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女殺手？」魏甜心驀地睜大眼楮，確實嚇了一跳。
原來西平還有殺人魔的麼？看來警方封鎖消息比較成功，居然沒有風聲。她沉默半晌，半是不可思議半是好奇地問︰「難道……他殺了你口中的小慈？」
包文真邊走邊搖頭︰「沒有，卻比殺了更加可怕。」他開始緩緩敘述。「甜心你要好好听。」
听完他這稱呼魏甜心不免暈了暈，雞皮疙瘩略略浮起，干笑幾聲，沒有接話。心想爹媽給取得名字真是「人見人愛花見花開」，比較佔便宜。
前頭的白堯腳步慢了慢，縴瘦的身影掩在密如華蓋的樹蔭下，有些暗淡，唇邊卻是攜了絲奇怪笑意，不知想些什麼。
根據包真的敘述，巫透的事件比較不可思議。
他原是醫學院的高材生，也許天才總是卓爾不群的，他常常有一些奇怪的想法，他的導師是有著腦科之神美譽的臧宏，事件源于一次師徒同行的手術。
「換腦」這兩個字從包文真唇間吐出，卻是重如千鈞。
「這……」魏甜心有些疑惑，「有這種事？」不知道為什麼，她直覺此事布滿危險，換腦不就是死了麼？她是這麼認為的。
包文真苦笑︰「十年前的事情了，小慈是我一次去醫院認識的朋友，他得了腦病，可是很堅強，他堅信可以戰勝病魔。」他想起那個笑顏溫暖的孩子，他只有10歲啊。然而血霧蒼茫，一把閃著寒光的手術刀劈開了人生交集。
從此，他是冰冷的植物人。
「他本可以得救，當時做手術的是醫院里最好的腦科醫生——巫透和臧宏。可是在手術中，巫透卻怪異地一改常態，說小慈腦死亡了，堅持要換腦，還說小慈的身體非常適合，而大腦的主人是一個心髒剛剛停止跳動的女孩，她是某位大人物的女兒，估計也是大人物要求的。後來，手術不是很成功，小慈再也沒有醒來，而那位大人物的女兒也沒有醒來。」
魏甜心看著包文真的悲傷的眼眸突然有些愴然，法醫見慣了生死，也會流露出對生命的悲喜麼？包文真則是遙遙望向遠處山際︰「其實，小慈已經死了，我卻不想相信，他留下的不過是一具身體。」
「之後巫透便開始殺人麼？」魏甜心有些顫抖。
「不，但是手術過後引起了軒然大*，面對眾人的責問，他只是說生命不過是組合物，他這麼做等于是救了兩條人命，小慈的家人可以看見他「活著」，而那位女孩也可以「活著」，可這顯然是違背了自然規律。兩個結合的人，到底算是誰？」
「在媒體的猛烈抨擊中，巫透留下一封信離開了醫院，失蹤了。而那大人物死了女兒，也是不留情面地要抓捕他償命，絲毫不留情面。不久，案子就接二連三地發生了。」包文真臉色難看起來，顯然說到了重點。
腳下的樹枝發出清脆的「嗶嗶啵啵」的斷裂聲，白堯背著宋音妮走在前面，包文真與魏甜心在聊案子，展翔扶著包文靜獻著殷勤，余下白菲菲與喬晶看風景，一切似乎很平靜。
包文真下來的話卻讓人嗖嗖地浮起了寒意，這林子樹多草多本就有些陰森，談著殺人狂魏甜心難免胃里翻騰，她撫了撫胸口。
「巫透失蹤後，西平便接連發生了女孩子失蹤事件，都是健康的女孩，家境也不錯。說來巫透也真有些神通，那些女孩上的都是私立的貴族學校，每天也有專門的人接送，他居然能讓她們放下戒備跟他離開，不得不說，是一個近乎魔鬼般的存在。」包文真抬頭看看遠處，青灰的省級公路出現在眼前。「你知道《吹笛人的故事》麼？」他停下腳步，突然問。
「恩？」魏甜心眨巴眼看他，明顯不知道。
「據說，中世紀時，德國的哈默爾恩小鎮鼠多成患，居民不勝其煩，鎮長也束手無策。一天，鎮上來了一位身穿五彩長袍的神秘吹笛人，他說如果能給他一筆酬金就可幫助鎮上的人驅除老鼠。人們欣然答應。」前頭不遠的白堯突然停下腳步來，將宋音妮放在一邊柔軟的草地上，緩緩說道。」
「于是，吹笛人拿出笛子吹奏起來，老鼠受笛聲魔力的吸引，紛紛從房屋里跑到街上，跟著他來到威悉河，結果老鼠全部溺死在河中。事後，他返回鎮子領取酬金，誰知鎮上的居民卻食言拒絕付款。吹笛人大怒，決意報復。他再次吹起笛子，這一次，笛聲引來的是鎮上的130名兒童。孩子們都跑到街上，跟著吹笛人走出城門，然後消失在森林中。」說完，白堯靦腆一笑。「對麼？」他看著包文真，微風將他微卷的頭發輕輕撫模，發絲俏皮地晃動，他眉眼溫和。
魏甜心佩服地說︰「白學長你好博學」
包文真看著他，臉色微微一咭，說︰「你偷听」是肯定句。
白堯淺笑︰「我們隔的不遠，自然听得見，話音順著風就鑽進我耳朵里了，若是機密，我趕快忘掉好了。」他攤了攤手，表示有些委屈。
「不過。」他嘴角翹起，眉眼彎彎。他長著一雙笑眼，無論如何都是很親切的樣子，說道︰「既然听見了，我有些話實在是不說不快，按我說那巫透也可憐，明明是救人，卻被認為是凶手，真的很可憐，而被救助的人卻是言而無信之徒。」
「學長？」魏甜心驚訝他居然會有這種認知。
包文真抖抖肩膀，帶著不滿︰「那白同學倒是認為他是救人的菩薩？」語氣冰冷，夾雜著怒意。「不過，這個故事也是巫透失蹤前留給眾人的一封信，含義不言而喻，之後就開始了失蹤事件，似乎與你的認知相同。」他提醒，帶著警示。
白堯沒有回答他的問題，而是反問︰「那麼，有人死了麼？發現尸體了麼？」
「沒有。」包文真扭了會兒眉毛艱難地開口。「確切來說，那些女孩只是失蹤，所以並沒有巫透殺人的證據，所以也只是監禁，但是由于失蹤人數眾多，所以列為重要犯人。但是小慈……」他停住不忍繼續。
「誒，菲菲她們來了，我們還是回去再說吧。」魏甜心認為在荒郊野外辯論是極不利于健康的一件事，于是果斷地卡住了兩位具有硝煙味的對話，指著遠處說︰「看，車來了」
果然一兩公交車慢吞吞地挪動過來，司機開的相當蝸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