聚餐前,族長站了起來,用拐杖在地上敲了幾下,喧鬧的人群安靜下來。「咳咳」族長先清清嗓子,有人給遞上一杯茶,族長喝了一口,繼續說道︰「大家安靜安靜,下面我來說兩句。今天的情況你們都見到了,郭家這多半年的發展大家也就看到了,發展的不錯。可是郭家富了不忘眾鄉親,昨天大寶找了我,商量著大家一起來奔小康。總的來說就是什麼來著,如丫頭。」
「立體養殖。」翌茹在一旁搭話道。
「對,就是這個立體養殖,這個立體養殖大家都見到了,你們誰能在一畝多的水塘里養出三千斤魚來,而且還有鴨子,鴨子產蛋可以賣,鴨子也可以賣錢。你們原來想都沒想過吧。山上種果樹、養雞,等果樹長大了可以結果子,樹下還能種藥材。按理說,郭家可以將附近的山地全買下來,然後自己干,可是他們沒有,他們富了還想著鄉親們。昨天大寶和我商量,要成立個什麼聯合體。什麼聯合體來著,如丫頭。」
「農工商聯合體」翌茹只好在一旁補充。
「對,就是這個名字,這個聯合體就是大家一起來搞立體養殖,村里種出來的果樹,養出來的雞鴨魚和豬,村里統一安排銷路,掙的錢全是你們的。只要你們好好干活,就能得到豐厚的回報。大寶跟我說呀,只要好好干,年底大家都能蓋上新房,村里的後生都能娶到好媳婦。看以後誰還瞧不起咱們,說咱們是山里的土包子,咱們以後娶媳婦呀,要挑好的,不好的,咱們還不要呢!」
說完這番話,人群中爆出一聲好,族長拿起茶杯,又喝了一口水。這些年,郭家村並不好過,村里的青年都靠著上山打獵生活,收入不多。等攢夠了娶媳婦的錢歲數也就大了,好多人不願嫁到山里來。村中結婚的全是村里資質好的後生,資質一般的只能從外面找媳婦。現在全村里還有近三分之一的後生打著光棍呢。
想著翌茹昨天給自己描繪的藍圖,只要村中的人一起努力,幸福的日子就離他們不遠了。等日子好了,村里還可以出錢,給村中的都蓋上小別墅。這個小別墅是什麼呢,就是二層的小樓,二層的小樓呢,鄴城都不多見呢,到時候,村里的後生的媳婦肯定不愁了。
族長發過話後,村中的人沉默了好久,當郭家紅紅火火的發展起來的時候,村中的眾人還是有些嫉妒的。雖然郭家對鄉親們都不錯,但是還是有人會在關上房門後,夫妻兩個討論郭家的問題。曾經有人動過郭家魚塘的念頭,但是族長有言在先,等郭家的魚塘積累了經驗,會將這種模式擴展。雖然平時在郭家的魚塘中幫忙,魚在水下看不太出來,今天撈出來才發現原來有這麼多的魚,產量這麼高,要說不眼紅是不可能的。回家洗漱的時間里,就有人躍躍欲試,也要挖個魚塘,養些魚送到城里去賣。養魚比上山打獵要穩定的多,畢竟上山打獵有時候可能會踫到猛獸,死傷難免。村中因為打獵的事情死傷的都有,以前是沒有辦法,只有一條出路,現在能在家掙錢,何樂而不為呢。
現在郭家把這個問題放在了明面上,提出大家一起致富,對郭家村的鄉親們觸動後很大,有些前段時間動過歪腦筋的人暗暗的責備自己,自己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月復。即便自己做魚塘,銷路也是問題,誰不知道,郭家能有幾天的光景都是因為那個能干的干女兒,誰又能想到當年那個瘦骨嶙峋的小姑娘能有怎麼大的能量。還有人後悔為什麼不是自己當初救了那母女,但是捫心自問,即便自己當時救了那對母女,也不可能像郭嬸一家一樣對孩子這麼好。果然是好人有好報,老天對每個人都是公平的。現在也不錯,郭家帶領著大家一起致富,肯定比自己單干要好,畢竟人家是直接買到酒樓的,價錢公道的多。
翌茹在旁邊仔細觀察著村民們的反應,看到村民們從剛開始的驚訝到後來的驚喜,知道自己這一步走對了。郭家現在雖然掙到了錢,但是只有規模化以後才能將產品的名聲打出去,只有大規模的立體養殖,收益才能提高。再說,自己到郭家村這半年多來,經過觀察,郭家村的鄉親們是純樸的,善良的,這也是翌茹決心幫助大家的原因之一。
等中午吃飯的時候,郭大寶一行趕了回來,一回來就遭到了村民們的熱烈擁戴。雖然昨天翌茹將情況告訴了郭大寶,郭大寶也是覺得應該幫助鄉親們,所以這個方案在郭家獲得了全票通過。但今天郭家村村民的反應實在是太令人激動了。大家將郭大寶抬起來,拋了起來,接住後繼續拋,一直持續了好久。多長時間沒有這種感覺了,好像自己年輕時打死過一頭老虎,當時眾人也是這樣對待自己的,郭大寶興奮地想著。
中飯的時候,好多鄉親給郭大寶敬酒,一時間郭大寶的聲望超過了族長,族長笑眯眯的看著這一幕,心中有了計較,看來自己老了,該把位置讓出來了。如果真的像翌茹所說,自己讓出位置心甘情願。
一頓飯吃的賓主盡歡,郭大寶中途就喝醉了,口中含糊的應著眾人,被小山攙回屋休息了。郭嬸被眾多閨蜜圍著,心中也是興奮,自己出嫁前也是村里的一朵花,這麼多年的貧困生活壓抑了自己的天性,這一刻,虛榮心得到了極大地滿足。
吃過飯後,郭嬸也喝了點酒,有些微醺,也去屋內休息了。族長也醉了,被郭繼昌攙回去了。經過上午和中午的忙活,翌茹也有些累了,回屋躺倒床上就睡著了。等翌茹一覺醒來,天已經傍晚了。翌茹趕緊爬了起來,郭嬸已經起床了,正在院子中間走動,郭大寶還在酣睡,估計是喝的太多了。
張小眉已經把飯準備好了,小山正在收拾院落,中午只是將碗筷收拾了,院中還有些雜亂。程進父女又去了村外的小樹林,晚飯時間才能回來。听著窗外的聲音,翌茹坐在床上愣著神,可能剛睡醒還有些恍惚,不知道自己身在何處。一直等程進父女回來,程風過來叫翌茹開飯,翌茹才從自己的世界中走了出來。
由于中午吃的不錯,郭家的晚飯就是稀粥,用鐵鍋炖了幾條魚,旁邊貼了餅子,加上一些下飯的小菜,比較簡單。吃過飯,郭大寶叫上翌茹,兩人向族長家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