實在不好意思，原以為放假了可以專心寫書書了，哪曉得回到家事更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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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著炫目的笑顏，我呆怔片刻回過神來，咳嗽了兩聲，又覺得欲蓋彌彰，側身閃開他下了床。
若無其事地把玩著窗邊小幾上插著枝梅花的玉瓶，卻從骨骼到毛孔都不由自主地關注著狐狸的一舉一動。
狐狸斜靠在床頭不動，重重疊疊的華美紗帳擋住了許多光，晦暗的陰影下，那眯得細長的眼愈發顯得叵測。
最近看著狐狸的臉老是容易走神，這樣很不好……很不好！沒錯，我對他是生出些好感來，但絕對不能為此降低了對他的警惕！
這是……第幾次這樣提醒自己？心頭有些發慌，不敢去計算那數目。
狐狸直起身，站了起來。我全身一震，緊張地看著他身形懶懶地坐到我旁邊的暖榻上，支手托了腮，凝視著我。玉色的臉上，本就上翹的朱紅色嘴角輕輕挑起，那弧度詭異莫名，看得我驚心動魄，眼前一陣暈眩。
正手足無措不知該如何自處，狐狸悶笑一聲，花瓣似的唇瓣輕啟，緩緩道︰「其實，那二人本就兩情相悅。」
我一時沒回過神來，不知他所謂何事。
听狐狸繼續道；「卓羽當時並不知曉柳緋然身份……」
卓羽……對了，卓羽！這才是我要關心的。旋即苦笑，關心又有何用？狐狸也說了，那二人本就兩情相悅。
「……後來得知他是戶部尚書大人的獨子，卓羽不能容忍因一己之私而斷了柳家香火，便一直躲著他。柳家那邊，柳蒙得知後自然極力反對，不孝有三，無後為大，兩個男人在一起如何生下子孫後代？便將柳緋然關在家中幾月，卻耐不住那小子一日塞一日地沒了生氣，昨日終于想通了。」
「他說，與其求那尚不知在哪兒的那一個，不如保住現在這個。倒是有些道理！」
「呵……算起來，朕倒是佔了大便宜，不過順水推推舟，便得了件寶貝。那寶劍歷經千年，卻沒有丁點兒銹跡，且劍氣逼人，最難得是劍身的雕花是由內透出，模不著一絲凹痕。小暉可想看看？」
我眼眶發脹，鼻尖發酸。原來……從一開始就是我自作多情！甕聲甕氣地說了聲「沒興趣」，也跟著坐上暖榻，躺到了靠枕上，搭著眼不再說話。
沉默半晌，狐狸換了話題︰「小暉不是說要恢復每日上朝議事麼，明日開始可好？」
我嗖地起身下地，側首定定看著狐狸，「好。」
沒想過狐狸會這麼爽快答應讓我恢復政事，是因為他認為接觸國事對我產生不了什麼影響？既然無關政事，那還有什麼事能嚴重到需要瞞著我的地步？
皇家兄弟間的恩怨，除了權力，還能是什麼？
難道是情仇？
從我醒來到現在，狐狸一直賴在我這兒，本以為他喜歡卓羽，現在看來不是，但也沒見他對其他人上心的樣子。不過也難說，畢竟他入了夜就回了重華殿，晚上召了誰侍奉，我自然不知。
我以前喜歡誰已經不記得了，只要不是卓羽，他若想要誰就要去，我斷不會與他爭。往後找個機會對他說清楚就好。
若與權力之爭無關，那我性命應無大礙，本該覺得放松，但心里莫名焦躁起來。
在屋里來回踱了幾步，忽然想起，轉過身揚起下巴對狐狸道︰「上朝的禮儀我都不記得了。」
狐狸眯著笑眼，道︰「無妨，我不在意，還有誰敢說三道四？」
這是存心想看我在朝廷上出丑？
我低下頭眯起眼，咬咬牙，抬頭已是一副無害模樣，「可是我想知道。」
狐狸也沒堅持，大致教了我該從何處進、站在哪一邊、有話說時要出列走到中間，都很簡單。服飾這些倒不用我擔心，挽月會我幫我弄好。
這些不出錯，我也不怕會丟臉了。前事盡忘，自然不會胡亂開口，明日朝上，先听听大臣們如何議事便是。
卓羽和柳緋然沒有回來用晚膳，想問狐狸他們去哪了，憶起中午失態被他瞧見，很沒面子，如何開得了這口，便作了罷，反正看著也是徒惹自己生氣。
狐狸剛走，我叫住收拾桌子的挽月，問道︰「宮里的妃子誰最得寵？」
挽月想了想，道︰「倒沒看出皇上對誰特別偏愛，皇上對後宮嬪妃都是雨露均沾，但一直未能誕下皇嗣。哦，對了，之前也有幾個男侍，但自從王爺您回來之後，皇上便將他們遣散了。」
揮了揮手，讓挽月下去收拾，靠在榻上發呆。
這樣看來，狐狸想和我爭的人應該不是在宮內。想想也是，我回來後也就在宮里待了三四個月，應該來不及去勾引他的嬪妃。
難道狐狸喜歡的人在西厥？倒是有可能，我在西厥待了十年，以我這般品貌，不乏女子喜歡，一兩個戀人總該是有的，不過既然我沒將她帶回東陵，應該也不是什麼離不得的人，讓給他確實無妨。
打定主意，盡快找個機會告訴狐狸我不會與他相爭，既讓他安心，也讓我放心。我可不願再時時提防著他，累得很。至于以後麼，至少現在是打算做個閑散王爺，樂得逍遙自在，若是不遂人願，則走一步算一步便是。
只是……卓羽啊，卓羽……還能怎樣，難不成拆散人家？
想著那曾經暖暖的笑容，握緊了拳頭。若柳緋然日後膽敢負了你，我定不饒他！
輾轉了半夜，才剛睡著，便被挽月叫醒，「王爺，王爺，該起床了。」
我皺眉怒道︰「天都還沒亮，鬼叫什麼啊！」
挽月急道︰「都快五更天了，來不及啦，來不及啦！」
翻個身把被子拉上頭頂，繼續睡去。
挽月著急道︰「王爺，是您說今日要上早朝的，我可是叫過您了啊。回頭皇上要怪罪，可不關我事。」
上朝，上什麼朝啊？
……上朝！
一個挺身跳下地來，挽月又叫喚著把我推回床上坐著圍上被子︰「哎喲，現在天可冷著，您要受涼了，我可怎麼辦哪！」邊說著邊拿了衣服鞋襪幫我穿上，又系上毛皮大麾才讓我出了門。
找了昨日狐狸留下的侍衛帶路，一路小跑著到了紫宸殿，看門外階梯還有零星幾個人影，才安下心來。
還好沒遲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