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怎麼樣,福臨大少前腳剛邁出永壽宮,我們的蘇大小姐就把種子埋到土里了。只是大腦缺根弦的蘇大小姐還是做了件正常人的事兒——只埋了一粒種子。
萬一真的種不了,還有退路是吧。
蘇宛傾每天數著腳趾頭過著日子,無聊啊,發飆啊,抓狂啊。偌大的永壽宮連個人影都沒有……除了她蘇宛傾自己。
看來以前她的人緣真是糟透了,除了被調走的烏恩其,沒有人願意陪在她的身邊,與她同甘共苦。
蘇宛傾開始懷念在現代的日子了,不僅僅是懷念,而是迫切的想要回去。
至少,在現代,她可以工作,可以上網,可以煲電話粥,可以逛街,可以網游,可以……就連考試都變得可愛了。
算算日子,今天就是司法考試的第一天。
「啊……」蘇宛傾抱著腦袋歇斯底里地發泄著。
復習了半年多,箭在弦上,居然出了這ど蛾子事兒!還有什麼比努力了盡心了到最後被迫放棄競爭的資格更郁悶?
尤其,明明有九成的把握可以過的。
人生中最美好的便是「如果……就……」
如果那天中午她不睡覺,而是直接跑去逛街慶祝,是不是就一切不同了?現在,她應該坐在考場上,和她的同學們一樣奮筆疾書,考完試,大家一起去K歌吧?
又或許,她在職場上,邂逅了她的真命天子呢?
「這個時辰,應該收卷子了……」蘇宛傾抱著膝蓋,縮成一團,偎在窗前的沙發躺椅上,長長嘆息著。
「靜主兒倒是清閑的很。」突然,一個熟悉的聲音傳入蘇宛傾耳中。
「鰲拜?」蘇宛傾一驚,好久看不見鰲拜了。她忙坐直了看向門口,果然,鰲拜就穿著朝服站在那兒。
「奴才給靜主兒請安。」鰲拜請了安。
「看見我一點兒也不安。你怎麼每次都不聲不響地直接站在我臥房門口?」蘇宛傾不滿地看向鰲拜。
鰲拜低頭輕笑,沒有言語。
蘇宛傾跳了起來,一蹦兩蹦到了鰲拜面前︰「我跟你說話呢,你笑什麼?」
「靜主兒是希望有個人來的,不是麼?」鰲拜看向蘇宛傾。
蘇宛傾臉一紅,被帥哥盯著看還真是……不,鰲拜不帥,撐死了也就是標準,對標準,標準的男人多了,這麼冷血的男人她才不喜歡……
蘇宛傾一揚脖子︰「你怎麼知道我希望有個人來?」
「靜主兒並沒惱奴才。」鰲拜笑笑。
「你好像不一樣了?」蘇宛傾疑惑地打量著鰲拜,從頭打量到腳,從腳打量到頭,然後又繞著鰲拜走了三圈,還是沒看出什麼。
「奴才哪里不一樣了,奴才一直這個樣子啊……」鰲拜有些心虛地說。
「你心虛了?」蘇宛傾突然站住,指著鰲拜問道,「呵呵,你說,你做了什麼對不起我的事兒啊?」
「奴才,奴才不敢!」鰲拜一下子跪倒在地。
蘇宛傾「噗嗤」笑了出來,堂堂的鰲拜居然給她下跪,哈哈……鰲少保?哈哈……算了,可惜是個奴才了……
還是讓福臨那個女圭女圭還債吧……不過,這麼做有些邪惡啊……自己都23了啊,福臨才16的女圭女圭……想想都雞皮疙瘩一地……哪個孫子害得她穿越的?怎麼穿不行,整個人都穿了過來,還被強行安了個16歲已婚婦女的身份!
哪怕是魂穿,也比這麼穿強啊!蘇宛傾的心里哀號著。
鰲拜、鰲拜的年紀差不多可以啊,可以接受啊,可是,她沒有資格追求年紀相當的愛情啊……
鰲拜依然乖乖地跪在地上,蘇宛傾嘿嘿一笑,手一揚︰「起來吧!我在這里認識的人不多,現在更是門可羅雀,嘻嘻,還得你關照啊!」
「奴才定為靜主兒竭心盡力,靜主兒有什麼困難,盡管吩咐奴才。」鰲拜忙說。
「你什麼時候變得這麼听話了?」蘇宛傾疑心大起,目光炯炯地盯著剛站起來的鰲拜,「還有,你這麼久都沒跟著皇上來,是怎麼回事啊?你不是皇上的跟屁蟲嗎?」。
鰲拜張張口,這個女人……
「你還沒告訴我,你為何又闖進來了?」蘇宛傾戲謔地看著鰲拜。
「奴才不是有心的……奴才是看到了這里的格局……又看不到人,所以才斗膽進來看看發生了什麼事情。」鰲拜解釋道。
「你沒覺得吃驚嗎?」。蘇宛傾好奇地問。
「奴才自是有些驚訝,只是,靜主兒喜歡怎麼做就怎麼做好了。」鰲拜說。
「你倒是淡定,有些見識,不像某些人,子哇亂叫的。」蘇宛傾笑笑,小跑到茶幾那兒,提起玉雕壺,倒滿了一杯,又小跑回鰲拜面前︰「給,你嘗嘗。」
「是。」鰲拜接過玉杯,看也沒看,想也沒想就喝了下去。
「喂,你不怕我下藥?」蘇宛傾好笑地看著鰲拜。
「靜主兒不會害奴才。」鰲拜說。
「這是我自己做的蜂蜜柚子茶,怎麼樣?」蘇宛傾笑逐顏開。
「味道很好。」鰲拜笑笑,突然意識到什麼,「宮里又有柚子了嗎?」。
「嘿嘿,宮里當然沒有,不過,我這兒有。」蘇宛傾神秘兮兮地笑了笑。
「靜主兒除了拆了永壽宮,還種地了?」鰲拜驚奇地問。
「你沒看見嗎?外面那塊地!」蘇宛傾哀嘆鰲拜眼神太拙。
「奴才以為那塊地上的是花草呢……」鰲拜坦白道,他的確沒注意那塊地上種的是什麼。
「種的柚子!」蘇宛傾哈哈一笑,她蘇宛傾最愛的柚子!
「可是……靜主兒以前是不喜歡吃柚子的啊……」鰲拜沉思狀。
「額?誰不喜歡柚子啊?」蘇宛傾吃驚地看著鰲拜。
「奴才記得有一年進貢的沙田柚,千里迢迢地從廣西運進皇宮,靜主兒吃了後說不喜歡吃,還因此生了場大病,皇上就下令不許廣西再進貢柚子了。」鰲拜模著下巴,慢慢回憶著。
「皇上因為……我……所以不讓進貢柚子?」蘇宛傾瞪大了眼楮,福臨以前是喜歡孟古青的?
「靜主兒您畢竟是皇上的表妹,皇上以前是不討厭您的,只是……」鰲拜的話僵在了那兒,自己說的是什麼話啊!
「哦,那時候我還沒嫁給他做皇後?」蘇宛傾有些眉目了。
「那時候皇太後只是說要給靜主兒指婚,皇上和靜主兒還算玩得來,所以挺投緣的。」鰲拜點點頭,「皇上當時以為靜主兒會做王妃福晉,以後要常入宮的,因此就……」
「誰知道我爬到他龍床上了?」蘇宛傾翻了個白眼,「因為這個就虐待我?要不是因為他,我能這樣嗎?他對……女人不能好點嗎?肯定是把人活活折磨死了,拉我做墊背的!」
「讓皇上看到靜主兒吃柚子,肯定會不高興的。」鰲拜說。
「不高興?為什麼?」蘇宛傾一臉不解,「因為他不讓進貢柚子所以就不能有柚子,而我現在在吃柚子……」
「是種柚子。」鰲拜糾正道。
「他下禁令也是為了……我啊,我吃有什麼犯禁的?」蘇宛傾聳聳肩,「我不喜歡吃沙田柚而已,可以叫別的地方進貢別的品種呀,不是有什麼琯溪蜜柚嗎?還有四季柚,都很出名啊!」
「小饞貓,一早上就嚷嚷這些吃的?」福臨大步走了進來,「鰲拜,你也在啊?」
「奴才給皇上請安!」鰲拜忙問安。
「不用多禮了,朕緊趕慢趕還是落在你後面了!」福臨語氣里有些醋味。
「奴才不敢!」鰲拜忙說。
「鰲拜也是來看看我,我在這里可悶了,你都不來看我。」蘇宛傾撅嘴道。
「最近我有些忙,朝政要處理……其他的時間都在陳氏那兒。」福臨的語氣突然低沉了。
「怎麼了?」蘇宛傾關心地問。
「敏兒又生病了,又開始發高燒,太醫都沒折。」福臨嘆口氣。
「額……」蘇宛傾求助地看著鰲拜,敏兒……陳氏……
「皇上,大格格吉人自有天相,一定會平安大吉的。」鰲拜勸慰道。
「是啊是啊,你是天子,天子威武哦!」蘇宛傾嘿嘿笑著,湊近福臨,兩手做八字狀交叉組成星星狀。
「這是什麼?」福臨想笑,但是沒笑出來。
「Luckystar啊!」蘇宛傾握住福臨的兩只手,「幸運之星,送給你啦!」
「廢了你後,我都變得自己都不認識自己了!」福臨無奈地搖搖頭,「喂,你說,我是不是被你傳染了,也得了失心風?」
「什麼啊!」蘇宛傾冤枉地叫著。
「鰲拜,你有時間去太醫院問問,失心風傳染不?」福臨哈哈大笑起來。
「你還笑得出來?」蘇宛傾心下嘆息,果然還是孩子,自己都是孩子,怎麼生孩子啊?
「我要多陪陪陳氏,還有敏兒,這段日子可能會少來看你。」福臨滿眼歉意地看著蘇宛傾。
蘇宛傾懂事地點點頭︰「嗯,我明了,你放心地陪她走過……」
話音未落,她便發現福臨與鰲拜都盯著她看,這才意識到自己的話有些問題,及時改口繼續道︰「這段艱難的日子。」
「我看到外面有果樹,結的果子很奇怪,不像是原來有的,怎麼回事?」福臨突然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