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蝶順著聲音走動了起來，何小嫣和老何不放心她便跟了上去。陳若言看大家都過去了，也
只好尾隨。
槐海外面的路邊，有一條小河，河水流淌的速度不算湍急，何小嫣看見上流浮著一個身影，
緩緩地流動了過來，何小嫣感覺自己只能睜大眼楮，四肢無力地看著那個身影慢慢到眼前。
那是沒有任何動作，不知是昏迷還是死亡的方清露，頭發大半浸在了水里，露出來的部分，
一個粉紅色的發卡最為顯眼，發卡上面綴著大大的蝴蝶，絢麗地閃爍著熒光，如同剛剛經過
的蝴蝶蘭暴雨中的那種熒光，所有人都像停止了呼吸，傻傻地看著方清露隨水流淌了過來。
還是小蝶最先跳進水里攔住了方清露繼續滑下的身軀，使力地將人拖往岸邊，反應上來的老
何和小嫣也連忙去幫忙，陳若言仿佛嚇傻了，呆在岸邊不能動彈，蹲來，臉色蒼白幾欲
作嘔地緊張望著方清露。
老何將方清露平放在岸邊，伸手去探呼吸，隨即松了一口氣，跟旁邊的何小嫣說「還有呼吸。」
然後把自己的外套月兌下來蓋在體溫冰涼的方清露身上。
小蝶用干淨的紙巾去擦方清露在外的皮膚，不知道是不是擦拭的動作影響了對方，方清
露居然迷迷糊糊地醒轉「救我，山洞……得罪了仙女，出不去……」剛說完這些不明不白的
詞就又昏了過去。
「山洞？」何小嫣驚了一跳「是那個仙女散花的山洞麼？」
「不要去那個鬼地方。」陳若言喊了起來「我們就老老實實等到天亮，送她去醫院就好了，
不要再冒險了。」
「可她剛才說出不去。」小蝶小聲說。
「不會的，天亮後就什麼都好了。」陳若言還是固執己見。
「可是她快死了。」小蝶語出驚人。
「你怎麼知道？」老何懷疑地看著一直乖巧的小蝶。
「你能看見是麼？」何小嫣小聲地問，小蝶猶豫了一下狠狠點了頭。
「怎麼回事？」老何不滿地瞅過來「你們兩個搞什麼？」
「小蝶能看見很多我們看不見的事。」小嫣不知道怎麼解釋「比較靈異的那種。」
「陰陽眼？」老何反問。
小蝶沒有回答，只是繼續擦拭方清露身上的水珠，算是默認了。
「你說方清露快死了，是不是跟那個山洞有關？」何小嫣只好繼續問。
「我不知道。」小蝶搖搖頭，咬著下嘴唇「我只知道這樣放著，她是撐不到天亮的。」
「那怎麼辦？」何小嫣感覺好似是兜頭一盆涼水灌了下來。
「你們在這里坐著，我去看看那個古怪的山洞。」老何站了起來。
「要去大家一起去，多個照應。」小嫣決定跟著老何。
「我們一起去。」小蝶努力想把方清露扶起來。
「我也去……」末了陳若言居然也願意跟大家一起去，但是拒絕背那個古怪出現的方清露，
無奈只能老何把體溫越來越涼的方清露背在身上。
何小嫣不明白陳若言為什麼願意跟著大家一起去山洞，他之前不是一直對這詭異的一切避之
不及麼？想至此，何小嫣偷偷對陳若言上了個心眼。
並沒有花掉多少時間，大家就回到了仙女散花的地方，原本以為攀到山洞洞口會是很困難的
事，這才發現閃著熒光的蝴蝶蘭標記著的那些石頭形成了一道攀爬的石梯，可以讓人順著石
頭模上去。眾人涉過齊腰深的水，先是老何拿包帶捆好了昏迷的方清露，然後背著方清露上
去了，再然後平時不顯山不露水的小蝶也輕巧的爬了上去，何小嫣雖然沒有攀爬的經驗，但
是多年舞蹈的基礎硬是讓她憑借著身體的柔韌性撐了上去，倒是後面的陳若言在下面磨蹭了
好久才開始爬，哆哆嗦嗦的根本不像一個平素里經常鍛煉的在校生，不過雖然緊張，陳若言
還是磨嘰了上來，盯了昏迷的方清露一眼，臉不自然地扭到一邊。
何小嫣有猜過方清露的那句出不去影響到了陳若言，陳若言估計是怕大家都從山洞出去了，
把他一個人留在那里才硬跟著來的。看他現在的臉色面如死灰，精神緊張得像是一根隨時可
能崩斷的弦。
老何在前面拿著手電筒照著，大家白天在外面看都以為這山洞不深，這一進來才發現山洞里
面曲折蜿蜒別有洞天，大家緊貼著往前走，忽然老何停住了。
「怎麼了？」何小嫣連忙問。
「有兩條岔路。」老何往邊上退了一點，好讓大家看清兩條不同的岔路。
于是經典的問題出來了，到底走哪一條？
何小嫣下意識地看看腕上的手表，指針依舊在清晰地走動。她抬頭看了看正在思索的眾人，
卻依然有種迷失了時間的感覺。
「我們分開走吧。」老何最先開口「一組往右邊一組往左邊，過大概一刻鐘在這里集合。」
這好像也是解決的辦法，因為陳若言不願意跟著背著方清露的老何，于是剛好每組都有男生，
小蝶本來跟陳若言一組，但是陳若言一直凶狠狠地看著她，何小嫣只好跟小蝶換了。
陳若言不發一詞地走在後面，讓何小嫣很有壓力感，總怕他在後面搞什麼小動作，好在一刻
鐘以後還要集合，想陳若言也沒有那個膽子搞鬼。看著手表，他們已經走了八分鐘了，前方
依舊是一片黑暗，好似沒有盡頭，何小嫣想退回去被陳若言擋著「再走一會兒吧。」
何小嫣想想剛才熟悉了路段，退回去也會比較快一些，就再往前走兩分鐘吧，不知道是不是
為了褒獎何小嫣的決定，前面露出了兩間相連的洞穴，外室很簡陋，擺放著桌子椅子，當然
都是石質的，洞穴的外室左邊有一個小門連接到了內室，何小嫣從那里穿過去進入了內室，
內室中間擺放著一張石台，何小嫣提起手電筒掃射在了洞壁和洞頂上，這才發現洞頂繪
著美麗的仙女，手里拿著花籃傾灑著花瓣，難道這里才是仙女散花的真跡，外面所謂石頭似
花的說法都是以訛傳訛？
何小嫣幾乎能肯定自己找到了方清露口中所說的仙女，于是拉著陳若言折回去找老何他們。
當回到分開的那條岔路口的時候，他們見到了小蝶和背著方清露疲倦地低著頭的老何。
「我們沒有找到什麼線索。」小蝶搖頭。
「沒關系，我們找到了」何小嫣安慰她，接著看向老何，卻發現對方依然低著頭，並沒有跟
她搭話的意思。
一行人跟著何小嫣來到了剛才的洞穴，何小嫣指了洞頂的仙女給他們看，小蝶的臉上依舊是
波瀾不驚的表情，倒是老何連頭也沒抬，何小嫣越看越覺得不對勁，過去推了推老何，叫著
他的名字。
老何依舊低著頭不予理會，何小嫣只好彎來看著老何的臉，老何的眼楮呈現一種迷茫的
狀態，呆呆地看著地面，何小嫣有些吃驚，忽然感覺到肩上方有人在盯著她，順著那股寒人
的目光望了過去，竟然是老何背上的方清露瞪著一雙無比清晰的眼楮看著她，甚至那眼里還
帶著笑，何小嫣害怕地剛想大叫，就感覺頸上被砸，兩眼一抹黑，倒在旁邊的石台上，整個
人月兌力似得暈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