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霸王不別姬 不舍

作者 ︰ 狸墨

風風火火地扛著虞妙弋進帳,項羽發下話不準任何人打擾後就拉緊了帳簾,到了床邊就直接把她扔下,果然像對待沙袋般啊。虞妙弋怨然,但跌落時她還是小心翼翼地用手撐住,不讓自己摔到,畢竟她現在懷孕了,剛剛被他那樣扛,她肚子已經有些絞痛。

項羽不知道她身體不適,一步站近,剛想劈頭責罵她,她就一把推開他,開始干嘔。這讓項羽臉色難看,「我的靠近讓你覺得惡心?」

虞妙弋一邊擺手一邊推開他,一邊捂嘴干嘔。項羽納悶,也不知她這樣的意思是不要他靠近她還是說不是覺得惡心。但明顯她的干嘔不止讓他一肚子的火氣減了不少。

「怎麼了?」項羽坐到虞妙弋的旁邊,伸手給她順順背,蹙眉看著她嘔得眼淚都出來了。虞妙弋又嘔了一聲才稍稍停住,感覺自己的嘔吐能讓項羽心疼,虞妙弋索性繼續干嘔,好讓他消氣。這下項羽急了,連忙站起想叫軍醫,虞妙弋這才停住,拉住了他。

「項郎,不要擔心,我沒事。」虞妙弋說著,伸手擦去自己眼角的淚,對項羽露出一笑。項羽回頭,氣呼呼地瞪著她,看著她掛著淚珠傻笑的樣兒,五味陳雜,心里有氣也有擔心,可是,她這次太過分,他不能就這樣饒過她。

「哼。」項羽故意重重一哼,瞪得虞妙弋只能堪堪收回笑,低下頭絞著手指,一副的乖順知錯,任君發落。然而她這樣乖巧的樣子沒有討到便宜,項羽居高臨下地瞪著她,「沒有解釋?」當下之意是坦白從寬,抗拒從嚴。

虞妙弋輕嘆口氣,深知項羽吃軟不吃硬的性格,所以她吸取上次的教訓,選擇放低所有姿態,抬頭仰望著他,剪水般的眸中輕蕩柔波,因嘔吐而逼出的淚滴兒掛在墨睫,輕輕顰蹙的眉宇讓人心憐。「我想見你,所以從軍。」簡簡單單的解釋嬌嬌軟軟地從她的口中婉轉而出,希望能讓項羽心軟。

果然,項羽倒豎的劍眉已經收起,但下一刻他卻大聲訓斥,「胡鬧!你一介女子從什麼軍?男女有別,禮義廉恥你都可以罔顧了?你居然可以和他人孤男寡女共處一室達半月之久!整天混在男人堆,你成何體統?今天若不是我偶遇你,你打算就這樣一直下去?還有那陰淮為什麼會出現在溫泉?倘若我沒出現,你們打算來場鴛鴦浴?虞妙弋,你置我于何地?又要我置你于何地?」

虞妙弋欲言又止,討好的心因項羽的責罵而亂,她忽然發覺不知該如何解釋。這次是她欠慮了,項羽有多生氣從他出來後命人一把火把她和陰淮共處的寢帳燒得一干二淨就知道。這次,她又讓他失望生氣了。她該怎麼辦?她不願再和他爭吵,不想讓難得的重逢變得如此的不愉快。

「又不說話了?」好不容易消散的火氣又上來了,項羽不喜歡她默默無語的姿態。

「我該說什麼?」虞妙弋無奈苦笑,但卻反駁不了他,「這次是我任性,是我考慮不周,是我讓你蒙羞,是我的錯,我認。我可以任你處置。」

「你……」項羽氣結,「不服氣?」

「不敢。」虞妙弋淡淡回道,疲憊地閉上雙眼,忽然預感這場重逢將會很不愉快。果然項羽重哼一聲吼,大步離開,竟下令命人備車送她回去。

又要趕她走?虞妙弋心寒,苦澀一笑,沒多做反抗。臨走時,她只是靜靜地來到他的身後,看著已經備好的馬車,對著項羽背開的身影,問他,「讓我就這樣離開你真不會後悔?」項羽沒有回她,高挺的身影卻微微顫了下,終讓虞妙弋滑落了淚,滾燙的淚在冰冷的天下迅速失溫,凍徹著她的臉面,「你狠心趕我回虞溪的心和我任性從軍追隨你的心是一樣的。」一樣,因為一個情字。過多的解釋不必要,但彼此的心都要清楚。從軍是她一頭熱下的考慮不周,她不想再多做解釋。但她從來都不想他難做,不想他動怒,只可惜,事情總是事與願違,是不是因為自己太笨?虞妙弋也對自己失望。若她的離開能讓項羽氣消,她可以走。

冬雪又窸窸窣窣飄落,剛剛融雪的大地又再次鋪上一層白毯,虞妙弋再望了眼項羽的背影,見他無動于衷,只能啟步離開,就這樣落寞地踏上離開的路。重逢是那樣的短暫,離開竟是這樣的快。

然而,她還未踏出幾步,冰冷的身子已經落入一個溫暖的懷抱,項羽終是追了上來,緊緊地抱住了她,「下雪了,路不好走,你先不要啟程。」

項羽留戀的說辭讓虞妙弋輕輕莞爾。她回擁他,抬頭望著雪花紛揚的天空,茫然地問他,「可是這場雪不知道何時才停。記得上一場雪下了足足三天,你允許我留下三天嗎?」

「我……」項羽的心一片澀然,「妙弋,不要這麼說。我從來都不想趕你走,我有苦衷,我只想你平平安安。」

「我知道。」虞妙弋輕嘆,擁著他的手張開,迎接雪花落入掌心,融化在手心。「可是,項郎,我說過生死相隨的,你也答應過的,但是你卻總想把我攆走。我是不是太無用?無法讓你放心帶在身邊?我是不是只是一個包袱?」如上一世,她最後只能自刎才能不再成為他的包袱嗎?

她這樣的話無疑讓項羽心疼,「怎麼會是包袱?妙弋,你是我活下去的全部希望。只有你平安,我才能竭盡全力讓自己也平安。我怕你有閃失,一絲一毫的閃失都不希望。你要明白我的心。救趙是條艱險的路,我怎麼舍得帶你一同?」

虞妙弋搖搖頭,望著他因不安而愈加幽深的重瞳之眸,告訴他,「項郎,我不需要你這樣的呵護。即便你走的是一條直通黃泉的路,也請帶我一起。‘生死相隨’不是天花亂墜的空話,所以,也請你明白的我心。」

項羽默然,心中感慨萬千,最後也只是這樣緊緊地擁抱她,雪仍舊下個不止,靜靜相擁的兩人宛如雕像,已成風景,雪在他們的肩頭、發頂堆積成山,周圍的將士們有竊竊私語,有默默感動。

「你們這是在干什麼?想臨戰凍病?」突然,蒼老卻有勁的嗓音在虞妙弋的身後響起,讓她趕忙松開環抱項羽的手,因為她听出來者的身份,不敢在長輩面前失禮。然而項羽沒有放開她,反之因來者的話更加摟緊她,伸手撢掉她身上的雪,將她因害羞而發燙的臉貼著自己的臉頰,心里暖暖一笑,有他在,他豈會讓她凍病?

「亞父。」越過虞妙弋的肩,項羽向來者打了聲招呼,絲毫不介意自己此刻的失禮。範增早已習慣項羽這樣的姿態,稍稍點頭表示應答後,臉面卻不善地看著虞妙弋。「進帳。」最後他淡淡命令,率先越過他們,走進了項羽的寢帳。

當虞妙弋被項羽摟著進帳時,她發現來的不止有範增還有項莊和自己的哥哥虞子期。

「妙弋,你太胡鬧了。你知不知道昨天當莊將軍過來說你不見時,我們擔心成怎樣?特別是項兄弟,他差點就離營去找你。若不是有亞父勸著,他險些就犯了擅自離營的大罪。」虞子期說的是實情,昨天,當項莊慌慌張張來安陽告知虞妙弋失蹤的事時,項羽驚嚇最大。他想去找她,範增不允許,倆父子差點又吵起來。

自從大軍來到安陽,已經停滯足足四十天,項羽忍無可忍,既然前進不得,他還不如離營尋妻,可是範增仍舊不允許,還說了一大堆話勸解他,听得項羽很不耐煩,這才去醉酒,而上山泡溫泉純屬散心。

其實那處溫泉不是虞妙弋自己發現的秘密,而是項羽讓人特地尋找的。只是沒想到,在他最最心煩的時候,他牽腸掛肚的伊人會出現在溫泉里,熱氣氤氳下,他還以為是場夢幻。項羽輕輕勾起嘴角,看著一直低著頭默默挨訓的小嬌妻。還好,不是夢,她現在又回到自己的身邊了。

虞妙弋不敢直視生氣的哥哥,所以只能乖乖地任他訓斥。顯然他們已經知道她任性離家,任性從軍的「光榮事跡」。特別是亞父範增,他對此意見最大,即便是低著頭,虞妙弋都能感覺到他嚴厲的視線。還好項羽心疼她,攬著她的肩頭,讓她靠在自己懷里,轉移話題,「亞父,找羽兒何事?」

範增瞪了虞妙弋一眼後便也懶得再計較她,更何況他看得出項羽對她的寵愛,他不好在這和項羽本就關系僵硬下又去惹他不快。範增雖年老,思慮卻清晰,所以給了項羽台階下,直接進入正題,蹙眉說道,「上將軍今晚設宴,宴請我們。」

「哦。」項羽挑眉,已經坐下,並請他們就坐。虞妙弋被他放開後立刻出帳命人端來茶水。當她進來時,她看到自己的哥哥拍案而起,義憤填膺,「混賬!他們五天一大宴,三天一小宴,奢享貪歡,將士們卻食不果月復,饑寒交迫!豈有此理!」

虞子期的話說出了項羽的心聲,所以,他臉色一沉,望向範增,「亞父,你到底要羽兒忍到何時?」當下之意是若範增點頭,他立刻兵諫,除了宋義。

範增搖搖頭,「時機還未到。羽兒,再等等。」範增的話氣得項羽捶了下桌面,項莊因為剛到還不大了解情況,所以只是默然無語地蹙著眉,听他們商議。虞妙弋過來,給他們三人奉茶。

「項郎,小不忍則亂大謀。我們該等他宋義失盡軍心的時候。」勸著,虞妙弋捧起一杯熱茶遞到項羽手中。然而她看似隨意的一句話卻讓一室八只眼齊刷刷地看來,「失盡軍心」這四個字也是範增昨天在項羽忍無可忍的情況下才透露的計策,沒想到虞妙弋能說得如此一針見血。

虞妙弋看看他們,最後無助地望向項羽,不明白自己說錯了什麼。她無辜的樣兒逗樂了項羽,接過她遞來的茶杯後,項羽把它擱在桌上,伸手揉揉她擋在額前的秀發,望著她一雙清亮的妙目,「妙弋,你怎麼會想到‘失盡軍心’?」

「呃……」虞妙弋遲疑,不知該不該開口。最後是範增不耐煩地催促,「有話直說。」這些話他已經向項羽解釋過,他現在倒想听听虞妙弋怎麼理解「失盡軍心」這四個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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