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霸王不別姬 晚膳(上)

作者 ︰ 狸墨

劉邦這一跪,讓一屋子里的人都安靜了下來。項羽只是冷眼地睥睨著劉邦,虞妙弋拉住動怒的項羽,也只是冷冷地瞥了劉邦一眼,緩過驚嚇的呂雉忙上前拉起自己的夫君,「夫君,我知道你一直都在自責,可酒醉糊涂又非你有意為之,你這麼跪著只會折煞將軍、夫人。將軍和夫人都是雅量之人,必不會深究你的無心之失。」呂雉盡量放平聲線,從容而得體地說著,已然扶起了劉邦。

劉邦長項羽足足二十四歲,雖然氣惱他,但是讓劉邦跪他賠罪項羽還是覺得不妥,所以呂雉扶起劉邦且說下那番說辭時,項羽也沒有說些什麼。不過,劉邦的這一跪倒真的讓項羽收下了不少怒氣,當下揚手說道,「沛公、夫人請坐吧。」

「謝過將軍。」呂雉謝過項羽後,冷冷地瞥了劉邦一眼,收到夫人怨怪的視線,劉邦擦了把冷汗。剛剛不就是看痴了點才被項羽那樣冷不防地大喝嚇到。還好有他夫人呂雉那一番說辭救場才不至于讓他丟大臉。而且這一跪似乎也讓項羽對自己收下不少怒氣,舍不得孩子套不住狼,劉邦在心下迅速思量一番後趕緊拱手朗聲道,「劉某來薛城時就听聞少將軍英勇不凡,雅量容人,今日之見果真如此。少將軍天龍之資,儀表堂堂,將軍夫人鳳顏之貌,傾城國色。美哉妙哉,真是絕配啊絕配。羨煞我等啊,哈哈。」

劉邦大聲贊美著二人試圖緩和氣氛,項羽雖不見怒容但臉面仍是繃著,他只是禮貌地揚手請他們夫婦二人飲茶,虞妙弋倒是笑了,淺淺的笑容,卻是冷冷的目光,「多謝沛公的謬贊。其實您與夫人也是世間少有的絕配。」一個卑鄙無恥,一個歹心惡毒。最後這句虞妙弋沒有說出,只是恨恨地斥責在心底。恨意再也難掩,這讓一直看著虞妙弋的呂雉毫無遺漏地收到了她眼中的仇恨。雖然那道冷然仇恨的視線稍縱即逝,但天生直覺敏銳又善于察言觀色的呂雉還是捕捉到,心下只是暗暗叫奇。這會看向劉邦的眼神更是怨然,莫不是死鬼不止踫了人家手而已?

劉邦輕咳一聲避過呂雉射來的視線,頓了一會,再次站了起來,喚道,「將軍、夫人,哎,」劉邦搖了下頭嘆完一口氣後又是一個畢恭畢敬的卑躬,「將軍和夫人量廣,不計較劉某那晚酒後失態,但劉某還是過意不去,嚇著夫人、觸怒將軍真不是劉某想要。今兒特攜妻上門賠罪。望將軍、夫人原諒。」

劉邦這一虛懷喟嘆落罷,呂雉立刻跟著站起對著項羽夫婦二人微欠身子賠禮。項羽繃著的冷臉倒是緩和不少,劉邦夫婦二人這樣三番兩次的卑躬謙語讓他再大的氣也生不久。項羽上前扶住了劉邦,又看了下呂雉,說道,「沛公和夫人這是做什麼?多次行此大禮項某承受不起。往事已矣,沛公酒醉無心,又是共抗暴秦的盟友,這事就不必再提了,更不必再說什麼賠禮道歉的話。來,請坐吧。」項羽拍了下劉邦的肩頭,請他和呂雉入座,臉上也終于露出悅色。

虞妙弋沒有說什麼,但嘴角勉強扯出的笑意已經沒有了。見著那對夫婦三言兩語就讓項羽放下怨怪,虞妙弋心里的恨意更是滔天涌起,那端著熱茶的手冰涼一片,毫無熱度。為什麼他們總能這麼快抓住人心控制局勢?就憑那副狡詐心腸,伶牙利嘴?不,她不會再讓他們如此稱心如意!虞妙弋恨恨咬牙,握緊茶杯,壓制著心里洶涌的恨意。但她不住顫抖的身子讓堂中三人都發覺,看了過來。

「妙弋!」項羽驚呼一聲,一步上前拍掉了她手里的茶杯,抓住她的雙手讓她展開手心,虞妙弋不解看來,正對上他緊蹙的眉心和卷起波瀾的重瞳之眸,順著項羽的視線看向自己手心,虞妙弋這才看見自己細皮女敕肉的掌心被燙紅了一大片。

「懿兒,快拿傷藥過來!」項羽大喝著,懿兒嚇了一跳趕緊領命離開,呂雉和劉邦都走了上來,看了一眼那被燙紅的掌心,呂雉忙出聲寬慰,「將軍不要擔心,茶水不是很熱,夫人應該無礙。」

「嗯。項郎,我沒事。」虞妙弋對著一臉擔憂的項羽笑笑,不想這麼點小事就讓項羽擔心讓敵人輕視。說著已經在抽手。

「還動!」項羽爆喝一聲,虞妙弋乖乖頓住。劉邦、呂雉紛紛側目看來。項羽的力氣劉邦早就領教過,所以項羽這麼一喝,劉邦忙在心里心疼那嬌小的人兒。但呂雉卻眼尖地發覺暴怒中的項羽那抓著虞妙弋的手根本沒有用勁,看似盛怒的眸子卻柔情難掩,滿含的擔憂。

「我真的沒事。」虞妙弋仰著頭對項羽柔柔一笑,寬慰他。她自然知道項羽這樣生氣下滿含的擔心。項羽只是輕哼一聲沒有理她更沒有松手。懿兒一送上藥項羽立刻取過,親自給她上藥。

冰涼的藥膏敷上手心,虞妙弋忍不住「嘶」了一聲,蹙起了眉。

「哼,知道疼了?剛剛還說沒事。」項羽怨怪著,但是抹藥的力道明顯又收了一分,屬于他特別的關心和難得的溫柔讓虞妙弋翹起了嘴角。「是,妙弋知錯了。」她打趣著笑道。

項羽又是瞪了她一眼,但嘴角也跟著有了笑意,「剛剛在想什麼想得那麼出神?」項羽問著,矮下了身子,已經開始給她另一只手抹藥。這一問讓虞妙弋斂住了笑容,目光也漸漸變得冰冷,渙散的眸中冰霜一片,似出神片刻,她回過了神,越過項羽看向他身後的劉呂二人,「剛剛我一直在想菜譜。」說罷,虞妙弋已經將洶涌的恨意沉進心底,對著劉邦夫婦淺淺一笑,「項郎,你看現在天色也不早了,既然沛公夫婦上門做客,我們就請他們一同用膳,如何?」

「嗯。」項羽只應了一句,繼續給她抹藥。而一旁一听虞妙弋要邀請他們一同用膳的劉邦夫婦心下不由一喜,因為這正是他們此行目的最為重要的一步,而且此時夕陽已下,正逢晚膳,他們完全沒有拒絕的必要。當下劉呂二人再謙辭幾句就開始轉口謝過項羽夫婦相邀,高高興興地留了下來。

抹好藥後項羽夫婦就把劉邦夫婦請到了膳堂。到膳堂後,侍婢立刻端來酒水,虞妙弋起身對著三人說道,「項郎、沛公、沛公夫人你們先坐,妙弋今兒特地為沛公夫婦想了道新菜,待會就能呈上,還望到時沛公和夫人不予嫌棄。」

「項夫人客氣了。早聞夫人廚藝甚佳,湘西名菜更是深得精髓。如果能品嘗到夫人親自燒炒的酸辣佳肴,定是我和夫君三生之幸。可是剛剛夫人手燙傷,還上了藥,若還讓夫人下廚勞累,我們怎麼過意的去?」

「呵,謝沛公夫人關心。手心只是小傷,無足掛齒,」比起自己和項羽那割斷咽喉的一刎簡直是九牛一毫,虞妙弋臉上在笑,可眼底卻冰冷無溫,她冷然地看向呂雉,勾著嘴角反問道,「還是沛公夫人覺得妙弋廚藝淺陋,不願賞臉?」

「哪兒的話,姐姐怎麼會信不過妹妹的廚藝?」呂雉趕緊賠笑道,順帶慢慢拉近兩人的關系,首先就從稱呼上開始。「姐姐這不是怕勞累了妹妹嗎?要不這樣吧,姐姐雖然手藝不及妹妹,也讓姐姐過去給你洗菜切菜如何?」

「那倒不必。來者是客,沛公夫人你若跟著我下廚只會讓人見怪我們不懂待客之道。」這話回絕著,口氣更是冷漠,呂雉故意姐姐長、妹妹短地想拉近關系,虞妙弋加重語調清清楚楚地咬著「沛公夫人」幾字來拉開稱謂。那一世她與呂雉是交換頭釵的金蘭姐妹,項羽和劉邦還是對天歃血盟誓的結義兄弟。可這又怎樣?到頭來,呂雉利用她竊取軍中機密,劉邦撕毀鴻溝約定,背信棄義地偷襲逼得項羽兵敗自刎身亡……

情義于他們只是一紙空談,她呂雉配不上她喚一聲「姐姐」,無恥的劉邦更沒有資格受項羽一聲「大哥」!劉邦與呂雉的罪惡虞妙弋無法不計較,雖然不能殺他們,但今晚既然他們送上了門,她沒有放過的道理。不讓他們吃點苦頭難平她心頭之恨!

「妙弋,」項羽上前輕輕環住她的身子,「沛公夫人說得對,你手受傷就不要下廚了。」

虞妙弋笑著搖了搖頭,「項郎不用擔心,大不了其他菜色我交代廚娘做。但是那道新菜真是我特為沛公夫婦二人‘準備’的,今天怎麼也不想掃興。」她今天怎麼也不會放過他們二人!

項羽環著她的身子堅持著,虞妙弋也堅持著,最後虞妙弋不得不妥協,「項郎,其實那道菜不是很復雜。呃,好吧,我就在旁邊監督,只給廚娘打下手下下調料,翻炒部分就交給廚娘。嗯?可以吧?」

「說到做到。」見她如此堅持,項羽再叮囑一聲才放開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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