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聲不同的驚呼聲在房間內想起,翌茹捂住自己的嘴巴,看向發出驚呼聲的另外一個人。那人四十歲年紀,穿一件淡紫色的錦袍,腰間束著玉帶,頭戴一頂金冠,貴氣襲人,身旁跟著一個**,**身穿紅色外衫,里面是一件月白的袍子,頭頂上只帶了一根玉簪,看起來溫柔和藹,站在男子的身旁,笑盈盈的看著翌茹。
「丫頭竟然認識這水晶盞?」男子看了翌茹片刻,開口詢問道。
「曾經听一個游方的道長說過,听過這水晶盞在陽光下能折射出彩虹的光芒,所以剛才才叫出聲來。」翌茹見男子的氣勢有些逼人,只好將原來編過的借口找出來,打算糊弄過去,連玻璃杯的名字都換成了水晶盞。
「噢,那丫頭你怎麼叫此物為玻璃杯?」男子可沒有錯過翌茹的說法,抓住剛才翌茹的錯處打破沙鍋問到底的說道。
「哦,那道長給我說的時候是玻璃杯,當時我還小,記得不是很清楚。我也是听閣下說是水晶盞,想來這一定是那物品的名字,所以才改了口。」翌茹才不想和這人糾纏,找了借口推了出去。
「你也知道這是玻璃杯,太好了,我終于找到知音了。你好,我叫亨利」高大的外國人走到翌茹面前,高興地說道。
翌茹正想趁機離開這琉璃局,沒想到這亨利自來熟,過來就打起了招呼。
「Henry」翌茹腦子沒經過反應,這句話就月兌口而出,說完以後後悔的差點咬掉自己的舌頭。
「Hello,beautifullady,Nicetomeetyou。」亨利高興地說道,上來就想給翌茹一個擁抱,被程進用劍止住,停在翌茹的面前。
「why?」亨利仰著雙手,示意自己只想給翌茹一個見禮,看到面前的劍柄滿臉的不可思議。
「亨利先生,你還是說中文的好。」翌茹好心的說道。
「為什麼?」
「你的禮節在你的國都屬于平常的招呼,但是在這里,不可以順便擁抱的,明白嗎?」。
「你不是?」亨利覺得既然翌茹知道自己國都的禮節,應該給自己一個貼面禮才對。
「入鄉隨俗,亨利先生。」
「入鄉隨俗。」亨利的中午並不好,說起來怪聲怪氣的。
旁邊的中年男女看著兩個人說來說去,男子眼中的興趣漸濃起來。
琉璃局的掌櫃走了過來,看到中年男子,正要施禮,被男子攔住了。掌櫃乖乖的站在一旁,等候主子的差遣。
翌茹不想和亨利糾纏下去,推說自己有事要回家去,轉身就要向外走。亨利拉住了翌茹,回身從桌上拿起玻璃杯子,裝到盒子里,將盒子拿到翌茹面前。翌茹見亨利看著自己,是想讓自己收下這玻璃杯,翌茹知道在這個年代,這件東西還是很珍貴的,畢竟,現在市面上少,估計要值不少錢。她搖搖頭,將盒子推了回去。
「why」亨利著急的問道,因為著急,所以月兌口而出的是英文。
「我們國家有句話叫無功不受祿,你明白嗎,就是不能隨便拿別人的東西,咱們不熟,我不能要,這太珍貴了,你懂嗎?」。
亨利搖搖頭,沖著翌茹說道︰「我們是friend,goodfriend,ok?」
翌茹看亨利風塵僕僕,估計是來到安國以後沒有能夠認識的人,好不容易見到自己懂他們國家的語言,就將自己當成了好朋友。
「亨利,朋友是要很長時間彼此了解以後才能成為朋友的,你懂嗎?你如果有需要我可以幫助你,但是這個東西太貴重了,我不能收。」
亨利總算明白了翌茹的意思,他聳了聳肩膀,做了個無可奈何的動作。
「你是不是沒有地方去?」程風在一旁看著亨利,問道。
亨利搖搖頭,「我在街北的絲茶居,beautifullady,能去我那里坐坐嗎?」。翌茹正要擺月兌面前的中年人,見亨利這樣說,也就沒有推辭,跟著亨利一起走出店門。
「有意思,還真有意思。」中年人看著遠去的翌茹一行和亨利,沖著旁邊的美貌**笑著說道。
「咱們不就是出來找好玩的嗎?」。**盈盈笑著說道。
「要不要屬下跟上去?」旁邊的掌櫃說道。
「不用,你專心做你的生意就好。」中年人一揮袖,帶著**走出店門,身後跟上了八個虎背熊腰的漢子,一群人朝著街北走去。
亨利給翌茹端上了玫瑰茶,拿高的玻璃杯泡出來,玫瑰花瓣在水面上漂浮著,空氣中充滿了玫瑰的香氣。程風一進店里就開始轉來轉去,亨利的店中主要是一些洋貨,大部分是一些銀質的擺件和掛飾,很有異域的風情。
「我從國內運來這些,換成茶葉和絲綢運回祖國去。」亨利解釋著自己的生意。
「你走一趟不容易的吧?」翌茹不知道這個世界是不是和自己原來熟悉的一樣,但是以現在的水平,要將這些運到亨利的祖國,估計要費很多功夫。
「我從安國、經齊國到海邊,從海上走五個月才能到祖國。」
「這麼遠?」程風轉了一圈回來,驚奇的說道。
這還算比較快呢,翌茹想著這些絲綢和茶葉要靠肩扛馬駝才能在陸地上行走,到了海上只能靠船槳滑動,亨利能夠到達這里已經算運氣好了。
「你為什麼去買這兩件東西?」翌茹看出先前的兩個杯子應該和自己現在拿的玻璃器皿是一套的,可見亨利是需要錢才去賣其中的兩件。
「沒辦法,我缺錢。」亨利撓撓頭,尷尬的說道。
「經營不善?」翌茹看看亨利店里的東西,除了一些銀質的掛飾還比較可愛外,其他的確實是沒有安國的精致。
「其實,我原來賣的是這些。」亨利從店鋪的里間拿出一個類似于八音盒的東西,上面兩個小人,翌茹熟練地上了發條,兩個銀質的小人在上面開始旋轉,悅耳的聲音從八音盒內傳出。
「真好听」程風在一旁聚精會神的看著八音盒,不知道聲音從哪里出來的,拿在手中翻來翻去,看了半天也沒有看出門道。
「我父親年紀大了,不想讓我來回奔波,我這次來就想將手頭上的東西全部賣掉,換成錢全買了絲綢和茶葉回去。」
「不回來了?」
「嗯,雖然我喜歡這里,但是畢竟這里很孤獨,我想念我的祖國,我的家人,還是回去吧!」亨利望著西方,眼神悠遠,似乎在懷念祖國的親人。
「送給你。」亨利將手中的八音盒和手中的一個大盒子一起推到翌茹面前,大盒子里放著全套的玻璃器皿,只留下一個杯子的地方是空的,等翌茹將自己手中的杯子放進去正好就湊成了一套。
「這?」翌茹疑惑的看著翌茹。
「尊貴的女士,我其實是想留個……念想,是這樣說吧,我只是想證明我來過這里,這里留下了我的印記。」亨利現在的表情讓翌茹想起西方憂郁的王子,眼神憂傷。
「好,我收下,將這些作為傳家寶傳給我的孩子,讓他們記住,曾經有一個亨利uncle飄揚過海來到這里,這就是他留下的印記。」翌茹說道。
「謝謝。」亨利高興地笑著,像個孩子似的拉起翌茹要和她跳舞,翌茹知道亨利即將遠去,也就不再推辭,隨著亨利的舞步跳了起來。
「謝謝。」一曲跳完,亨利給了翌茹一個紳士的擁抱,「謝謝你給了我心靈的安寧,謝謝,尊貴的女士。」
「你們在做什麼?」門外一聲怒喝,一個人沖了進來,拉開了兩人,翌茹抬頭望去,就看到聶亭然憤怒的臉。
亨利看著面前的男子將翌茹護在身後,他疑惑的看著翌茹。「who?」
「myboyfriend,soory」翌茹知道聶亭然是看到自己和亨利抱在一起誤會了,在這個年代估計讓外人看見自己的行為都能沉河了,聶亭然的反應還算比較正常的。
「你們在說什麼?」聶亭然看著翌茹和大個子的洋人嘰里咕嚕的說著自己听不懂的語言,一種悵然若失的感覺涌上心頭,昨日父親的話在自己耳邊回響。
昨日聶侯爺下朝後就將聶亭然叫到家中,他看了看眼前這個兒子,嘆了口氣。「然兒,我知道你不想入仕,爹爹也不會逼你,可是你最近好像和郭家的那個女孩子走的很近,為了她,你發動了自己所有的關系替她找家人。今天上朝,這件事情被捅到了皇上面前,郭家以後估計也不會安穩了。你的志向不是要建立自己的商業帝國嗎?想效仿齊國的齊楚,用經濟控制整個國家,可是你想過沒有,惠帝不是齊厲王,他不會任由你主宰安國的經濟。你可能不知道,在國都就有一半以上的經濟是抓在惠帝手里的,表面上你是大商家,但是真要拼起實力,你差得遠。」
「正因為兒子差得遠,所以才更不能放開郭家那個丫頭。」聶亭然堅決的說道。
「為父真是後悔,讓你知道有天命貴女的說法,但是現在不是還沒有確定那丫頭的身份嗎?萬一她不是呢?」
「她一定是,兒子經過這段時間的觀察,她一定是。」
「唉,為父勸你還是不要這樣執著,你想想,如果那丫頭不是天命貴女的身份,你還能像現在這樣幫她嗎?」。
聶亭然想了想,自己這段時間幫助郭家的時候好像真的沒有考慮過翌茹的那重身份,自己是真的喜歡那丫頭了。
「為父奉勸你一句,你如果對丫頭是真心,就要一心一意的對她,不要摻雜一絲一毫的雜念在里面,要不早晚你會後悔。為父年輕時也像你一樣,想做安國第一人,整天將心思放到朝中,忽略了你的母妃,等到了這個年紀,才知道原來有人陪伴才是最幸福的,你好自為之吧?」
聶亭然想了一夜,他認為自己既然喜歡翌茹,利用翌茹天命貴女的身份,幫自己建立起商業帝國,這兩件事情並不矛盾。想通了的聶亭然一早快馬加鞭趕到別院,卻被告知翌茹去了國都的洋街。一路趕來,問了好多人才找到這里,一進門就踫到了這樣的事情,讓他怎麼能不氣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