恩恩，趁中午時間卯著勁兒敲了一章出來，趕快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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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過去拉他起來，那笨蛋一見是我，嘴一扁快哭出來，讓我一瞪又給收了回去。見他站起來便收了手，卻听他驚呼一聲又跌回地上。皺了皺眉，這笨蛋該不會從中午一直跪到現在吧？就不知去王府找人的麼？
叫來挽月攙扶，這小子個頭不大卻不輕，只得上去幫著一人架一邊，扶到屋里臥榻上。撩開褲腿一看，膝蓋和小腿處紫灰色一片，天氣雖已轉暖，但地上寒氣甚重，看樣子是跪得太久已傷到了，趕緊叫挽月去找卓羽來，自己則抱了床被子給他捂上。
看著他那樣，心里有些內疚，可又覺得跟這樣笨蛋道歉太丟臉了些，悶了半晌才道︰「喂，我說，今天是我考慮不周，也不是存心，你……不要怪我。」抬頭就見大顆大顆的眼淚簌簌往下掉，慌忙拿被子去堵那開了閘的淚水，「你別哭，別哭。我放你一個月假去和你卓大哥玩，好不好？不要哭了，大男人哭哭啼啼地，你煩不煩啊？」
說話間，卓羽匆匆進了屋，見我正拿被子往柳緋然臉上堆，沉聲說道︰「王爺，緋然剛進宮當職不久，平日多有不周，還請王爺見諒。」
愣了一愣，正想解釋不是柳緋然做錯了事，他已幾大步上前，搬開壓在柳緋然身上的被子，看見那雙淒慘顏色的小腿，飛快拔針一路扎下，再用被子在四周密密圍上。一轉身，那眉眼間的神色冷冽得讓我幾乎不認得，咬了牙一字一頓說道︰「敢問王爺，緋然做錯何事，要這樣責罰？」
我喉頭一堵，說不出話來。柳緋然變成這樣我是月兌不了責，可我也不是存心的啊，誰叫那笨蛋腦子不開竅，不知去王府找我，不知等我回來再裝樣子，不知找個暖和點的地方跪。
牙幫酸酸的，咬了又咬，手握的死緊，指甲扎得手心生疼。曾經那麼依戀過的人，就是這般看我麼？
酸澀過去之後，火氣開始上涌。好歹我也是堂堂東陵國耀王，罰他跪一下午有什麼了不起，我還殺過人呢！你卓羽不過是個小小太醫，有什麼資格來責問我？
正待發作，挽月一路小跑追了進來，見我和卓羽間劍拔弩張的架勢，心下已猜個大概，喘著氣急急道︰「卓大人可是冤枉我家王爺了！」又將事情大致說了一遍，卓羽听完仍是瞪了我一眼。若是之前，我定然受著，被他誤會後火氣已生，一眼給他瞪了回去，甩手轉身去了外屋。
挽月忙進忙出地燒水煮姜湯，本欲叫住問問里面情況怎樣，轉念又想著出生詢問被卓羽听見哪里還有臉在，生生閉了嘴。挽月眉一彎，丟給我個安心的眼神，便繼續忙去了。
心中一直慌亂著，生怕柳緋然就此沒了兩條腿，現下可以安心了。想來也該沒事，不就跪了三四個時辰凍到了麼，再說卓羽醫術那麼高，怎會有事？
過了快一個時辰，卓羽抱著柳緋然出來，沉著臉對我微微頜首徑直離去。
我趕緊拉住挽月，挽月累得顧不上什麼禮節直接拿了茶水喝下，才道︰「我的王爺哎，您總得讓奴婢先喘口氣吧。」
「快說快說，說完了讓你喘個夠。」我耐不住，直催。
「卓大人說，柳侍衛的腿現在已無大礙，只是若再多跪上一會子，恐怕會落下病根。剛才卓大人已經給活了血，剩下的只能慢慢養著，等腿上凍壞的部分慢慢長好，只是時間不好說，快則半月一月，慢則兩三月都有可能，這段時間就不能繼續保護王爺您了。」
「這樣也好。」反正我也不願他跟著，「挽月，明日你隨我一起出宮吧！」挽月幾乎跳起來，連道︰「好啊好啊，好久不曾出宮瞧瞧了。」
半夜突然醒來，看著水晶簾上的珠粒，只知閃耀著燭光的金黃溫暖宜人，模了上去才知顆顆沁涼，隱隱有種此地非我所屬的感覺。狐狸已不來了，卓羽也與我疏遠了，柳緋然也不在了，除了挽月，我竟不認識其他人，一時間只覺得孤獨寒冷，生了搬回王府居住的念頭。
但此刻突然要搬，總覺得有惹人注目之嫌，不想狐狸認為我無端生事糾纏于他，打定主意再過兩月，等事情慢慢淡了再離開皇宮。
早朝已不用再上，卻仍在五更起了床。
裹了披風站在雲翔殿前，遠遠看著紫宸殿高高的屋脊在清晨第一縷陽光下泛起金色，重重跺了跺腳，長長吁出胸內悶氣，轉身回了屋。
狐狸疏遠，或者不疏遠，我都是東陵國耀王——端木暉。
我不能借著失憶這等無關緊要的小病放縱自己。
不管之前的事能不能記起，我的生活還要繼續。
……無關他人，只是我自己的生活。
和挽月一起翻遍殿內收納的舊物事，找出幾本字帖和一些書籍。筆墨仍是狐狸以前慣用的那一套，看著便想起以前握著的那只手，那個人，心底就能生出一口氣來，壓下曾經的不耐，沉肘抖腕。
有了可以依托的事情，時間便不再難熬，臨了一上午的字，竟只覺過了兩三盞茶的功夫。雖然寫的很慢，也不太好看，但我不著急。
總會好的，不是嗎？
況且，文的不行，或許武的，我很行！
謝少炎到雲翔殿時，我正練得興起。樂呵呵地迎出去，謝少炎失笑道︰「小暉，你做什麼了？怎麼這般模樣？」我一愣，立刻沖回屋去，正踫上挽月打了水，一見我便往我臉上抹，「王爺，你那麼急跑出去做什麼？臉上墨跡還沒擦呢。不小心被人看了笑話，又要怪我了。」我咧嘴笑著站在原地任她擦個干淨，奪了絲巾隨便一扔，拉著她轉身就走，「快點，我帶你見個人。」挽月見我興沖沖的樣子，抿嘴笑著，「好好好，等會子再收拾，好了吧？」
謝少炎本負手背立，站在外面等我，听了聲音轉回身來，見我後面拉著清麗可人的挽月淺笑盈盈，那瞬間的失神任誰都看得出來，饒是他之後努力掩飾，挽月仍紅了俏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