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作之和 上卷︰入燕 四十六、沐浴(上)

作者 ︰ 凌禎

可惜,這種事情大多都是怕什麼來什麼。

用過晚膳之後,阿和見遲遲未傳來陛下回宮的消息,也就放心大膽地去沐浴了。正在水霧蒸騰、花香環繞的愜意工夫,侍月興高采烈地走進來,稟告道︰「陛下剛剛駕臨!」

「啊?」阿和嘩啦地一下從水中站起,「那個……衣服、衣服,扶我出去接駕……」

盈風連忙止住她,道︰「公主不必著急,陛下沒有讓人通報,現在已經在前廳休息呢。」

想來也是。一般正式的駕臨通報,會在皇帝到達之前一炷香左右的時候,由黃門內侍宣旨告之接駕,奉命接駕的宮苑也就有時間里外準備一番,再到宮門口齊齊候駕。不過阿和入住泰成宮這麼久,幾乎沒接過幾次這麼正式的駕臨。元坤似乎很喜歡無聲無息地踏進她的寢殿,將正在偷看閑書艷曲的阿和逮個正著,還美其名曰「朕怕吵到你」。是啊,他就不怕嚇到你……久而久之,阿和被他這樣嚇著嚇著,也就習慣了。

但是此時的情形不同,阿和很有幾分不厚道地揣測著,要是陛下听說她在沐浴……最近陛下又似乎十分喜歡調戲她,那麼、那麼……

不等她揣測出個所以然,站在門口的盈風向外張望了一下,歡快說道︰「果然,陛下過來了。」

哎!阿和又立刻沉到水里,只留下巴以上還在外面︰「果、果然?」听出了點問題。

「嗯。」侍月指了指自己,「是奴婢告訴陛下,浴池里都準備好了,請陛下慢慢享用!」

盈風推了推她,「別光顧著邀功了。快,咱們再去多準備些果品水酒,等下好讓兩位補充體力……」話音未落就帶著妹妹出去了。

阿和听了,真個是欲哭無淚。

此時的浴室四下無人,只有涓涓的水聲從腳下傳來。阿和雖然貪戀水里的舒暢清涼,但為避免尷尬,她還是打算趕快穿好衣服離開這里。

浴室其實比較寬敞,大約有寢殿大小,四周都是大理石鋪設,門前設置了一塊寬大的屏風。剛才侍月在屏風那里說完話,就把更換的衣服搭在上面了。離池子最近的一個矮榻上倒有一條毛巾,不過那矮榻也有一丈左右的距離,阿和伸了伸手,發現不從水里出來是肯定夠不到的。

怎麼辦怎麼辦……

「要這個?」不知何時出現的元坤站在池邊,只穿著一身不太整齊的白色里衣,襟口微開,下裳拖曳在地,越發襯得他身姿挺拔,眉目俊秀。他將一條毛巾遞過來,阿和想了想,小心地藏在水下,只伸出一只胳膊去拿。

阿和伸手,元坤就縮手。撲了個空。

阿和皺皺眉,稍稍站起來點,再伸手。元坤還是向後拿回一下,剛剛好,夠不到。

擺明了是耍人玩!阿和索性退後兩步,對他怒目而視。

元坤卻坐了下來,好整以暇地教訓著︰「怎麼遞給你還不要呢?不是誠心想拿吧。」

「哼!」阿和知道,這時候說啥都會被他捉住話頭取笑一番,干脆就不說了。

「這水這麼清,你以為躲在水里就什麼都不到了麼?」他盤膝坐在池邊,單手支頤索性慢條細理地打量起來。

阿和的臉唰地一下漲紅,一時情急撩起水花,道︰「不許看!」

元坤偏頭躲過這串毫無威懾力的水花,哈哈大笑起來︰「憑什麼不許看?」

是啊,憑什麼,你不是他的皇後麼?

那不一樣!阿和心里繞了幾個彎,還是說道︰「非禮勿視。」

元坤抬了抬眉,「你無禮在先。」

「我哪里無禮了?」

「瞧你撩我這一身水。」元坤掀了掀自己身上已經濕了一片的白綢衣,「虧我還好心遞毛巾給你。」

哼,強詞奪理。阿和退到最遠的角落里。

元坤見她躲得遠了,心想用個什麼辦法逗她回來,于是搖了搖手中的毛巾,道︰「還要不要?」

「要……」

「接著。」說完,這回倒是爽快的拋了過去。

阿和伸手接了毛巾,正想把自己裹嚴實,卻看到池邊的人仍然目光炯炯地看過來……

「陛下……非、禮、勿、視!」

這次很有效,元坤彎了彎嘴角,背對著她坐到一旁的矮榻上,見一旁有壺酒,便自斟自飲起來。

很好,他越有事做,她就越放心。

阿和小心翼翼地從水里站起來,用毛巾將自己包了個嚴嚴實實。可毛巾畢竟不是衣服,大小也有限,最後只能選擇一只肩膀和手臂露在外面。能撐到屏風那里再換衣服就行,阿和這樣打算著,更加小心地走上台階。

可惜,還得重復一次,這種事情大多都是怕什麼來什麼。

大理石的地面,光滑得不亞于美人的肌膚,阿和心急之下,忘記腳下還沾著水,一個趔趄就要滑倒。旁邊矮榻上的皇帝陛下就像算準了一般,及時出手相救︰一手勾住美人的腰,一手還不忘穩穩地握住亮銀酒壺。

元坤攬起阿和,湊近她細細一聞,笑道︰「果然好香,是芳草的香氣。」

這話本來平常,此時此景,卻有些調情的意味。阿和待要掙扎,卻被元坤扣在手里,笑道︰「再動,就都看到了哦。」

阿和身上一僵。元坤又俯在她耳邊輕聲說︰「其實,就算不動,剛才也都看到了……」

耳朵被吹得好癢,阿和偏過頭,強撐道︰「看、看到什麼?」她才不信有誰會背後長眼楮呢。

元坤搖了搖另一只手中的酒壺,「知道為什麼要拿酒喝嗎——因為,酒壺能反光。」

阿和大窘。

元坤放下酒壺,將阿和打橫抱起,走向水池。「這麼快就走了,豈不浪費了這滿池的芬芳花露?來,幫朕擦背。」

「才不要!」

「那朕幫你擦背。」

「更不要了……」

元坤朗聲而笑,心情很是愉悅,「總得選一樣吧?嗯,有勞皇後了。」

都進了水中,衣服反而是負擔。元坤毫不介意月兌掉了外袍,露出光潔的肩背來。元坤身姿很挺拔,但不會給人很魁梧的感覺。他們相處這麼久,這還是阿和第一次看到他「坦誠相待」……眼前的一番光景啊,阿和半眯了眼卻還是偷偷瞧了過去︰小麥色的肌膚干淨收斂,隱隱泛著朦朧的光芒,手臂上有一道不分明的長長的傷疤,估計時間應該隔得比較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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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還沒寫到那啥啥的地方……但素!哎,先讓坤坤出來賣個肉吧︰陛下難為你了,攤上我這等後媽,妹子追不到手不說,還得被揪出來賣……難為你了。(真誠地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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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上,我回去繼續碼,明天有更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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