討厭開學~~~~~非常非常討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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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的人是錦妃。
挽月進來通報的時候,心情霎時陰沉。那個「妃」字,刺得我耳疼。
我知道狐狸每天晚上回去定會召人侍寢,但平時總刻意回避這個問題,不讓自己去想。突然冒出這麼個人,竟將那些心底掩藏的情緒一一翻掘出來,說不清是憤怒、難過或是其他的什麼。此時真恨不得立刻回復以前狠酷的性子,將他後宮里那些女人殺個干淨。
實在不想出去見那人,平白無事非跑來惹我,真是討厭,討厭得緊!
強壓下胸口起伏,略略平定,喚來挽月替我慢慢梳洗。
……她來找我,所為何事?
驀地心中一寒,胸口有些發痛。莫非……真如我之前猜測一般,狐狸確有喜歡的人,只是所處之地非我所料的西厥,而是就在這皇宮之中?
那狐狸喜歡就喜歡了,她來找我做什麼?難道她喜歡的是我?
這是什麼狀況啊?敘舊情?我都忘光光了,對我來說哪還有什麼舊情?
再說,我現在喜歡的人是……
不對不對不對!我在亂想什麼啊。
猛地搖搖頭讓自己清醒過來。正在替我梳頭的挽月措手不及,挑亂了幾縷發絲。
「挽月,這錦妃是什麼來頭?」
「錦妃娘娘是去年選上的,當時據說是面相主子嗣有貴,才被皇上選中。家中並無權勢,父親只是個縣令。」
「那她該是見過我的吧?」這次可不能像上次大臣們來探病時那樣,輸了陣勢。
「八月間的事兒,那時您可不在宮中呢。」
自嘲地笑了笑,我也想得太多了,根本不是那麼回事。但會是什麼事呢?
看著鏡子里的挽月,不解道︰「倒是奇怪了,她突然來我這兒做什麼?要探病的話半個月前就該來了。」
挽月眼神閃了一下,垂眼笑道︰「許是有什麼事吧!」
這丫頭定是猜到了些什麼卻不願說,我也不急,反正馬上就會知曉了。
抬手緩緩撩開晶瑩剔透的水晶簾,細碎珠粒相互踫擊著叮咚作響。
該怎麼稱呼呢?錦妃?錦妃娘娘?前者似乎有些囂張,後者又未免自貶身價。
不待我躊躇,柔和的聲音響了起來,比挽月略低沉,卻帶了些許天生撩人的味道。「錦妃見過王爺。」面容姣好的女子盈盈拜下,語氣卻不似身姿和措辭一般謙卑。
「免禮。」自顧自坐下,隨手拿起剛泡好的茶掩飾稍微波動的情緒。
任何好听的聲音,我都喜歡,卻也都討厭。喜歡,是因為我沒有,討厭,還是因為我沒有。若不出意外,相信整個皇宮內不會有誰比我的聲音更難听。
錦妃見我隨便,便跟著在邊上坐下,笑意盈盈地接過挽月遞上的茶水。
眼光從杯沿上滑出去,略略打量邊上坐著的人。面頰豐滿,下巴圓潤,看起來倒是有福的模樣,柳眉大眼有些爽朗的味道,與挽月的清純秀氣是兩種不同的味道。倒也算個美人,只不過可惜了。若在其他地方,也稱得上數一數二,卻是在這皇宮里,妃子再美,也是美不過皇帝的。
一念及此,不禁想到狐狸與這女人是何種關系,心中一刺,悶悶地不舒服。放下杯子,冷著臉看她,一語不發。
錦妃見我瞧她,直直對上我視線,抿嘴笑了一下,道︰「王爺可別怪臣妾叨擾,現下見著王爺身體安康,臣妾可就放心了。原本呢,皇上親口答允說昨晚去我那兒,結果等了大半夜還沒來,也沒個信兒。今早才知道皇上留宿在王爺您這兒了,所以臣妾想著,會不會是王爺又生病了,怎麼也放心不下,特地過來探望呢!」
狐狸說昨晚去她那兒,他白天都在我這兒,那就只能是前晚上說的了。前晚在她那兒,昨晚原本也答應去,他有多喜歡這女人?我越听越難受,狠狠地咬著牙。
錦妃的口氣怎麼听都囂張至極,不像來探病,倒像是來炫耀的。
炫耀?有什麼好炫耀?
心頭早前寒冷的感覺又冒了出來,隱隱有爆發之勢。
她對我炫耀,也就是說在狐狸這個問題上,她將我看作了與她相同的身份。我已經努力掩飾了,寢殿里也沒什麼外人,她……怎麼會知道?手心開始出汗。我雖不懼她,可她與狐狸每晚在一起,若讓狐狸知曉我對他……我該如何是好?
錦妃又喝了幾口茶,好整以暇地撫了撫袖口,笑道︰「王爺最近這些日子深居簡出,想是不曾听到過宮里流傳的閑言碎語。那些奴才老愛私下嚼舌根子,且越說越難听,越說越離譜。」說著頓了一頓,端起了茶杯。
話說到這份上,又想著挽月剛才的反應,大致也能猜著是什麼了,心頭越發涼得透徹。強扯起笑顏,道︰「本王倒不曾留心過,他們說些什麼了?」
「那些該死的奴才們說啊,說您和皇上其實……哎呀,可怎麼說好呢?」
我沒接話,只僵著臉笑。
她見我半晌不說話,似有些沉不住氣,「反正吧,就是說您和皇上的關系,非同尋常呢!」
果然如此!
事情到了這個地步,我反倒輕松下來。看樣子,狐狸應該是不知道的,要不也不會容忍別人四下亂說。就算知道了,別人要說就說去,只要我死不承認就行。
展顏一笑,看得錦妃呆了一呆,心中暗罵「死女人竟然對我發花痴」,嘴上笑道︰「我同皇兄的關系自然非同一般。我幼時便伴他長住宮中,比親兄弟還親。娘娘去年才入宮,自然不知道那些舊事了。」
臉色突然一變,笑容冷著下來,緩緩垂下眼,道︰「只是那些奴才,倒真是該殺。竟然說皇上的閑話,也不掂量掂量自己是什麼身份!」抬眼緊盯著錦妃,扯起嘴角笑得陰狠,「您說,是吧?」
錦妃見我突然變臉,亂了陣腳慌起來,忙答道︰「是是是,再被我听到誰還敢亂說,定要重重地懲處。」
我但笑不語。看樣子,我模仿以前的樣子還算不錯。這錦妃,也不過只是個沒被嚇過,不知天高地厚的主兒。
挽月送她匆忙離去,我倚窗呼吸著冰冷的空氣,暗暗盤算狐狸回來之後會發生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