愛穿順治十九年 第一卷 第二十八章 九月已立冬

作者 ︰ 岳佼

「神樹」結滿了各種品種的柚子,烏恩其回到自己的身邊,福臨小心翼翼地呵護著自己,鰲拜也由著自己欺負,吳應熊居然是90年代的現代人,妮楚兒看樣子還算幸福,康熙他媽居然與自己站一隊,蘇宛傾不敢想象一切都變得如此美滿,了卻樁樁心事的她,起床起的更晚了。

蘇宛傾一睜眼,只覺頭暈暈的,她支撐著坐起來,剛掀開被子,便覺一股寒氣迎面而來,不由地打了個寒顫。

「阿嚏!」蘇宛傾大大地打了個噴嚏。

「主子,您醒啦?」烏恩其抱著棉被快步走了進來。

「你抱著棉被做什麼?」蘇宛傾看著烏恩其手里的棉被有些怔忡。

「主子,您自己都不好好保重身體,奴才心疼著呢!」烏恩其撅著嘴,探著身子越過蘇宛傾,把棉被整齊地疊放在床的里側。

「我很好啊……」蘇宛傾抱著胳膊說。

「還好?主子,奴才不在的時候,您就是這麼過的?」烏恩其心疼地說,「奴才與主子也沒分開多久,可是現在不同了,該加棉被了,那些奴才也不好好侍奉主子,主子也好脾氣,晚上睡覺的時候不冷嗎?」。

「冷什麼啊?這才九月……阿嚏!」蘇宛傾又打了個噴嚏,「九月而已,可是……阿嚏!我今兒怎麼了?今兒好像比昨兒冷多了!」

「主子,奴才準備了餃子,您起來吃點兒吧。皇上剛派人送了暖爐過來,說是在大格格那兒抽不開身子。」烏恩其一邊服侍蘇宛傾穿衣服一邊說。

「不用穿這麼多,我昨兒也沒穿這麼多啊!」蘇宛傾把住烏恩其的手,「現在就把夾襖穿上,那過冬的時候我不得變成熊貓啊?我啊,最抗凍了,我們班的人都凍的不行了,我還說暖和呢!阿嚏!想當初,我可是大冬天在羽絨服里穿著半截袖……阿嚏!」

「主子,現在就開始過冬了啊。」烏恩其微微怔了一下,很快便笑著說。這個主子,怪言怪語的,她都習慣了。

「現在?太早了吧?」蘇宛傾皺皺眉,「不過也是,我覺得現在怎麼這麼冷啊,我記得北京的氣溫我還是可以忍受的啊,我穿半截袖的時候……」

「主子,這些過冬的衣服都是皇太後吩咐人為主子做的,可見皇太後還是疼愛主子的!」烏恩其笑著說。

蘇宛傾一邊欣賞著自己的新衣服一邊往外走︰「可能是現在的空氣好,沒污染,所以冷了?」她走到桌邊坐了下來,拿起筷子的時候才發現一桌素菜,還有一盤不知葷素的水餃。

「呀,烏恩其,今兒咱吃齋了?」蘇宛傾驚訝地看向烏恩其,布木布泰沒這麼變態吧?居然讓自己吃齋?念念佛經也就夠了,吃齋可是活生生剝奪她的權利啊!她要吃肉肉!

「主子,今兒是九月十八啊。」烏恩其笑著為蘇宛傾擺好碗筷。

「九月十八?」蘇宛傾瞪圓了眼,看怪物般看著烏恩其,「九月十八?」

「對啊!」烏恩其點點頭。

「今天紀念九一八?」蘇宛傾差點捧月復,「你們也太先進了吧?吳應熊告訴你們的?」

「主子?」烏恩其不解地看著蘇宛傾。

「紀念九一八也不用吃齋啊……」蘇宛傾拿著筷子敲著碗,「九一八啥時候跟餃子扯上了?不是應該鳴警笛嗎?」。

「主子,今兒立冬,當然吃餃子了。主子您不是忘記了吧?」烏恩其夾了個餃子放到蘇宛傾碗中,小心地將餃子夾成兩半。

「立冬?」蘇宛傾險些從椅子上仰過去。

「是啊,今兒立冬,八旗要燒葷香的,十天吃齋。」烏恩其答道。

「立冬?」蘇宛傾滿腦子都是立冬,什麼時候九月份立冬了?

「主子,這齋菜都是皇太後賞賜的,主子不必擔心味道不好。」烏恩其笑著為蘇宛傾夾菜。

「現在幾月份?」蘇宛傾突然抓住烏恩其的手,問道。

「九,九月啊!」烏恩其被蘇宛傾嚇了一跳,磕磕巴巴說道。

「那,還有多久過年啊?」蘇宛傾目不轉楮地盯著烏恩其。

「還,還有三個多月……」烏恩其結結巴巴著。

「三個多月?」蘇宛傾驚叫起來,「幾月份過年?」

「正月,是正月!」烏恩其忙說,「主子,您不要嚇唬奴才!」

「正月?我問的是幾月份,不是……」蘇宛傾突然愣在了那兒。

正月……九月……順治十年九月……

立冬應該是11月左右的事兒……

陰陽歷,陰陽歷……這麼說,她來到這兒的時候,就已經錯過了司法考試了。難道說,那個該死的吳應熊發明的破機器擾亂了時空才發生的故障,才把她弄到這個鬼地方的?

她到底睡了多久啊?該死的吳應熊!

她每天數著日子,卻不知她第一次醒來的時候,一切已經結束了。

蘇宛傾重重地一拍腦袋,她這個笨蛋,都沒反應過來御花園的花兒都是秋天才有的品種,也從未懷疑過樹葉落的如此快的原因。自己被囚禁之後,更是不知外面的情形了。

「阿嚏!」蘇宛傾又打了個噴嚏,那麼,吳應熊說的明年五月,應該是六七月了吧。盛夏,正是一個女子展現她婀娜性感的好季節。無論是烏雲珠還是新皇後,她們都夠走運的了。

蘇宛傾不自覺地吃起醋來。

「主子,您要是覺得餃子沒味兒,這兒有醋……」烏恩其拿過一個盛著醋的小碟子放到蘇宛傾面前。

「什麼醋?誰吃醋?」蘇宛傾敏感地站了起來,一扭臉就走了出去。

「主子,您還沒用早膳呢!」烏恩其急了,自己說錯什麼話了嗎?

蘇宛傾跑到院子里,抄起樹邊立著的竹竿,對準一個柚子使勁兒一打,「啪」的一聲,柚子便掉在了地上。

「靜主兒,這可是福佑果,您怎麼可以……」

蘇宛傾沒有搭理來人,看都不用看就知道是鰲拜。她一坐在樹下早鋪好的草席上,徑自扒起了柚子。

「呵呵,靜主兒心情不好?」鰲拜含笑看著蘇宛傾。

蘇宛傾一瓣瓣吃著柚子,也不答話。

「這可是神樹……」鰲拜又逗道。

「哎呀,你煩不煩啊,這樹就是我種的了,你管它怎麼長出來的,我吃我種的柚子犯法嗎……」蘇宛傾停下來,滿嘴柚子汁水也顧不得擦,就瞪著多管閑事的鰲拜,開始嚷嚷。

「靜主兒,奴才也只是開個玩笑。」鰲拜見蘇宛傾惱了,忙說。

「要不,你也可以去跟皇太後告狀,說我欺君,說我吃了大清的福氣,隨便你。」蘇宛傾嘟著嘴。

「這大清早兒的,誰惹靜主兒不高興了?」鰲拜岔開了話題。

「你不好奇這樹哪里來的?」蘇宛傾好奇地看向鰲拜,他居然不問。

「靜主兒既然說它是福佑果,它就是福佑果,靜主兒說它是神樹,它就是神樹,沒什麼好問的。」鰲拜坦然地笑著。

「哈,」蘇宛傾嘴角上揚,「鰲拜,果然有潛力啊!」

「什麼?」鰲拜一愣。

「有潛力,我保證你潛力無限,只要你忠心耿耿!」蘇宛傾開心地笑道。

「呵呵,奴才對皇上、皇太後的忠心是不會變的。」鰲拜說。

「鰲拜,在你心里的秤上,是皇上重還是皇太後重啊?」蘇宛傾突然問道。

「靜主兒……」鰲拜從沒思考過這個問題。

「在你心里,皇上和皇太後是一體的?」蘇宛傾又問。

「靜主兒,奴才是對大清朝忠心,對皇上、皇太後……」鰲拜好久不被蘇宛傾刁難了,冷不丁重來一次還真受不了。

「假如……皇上和皇太後鬧翻了,你忠心于誰啊?」蘇宛傾放慢了語氣,盡量給鰲拜時間消化這個問題。

「奴才……」大冷天的,鰲拜居然滿頭大汗。

「鰲拜,你這是沒事兒就跑到永壽宮來啊。」福臨大步走了進來,「青青,暖爐你看見了嗎?」。

「你不是在大格格那兒陪著陳氏嗎?」。蘇宛傾撇頭看見福臨,愣神道。

「有柚子吃?」福臨一眼看見蘇宛傾手里的半個柚子,拿過來便吃上了,「青青,你不是不愛吃柚子嗎?我上次都沒來得及問你,你和吳應熊什麼時候認識的啊?」

「呵呵,呵呵。」蘇宛傾心虛地笑著,「皇上,我哪里認識吳應熊啊!」

「不認識他幫你拿什麼神樹忽悠皇額娘!」福臨滿臉賊笑。

「哪有,這就是神樹,確確實實是神樹,我騙你干嘛,九月能種樹嗎?這可是你說的!」蘇宛傾一副冤枉的模樣。

「我?」福臨被蘇宛傾噎了一下,「好好好,就當它是神樹,你……」

「皇上,你可是吃了神樹的果子,要褻瀆神靈,臣妾和您一起褻瀆了,鰲拜做見證人。」蘇宛傾笑得神經兮兮的。

「什麼時候叫我‘皇上’了,這麼叫是要請安的,你看你,安都不請,還叫我‘皇上’?我看不出我‘上’在哪里了!」福臨笑著給了蘇宛傾一個衛生眼,「因為你,我好久吃不到柚子了,我最愛吃柚子了。」

「你叫那些人繼續進貢柚子不得了,又不是只有沙田柚。」蘇宛傾說,心里喜滋滋的,原來福臨也愛吃柚子啊。

「那我的面子放哪里啊?我說不要進貢柚子的,誰知道你嫁……」福臨欲言又止,「不說了不說了,一想起那些事兒就煩。」

「你還沒告訴我你怎麼來了?」蘇宛傾雙手背在身後,有些扭捏地晃著身子。

「本來是陪大格格的,但太醫剛為大格格把脈,說已經沒大礙了,我就過來了。」福臨白皙的臉上泛起了紅暈。

蘇宛傾看著不好意思的福臨,自己的臉也有些發燒。

「你……吃餃子了嗎?今天立冬……」福臨的臉紅的跟燒餅一樣。

「啊,是嗎,立冬哈,怪不得這麼冷呢,呵呵……」蘇宛傾的臉也跟火燒雲差不多。

一片沉寂。

福臨抬起頭開始數柚子︰「一個,兩個……」

蘇宛傾雙手絞著帕子,低著頭,眼楮卻瞟著福臨。

這哪里像是當爹的樣子,女兒剛剛月兌險,當爹的就迫不及待地跑到別人那里去了。這就是宮妃的命運吧?她得福臨如此眷顧,是幸還是不幸呢?此時此刻蘇宛傾心里打翻了五味瓶,甜蜜佔了上風,但也夾雜著一絲悲涼,今天的陳氏,會不會是日後的她呢?某一天,福臨有了烏雲珠,會不會也這樣怠慢她呢?

鰲拜是不清楚蘇宛傾的復雜心情,但他實在看不下去這小兩口甜甜蜜蜜地你一句我一句,更受不了這甜蜜得化不開的沉默,忙出聲提醒二人電燈泡的存在︰「奴才給皇上請安!」

唉,為何每次電燈泡都是他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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