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天之後。
人來人往的飛虹大街盡頭處,開著一家不大不小的藝術畫廊,藍色的門面簡潔大方,只是,似乎沒有什麼人氣。陽光透過玻璃暖洋洋地灑在身上,接待員小夏正倚著頭打盹,已經半個月沒有什麼生意了,老板卻也不在意,似乎有別的什麼心事。
正渾渾噩噩地想著,「吱」的一聲,玻璃門被推開,旋即飄來一陣甜美的香氣,抬頭一看,卻是一位青春時尚的紅衣女子。
「您好?需要什麼幫助嗎嗎?」。意識到可能是客戶,小夏忙堆出友好的笑顏來,招呼女子。「我們這里有各種風格的畫作,有的是原作,還有一些是精仿的,您需要哪一種?」
「啊,這個,有沒有《浴中的七仙女》這幅畫?」包文靜攤開手中的紙條問道,那是魏甜心交給她的任務。「我一個朋友想買。」
「啊,這個啊,我要先問一下我的老板,請您稍等一下。」小夏思索了片刻,這幅畫听過,但是從未在展廳擺出,據說是羅沙大師的畫作,難道,大師一去世,就有人迫不及待地收藏他的作品了?
「好的。」微微露出一個和善的笑容,包文靜走到休息區,在沙發上坐下。她摘下墨鏡,環顧四周,觀察起了這個畫廊的內部裝潢。
不得不說,作為一個藝術品的展覽室,這個畫廊布置的還算不錯。特別是深藍色的天花板,做成高低錯落的式樣,整體看來有梵高名畫《星月夜》的感覺,藍色的夜空里綴滿了大小各異的星星,星星又完全以想象的形式回旋在夜空里,產生了一種迷幻的美感。
「小姐也覺得這個設計很有味道嗎?」。突然,一個男子的聲音打斷了包文靜的暢想,她轉過頭來,只見一個身材挺拔的男子立在她身邊,正用一種奇妙的眼光看她,他眼神凌厲,似乎可以看透人的內心。
「還,還好吧。」隨便回答了一句,也許是不想與他過多的交談,包文靜轉向小夏催促道︰「那個小姐,你向老板問好沒?那幅畫到底怎麼說?」
小夏臉上露出一個為難的表情,說︰「老板說這幅《浴中的七仙女》的畫是鎮館之寶,不賣。」真是的,自己的獎金又泡湯了!她悶悶地想,都經濟危機了,還管什麼鎮館之寶啊?
「《浴中的七仙女》?」那個男子在听見這幾個字時神情一凜,這個時尚的女子居然要買這幅畫?難道她發現了什麼?
「這樣啊……」想到好友的囑托,包文靜掙扎了一會兒,咬咬牙說道︰「錢方面不管,我可以先付定金。」說著拿出一張VIP金卡來。哎,大不了自己一年不買名牌貨吧,這就是為了朋友兩肋插刀啊!
「這樣啊,那我再和老板說說……」小夏見客戶對這幅畫挺執著,連忙又撥通了老板的電話。
15分鐘之後……
「這位小姐,我們喬老板說您說個地址和時間,到時候他親自給您送去,不過,請您先付10萬定金。」小夏笑眯眯地說道,她心中此時心花怒放,按她的經驗來看,這一筆生意,就夠畫廊運轉好幾年了。這幅《浴中的七仙女》到底是羅沙大師的神作,居然如此值錢!
「好的。」干脆地刷完卡,包文靜說︰「給我留個電話吧,時間地點我到時候通知!」
「好的,好的!」客戶是上帝,小夏唯唯諾諾地遞上畫廊名片,「到時候有什麼問題打名片上面的電話就好了,上面一個是我們畫廊的,白天8︰00到晚上19︰00都有人在,下面一個是我們老板的私人電話。「
「恩,好的。如果這幅畫我朋友喜歡的話,以後還回來光顧的。」包文靜接過名片,說道。
「恩,恩!客戶滿意是我們的追求。」客套話一番,小夏將包文靜送出了門。「這位先生,您需要我的幫助嗎?」。這是她才注意到還有一位客人正站在一幅畫作前流連欣賞。
「恩,這幅米勒的《拾穗者》仿的不錯啊,誰畫的啊?」男子問道,他的聲音醇厚,卻帶著一絲冷漠與不容拒絕。
「您真是好眼光,這是我們老板親自仿的,我們老板師從羅沙大師多年,是他的第一大弟子!」小夏得意地說道。
「哦,是嗎?這樣的畫多嗎?」。男子繼續問道。
「多是不多,只有幾張而已,所以價格方面也會貴一些。」接著指著另一邊牆上掛的幾幅畫,小夏說︰「不過這邊的就不一樣了呢,都是藝術學院的學生作品,價格公道便宜。您看上哪幅沒?」她殷勤道,今天生意不錯呢!
「啊,我先看看,先看看……」男子笑道。「不過說實話,其實我感興趣的作品已經被買走了啊。」
「啊?哪幅畫?什麼時候?」小夏疑惑。
「就是剛剛,《浴中的七仙女》!」男子看著小夏回答道。「我想,下次再來看看吧,希望到時候不會再被‘橫刀奪愛’了。」他開了個小玩笑。
「啊,當然。」看著他深邃的眼楮,小夏幾欲迷惑,臉上也泛起了紅暈。「那麼,下次一定要來啊!」
「一定!」微微一笑,他跨出店門。
剛一走出畫廊,展翔便迅速掏出了手機,打了一個電話︰「何組長,剛才我趕到畫廊的時候,《浴中的七仙女》已經被一個紅衣女子買走,我沒有看見那幅畫的具體樣子,所以無法做出比對。暫時還不知道那個女子是不是和這起案件有關!」
自己畢業2年,之前都是跟進的盜竊案之類的小CASE,這次首次加入「308病房畫家凶殺案件」,從羅沙失蹤到羅沙被砍頭分尸,一直緊密關注,沒想到就要獲得重要進展之時,卻被一個紅衣丫頭給橫插一杠子,展翔不免有些郁悶!
對方似乎說了一些安慰的話,展翔的眉頭又舒展開來,「好的,我馬上就去調查那個紅衣女子!」他保證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