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姐姐。」離翌茹最近的程風首先叫了起來,郭躍身形一晃已經將翌茹托了起來,穩穩的放到躺椅上。「風兒,趕緊下山去找師傅。」程風應了一聲飛也似的下山去了。
等天機老人和國師來到山上,郭躍已經將翌茹放在了屋內的床上,國師給翌茹看過了脈象,轉身問道︰「丫頭是受了刺激吧?要不然不會這樣嚴重。」
「都怪我,沒有攔住那個人。」隨後跟來的程風低頭說道。
「不,應該怪我,茹兒是知道了事情的真相才受刺激的。」郭躍看著翌茹蒼白的面孔,恨自己怎麼就將實話說了出來。
「師叔,茹兒她……」郭躍看國師一臉凝重的樣子,擔心的問道。
「唉,本來這丫頭這些日子毒素擴散的比較慢,但是剛才受了刺激,毒素一下子擴散了,現在已經到了心脈,躍兒,我們商定的法子要提前實施了。」國師嘆了一口氣說道。
「法子,什麼法子?」接跟著郭大寶的郭嬸听到有方法救治翌茹,焦急的問道。
郭躍看看父親,郭大寶向著郭躍點點頭。兩人本來不想將這方法告訴郭嬸,可是現在看來郭嬸肯定是瞞不過了。郭躍將母親拉到一旁,小聲的將此前的事情詳細的說了一遍。
「你是說心頭血就能救丫頭了,那用我的吧」郭嬸听完郭躍的話,看了看眼前的相公和兒子,沖著國師說道。
國師搖搖頭,郭嬸拉著郭躍的手,「虎子,去和你師叔說說,讓我來救丫頭,好不好?」郭躍知道郭嬸的想法,她想犧牲自己來換來家人的平安。
「沒用的,國師說過,必須要情投意合的男子之血才有用的。」郭大寶看著妻子,嘆口氣說道。
「那虎子不是?」郭嬸看著郭躍,驚訝地說道。她明明記得自己的兒子曾經堅決的拒絕過自己,不要翌茹當童養媳的,可是現在看這個情況,難道是兒子回心轉意了。她一直希望兒子和翌茹能湊成一對,現在看來,兒子有這樣的想法,心中就高興起來,可是一想到兒子要拿心頭血去救翌茹,心中還是很不是滋味,這畢竟不是流一點血就能解決的事情,那可是心頭血呀,早先就听老人們說過,這心頭血是人的精華所在,一點都不容缺失的。兒子這次要是犧牲了心頭血去救翌茹,如果真的出了事情,要自己怎麼辦?她求救的看看郭大寶,這個時候,只有郭大寶是這個家里的頂梁柱,她希望相公能幫自己拿個主意。
郭大寶看到郭嬸眼中的祈求,將媳婦拉在一邊,低聲說道︰「現在的情形你也看到了,虎子是鐵了心要救丫頭的,我也曾猶豫過,生怕虎子出意外。但是虎子說了一句話,將我的猶豫打消了,他說如果這次他不救丫頭,那樣雖然他能安穩的活在這個世上,但是心已經死去了,他不想一輩子活在遺憾和愧疚中,不如放手一搏,這樣即便不成功,至少,以後會沒有遺憾。」
「可是……」郭嬸梗咽的看著丈夫,又看看正在一旁和天機老人、國師不知道說著什麼的兒子,猶豫的說道。
「我問過虎子的師傅和國師了,他們帶來了很多的靈藥,一定會保住虎子的,你不用太擔心。」郭大寶安慰道。
「虎子他爹,要不我們將虎子敲暈帶走吧,帶的遠遠地,我可憐的虎子……」郭嬸還是不甘心,她能將翌茹當成自己的孩子看待,但是真要犧牲兒子去成全翌茹,她還是有些猶豫。
「我和虎子他師傅也不是沒有動過這個念頭。」郭大寶苦笑一聲搖搖頭,當時天機老人和國師來到家中的時候,曾經暗地和郭大寶商量過這個事情,當時郭大寶自然也是猶豫的。天機老人也曾暗示過可以將郭躍帶回白雲山去,等翌茹去後郭躍無非是痛苦一段日子,終歸能從悲痛中走出來。但是這個想法被國師否定了,他說翌茹命格奇特,是個福星,所有幫助過她的人都能得到好運,比如說郭大寶命相中就有一劫,但是由于郭家對翌茹有恩,得了貴人相助,所以現在郭家生意昌隆,郭大寶現在很是健康。翌茹雖然命中有劫數,但是並不是短命的命相,所以這個方法可以一試,再加上自己和師兄天機老人陪著,一定能將翌茹和郭躍保全,正因為這樣,後來郭躍跟郭大寶商量的時候,郭大寶只是猶豫了一下,並沒有出聲阻止,再加上郭躍的決心和說辭,郭大寶越發的覺得這件事要勉力一試,這樣才能不至于給自家留下遺憾。打小他就教導郭躍要做個頂天立地的男子,現在如果阻止郭躍的行為,只能讓郭躍一輩子活在遺憾和痛苦中,可能一輩子都抬不起頭來。他不想看到兒子這樣,現在看到郭嬸的猶豫,只能將事情的經過細細的說給媳婦听。
「我知道,我知道,可是我真的擔心虎子,虎子真的會沒事嗎?」。郭嬸哭的兩眼淚漣漣的,想從男人的口中得到明確的答復來安撫自己的心。
「相信國師和虎子的師傅是不會騙我們的。」郭大寶摟住媳婦,低聲說道。其實他的心中也是沒底的,但是自己也不知道該怎麼辦,只能喃喃地說著來安慰自己和媳婦,仿佛這樣說多了就成了事實一樣。
郭躍跟師傅和師叔商量好了以後才發現在一旁的母親已經滿臉淚水,他走過來跪在兩人面前,郭嬸急忙將臉上的淚擦干去扶兒子。郭躍不顧郭嬸的阻止,在地上磕了三個響頭,才站了起來。郭嬸心疼的撫著兒子額頭的紅腫,「虎子,你怎麼那麼傻,怎麼那麼傻」
「娘,虎子知道這次做的是有些傻,可是虎子知道只有自己這次做過了才能心中坦蕩些,所以,寧願做傻事。」郭躍態度很堅決的說道。
「虎子,我可憐的虎子。」郭嬸一把將郭躍摟在懷里,大聲的哭了起來。
「爹爹,虎子哥真是好樣的。」程風在一旁抹著眼淚,對著程進說道。
「丫頭是個有福氣的。」程進隔著窗戶望著窗外感人的一幕,看了看房間內床上人事不知的翌茹,嘆口氣說道。
「如果是我像虎子哥一樣,爹爹會怎麼樣?」程風問道。
「我不知道,」程進搖搖頭,眸色變得深沉起來。
「我也不知道,我不知道能不能做的像虎子哥一樣。」程風看看窗外,又看看翌茹,也坐在床邊沉思起來。
遠在國都的侯府內,聶亭然醒了過來,他看了看熟悉的床帳,知道自己又被迷暈了。同上次醒來不同,這次聶亭然有了一絲猶豫,父侯和母親的話在耳邊回響,自己真的舍得眼前的這一切,包括自己的抱負,這些年的辛勤打拼一幕幕在腦海中翻過,兒時在宮內受到的奚落,長大後在幾個皇子之間的斡旋,現在有了經濟基礎後身份的榮升,官員們阿諛奉承的嘴臉。他自然知道這些官員和商人為什麼敬著自己,無非是自己財力雄厚,這些人要依仗自己罷了,自己難道為了丫頭舍棄這一切嗎,想到這里,恢復了一些氣力的四肢仿佛一下子沒了力氣。聶亭然苦笑了一聲,丫頭,並不是我不想救你,我實在是無能為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