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問你話呢」福臨很不爽,悶葫蘆一個,土里土氣的,選什麼秀女啊?還是宛如清秀可人。難道女人和女人之間嫉妒是天生的?為何皇額娘不能喜歡宛如呢?一家人和和氣氣的不好嗎?
福臨不想想這麼多,反正選妃子也不是只選一個,他倒是無所謂。不喜歡,大不了就不待見唄,當空氣誰不會啊?
「奴才……」榮惠咬咬下唇,還是說不出來。
福臨的嘴角扯起一絲冷笑︰「好,朕不為難你個弱女子。你在宮里待了這麼久,也沒學到什麼,那麼你說說你都會什麼?這總不難了吧你活了十幾年的光景,總不會月復中空空,四體不勤五谷不分吧?」
榮惠深吸一口氣︰「奴才一直在讀《女誡》。」
蘇宛傾差點笑翻了,女誡?不是吧她咬著下唇,強迫自己淡定。女誡是個什麼?
福臨倒沒顯得多驚訝,神色淡然地道︰「女誡?好啊,你說說你都讀了什麼。」
榮惠依然低垂著頭,緩緩說著︰「一曰卑弱,二曰夫婦,三曰敬慎,四曰婦行,五曰專心,六曰曲從,七曰叔妹。」
福臨左眉微微挑起︰「呵呵,這麼多,你倒說說,什麼是卑弱、曲從?」
「卑弱下人,執勤,繼祭祀,此乃卑弱……」榮惠一板一眼地答著。
「好了」福臨一擺手,可真是個念經的,「夠了,朕知道你見多識廣了。」
布木布泰看著榮惠,倒是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
蘇宛傾自是注意到布木布泰的神色變化,心里不由地揪成一團,難道榮惠就是新皇後的人選?
「皇額娘,兒臣想到還有些東西要給玄燁,那些東西都在宛如那兒放著,就讓金嬋跟著去拿吧,就不打擾皇額娘休息了。」福臨忙說。
蘇宛傾一撇嘴,這福臨真貪心,一下子帶走這麼多人。她不禁想起了那首很老的歌曲,你究竟有幾個好妹妹,為何每個妹妹都那麼憔悴。呵呵,這不是幾個妹妹,福臨,你心里到底裝著幾個女的啊?
布木布泰也樂得清靜︰「你們退下吧,榮惠,你留下陪哀家修剪修剪枝椏。」
「臣妾(奴才們)告退」
「靜妃,你還愣著干嘛?」福臨見蘇宛傾還怔忡著看著垂著頭的榮惠,忙扯了蘇宛傾一把。
蘇宛傾回過神來,沒好氣地瞪了福臨一眼,便大步出了去。
蘇宛傾一路低頭快步走著,根本不想與福臨牽扯什麼。突然,福臨追了上來,一把拽住蘇宛傾。蘇宛傾回頭驚愕地看著福臨。
「花團錦簇,好美呢,皇上,您擁有世界上最美麗的花兒呢。」一個熟悉的聲音在蘇宛傾耳邊響起。
「花兒?」福臨哂笑,「你是說她,還是那些?」
蘇宛傾聞聲看去,猶如晴天霹靂衣袂飄飄,長發披肩,這不是桃夭是誰?她驚得說不出話來。
「靜妃,怎麼了?」福臨見蘇宛傾神情怪異,忙問道。
「他,他……」蘇宛傾指著桃夭,結結巴巴地說不出完整的話來。
「你認識他?」福臨看向桃夭,「這是閑湖散人,精通佛學的,是世外高人,朕好不容易才請進宮里的呢。」
「臣妾哪里認得這樣的世外高人啊」蘇宛傾恨恨地瞪著桃夭,這個煩人精,究竟想干嘛?「只是,他為何不剃發?」
哼,整死你,死桃夭,居然敢堂而皇之招搖撞騙,出現在本大小姐面前
「朕與他深談了幾次,感覺身心舒暢,呵呵。」福臨笑道,「朕都許湯若望特權,自然也要厚待閑湖散人了。」
「這于禮不符吧?傳出去,怎麼要求所有的人都剃發呢?」蘇宛傾死勾勾地盯著一副閑情逸致的桃夭。
桃夭倒不急︰「呵呵,靜妃娘娘,草民只是閑雲野鶴,何足掛齒呢?靜妃娘娘若看不得草民這一裝扮,草民現在就可以落發,所謂的這一切,都是身外之物。」
福臨忙道︰「你不必理會她,刁鑽古怪全是她。孔子說了,唯女子與小人難養。你又何必計較她的話呢。」
「後宮自是有後宮的規矩,草民也不想因什麼特權而擾亂宮廷的秩序和規矩。」桃夭大度地笑著。
蘇宛傾恨不得踩他幾腳,切,虛偽
「閑湖散人?佛學?不搭調的東西你怎麼不叫智通、圓通呢」蘇宛傾翻了個白眼,圓通,呵呵,還申通、韻達呢她「撲哧」一聲笑了出來。
「你看,她就這麼個樣子,你不必理會她。」福臨微笑著拉過宛如︰「宛如,這是閑湖散人。」
宛如早被桃夭的風流倜儻所驚呆,這會兒才反應過來,臉色微微泛紅,沖桃夭點了點頭。
「這可是後宮的奇葩,一代才女。」福臨呵呵笑著。
桃夭頷首道︰「果然是清水芙蓉,天然去雕飾啊。」
「呵呵,以後朕封你個芙蓉妃」福臨得意地看著宛如,打趣道。
蘇宛傾的神色黯了黯,再抬眼時,正對上桃夭那對兒似笑非笑的含情目。蘇宛傾不自覺地抬高了下巴,怎麼,嘲笑我麼?
「皇上昨日所說的那些話,草民今兒有了新的感悟。其實,佛法也不能解釋許多。人畢竟是有七情六欲的。很多時候,感情不為佛法所控制。」桃夭笑道。
福臨點點頭︰「朕也不是很迷戀佛法,只是覺得先生你的話很有道理。」
「皇上是一代明君,又何必為了不記得的事兒費心呢?不記得了就是不記得了,再撿起來,也是時過境遷,變了味道的。皇上就能肯定,記起來之後,一切又恍若當初麼?恍若,也只是恍若,而非就是。」桃夭看著蘇宛傾,緩緩地對福臨說道。
「嗯。」福臨恍惚地點點頭,眉頭又糾結在一起,「可是朕總覺得真的少了些什麼,好像,整個人生都不完滿了。」
桃夭微微一笑︰「世界上哪有完滿的人生呢?皇上又何必執著呢?誓死執著是蠢人才干的事兒。」
蘇宛傾眉毛一揚︰「大膽,你居然敢辱罵皇上」
「皇上是明君,自不會自擾,草民並沒有辱罵皇上的意思。」桃夭不慌不忙地解釋道。
福臨眉毛扭成一團︰「靜妃,你不要總是對號入座,閑湖散人是朕請來的上賓,你不要針對他。」
「三皇子倒是有帝王之相呢。」桃夭走到蘇宛傾身邊,端詳著又陷入夢鄉的玄燁,感嘆道。
「你瞎說什麼?」蘇宛傾心下一凜,月兌口而出,這個死桃夭,想干嘛?這句話,既可以將玄燁捧上天,也可以要了玄燁的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