翌茹提著裝滿皮蛋瘦肉粥的小罐走在大街上,想著一會兒看到張把式就給他看看,讓他對自己的皮蛋疑惑,皮蛋瘦肉粥一定會征服他的。想著想著,路邊沖過來一個七八歲的孩子,後面跟著一幫人拿著棍棒追著,口中還喊著︰「抓小偷,抓小偷。」
孩子看到翌茹,像一條小魚,哧溜一下躲在翌茹的身後。那幫人追到跟前,看到孩子躲在翌茹身後,停了下來,對著孩子說道︰「小偷,你出來。躲在一個小姑娘身後干什麼?」
翌茹看了看身後的小孩,小孩滿臉油污,衣衫襤褸,但是兩只眼楮亮晶晶的,眼神很是干淨,一臉乞求的樣子看著翌茹,翌茹有些心軟,轉過身對著那幫人說道︰「各位叔叔伯伯,到底怎麼回事?」
「他偷了我們的包子。」為首的一位大漢說道。
「你偷了包子?」翌茹看著身後的乞兒,疑惑的說。
「我……我餓,爹爹,爹爹在城外病了,我想給他找點吃的。」乞兒可憐的說道。
這恐怕又是一個故事了,翌茹看乞兒出發點是為了救爹爹,對著為首的大漢說道,「大叔,他拿的包子,我替他付賬可好?」
「一百文,十個包子。」大漢惡狠狠地說。
翌茹趕緊從身上掏出一百文錢,交給了大漢,「便宜了你,臭小子。」大漢惡狠狠的瞪了乞兒一眼,率領著眾人走了。
小乞兒從翌茹身後出來,「謝謝姐姐。」乞兒福了一福,翌茹這才看清楚,原來乞兒是個小姑娘,「你是姑娘?」翌茹驚奇的說。「嗯」小姑娘羞澀的說,「我和爹爹出來,男裝比較方便。」
「你們不是本地人吧?」翌茹听小姑娘的口音不像鄴城口音,問道。
「我們是桐城的,前段時間,鄴城的一位爹爹的朋友來信說讓我們過來找他,我們在桐城也沒有什麼牽掛了,就和爹爹一起過來了,沒想到爹爹在路上遇到暴雪,著急趕路也沒有看大夫,到了鄴城邊上,爹爹支持不住了,就倒下了。讓我過來找人,我就來鄴城了,我們兩個的盤纏為了給爹爹看病全花光了,我想爹爹這兩天只喝了點米湯,看到包子香香的就想偷拿兩個,沒想到被人發現了。」說道想偷兩個的時候小姑娘的頭垂得很低,翌茹很理解小姑娘的心情,用手輕輕地撫著小姑娘的頭。安撫著她。
「你叫什麼名字?」
「風兒,爹爹叫我風兒,我叫程風。」小姑娘抬起頭說道。
「風兒,你們來鄴城找誰呢?姐姐和你一起去找,好不好?」翌茹看風兒可憐,想幫幫她。
「我們來鄴城是找鄭叔的,听爹爹說他想幫朋友找一個保鏢,我和爹爹正好想離開桐城過日子,就想到了我們,找我們過來了。」翌茹越听越熟悉,「你說的鄭叔是不是叫鄭則仕?」
「對呀,你怎麼知道?」小風兒仰起頭,問道。
原來這就是鄭叔給自己介紹的人了,前幾天就听鄭叔說給自己介紹的人該到了,但是現在還沒有通知自己,沒想到是出了意外,父女兩人病在了路上,還恰巧被自己踫上了,看來,自己和程叔父女還真是有緣呢。
「風兒,我就是鄭叔說的那個人,你信不信。」
「你就是秦家那位姐姐?」風兒高興地說道。
「我領你去找鄭叔,好不好。」
「嗯」風兒高興地說道。
兩人來到東市,這時候正是鄭則仕比較忙的時候,兩人在東市找了半天,才在一個馬商那里找到了正和客人談生意的鄭則仕。鄭則仕看到翌茹,將手頭上的事情快速料理完,走了過來。「如丫頭怎麼想起我來了。」
「想你了唄,鄭叔說幫我找個人,都一個月了還沒有消息,我當然著急了。」翌茹打趣的說道。
「這……,我那程老弟一個月前就來信說過來,照行程算,現在早該到了,不知是不是有事耽誤了。」鄭則仕說道。
翌茹側了一,露出身後的程風,「鄭伯伯。」程風喊道。
「你……你是程風。」鄭則仕看道翌茹身後的小人,上下打量了半天,試探的問道。
「鄭伯伯」程風撲到鄭則仕的懷中,哭了起來。
「你爹爹呢,怎麼就你一個人,你爹爹是不是出事了。」鄭則仕看到只有程風一個人,沒看到自己的兄弟程進,著急的問道。
「自從母親出事後,爹爹就每天喝酒,直到接到你的信,我們就往這邊趕,路上沒有停歇,爹爹受了寒,也不看大夫,就病倒了。」程風邊哭邊說。
「在哪里?」鄭則仕著急的說道。
「在城東的破廟。」鄭則仕听到好友的消息,拉上翌茹兩個,在東市口找了輛馬車,幾個人就朝著城外破廟趕去。
來到破廟,在神像前看到了程風的父親,男子在三十歲左右,頭發蓬亂,臉色通紅,嘴唇發紫,一看就是發燒了。程風跳下馬車,跑在前面,「爹爹,爹爹,我把鄭叔找來了。你快起來看看。」男子費力的抬起頭,看了看程風和身後的鄭則仕,「鄭兄,拜托了。」然後又昏了過去。
翌茹過來模模男子的頭,好燙,大概有四十度的樣子,「有沒有水?」翌茹問道。
程風拿來一個破碗,碗中裝了清水,翌茹從衣襟上撕下一塊布,用清水浸濕,敷在男子頭上,現在男子高燒不退,條件有限,還是先物理降溫比較好。做完這一切,翌茹示意鄭則仕將男子的頭托起,用水將男子的唇潤濕。過了一會兒,男子醒了過來,看到程風、鄭則仕還有一個不認識的小姑娘,都關切的看著自己。
「鄭兄」男子開口說道。
「程兄弟,先不要說話,我領你去看大夫。」鄭則仕扶著程進,向馬車走過去。
這時候,兩聲咕嚕聲在翌茹耳邊響起,原來是程進父女兩人肚子在咕咕叫,程風不好意思的看了翌茹一眼。翌茹這才想起自己手中還拿著皮蛋瘦肉粥,趕緊拿出小罐。聞見粥香,兩人的肚子又開始咕咕叫了。父女兩個的臉都紅了。
翌茹拿出粥來,找來了破碗和一個少半個把的勺子,遞給程風,程風聞了一口,將粥送到父親的嘴里,真是個好孩子,先顧著父親,翌茹對程風的行為贊同的點點頭。
可能是喝了皮蛋瘦肉粥增加了熱量,到了濟民堂的時候,程進已經能夠自己下馬車了,這時候,程風也吃了一碗瘦肉粥,有了力量。「你們幾天沒吃飯了?」翌茹問道。
「兩天了,我只找了些米湯,給爹爹喝,爹爹的病也是餓的。」程風小聲的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