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大早地,雲琯還懶懶地躺在床上,眼楮緊緊地盯著帳頂,看著是否能夠看出一個洞來。最後實在忍受不住眼楮的干澀,閉上了眼楮。一恍惚的時間,又睡了過去。夢里出現的是那個金燦燦的身影。光芒奪目,讓她睜不開眼楮。是他?是他嗎?雲琯看著他背影,慢慢消失在天光里。
雲琯從夢中驚醒,懶洋洋地起床,懶洋洋地洗漱,吃了早飯。然後,隨便拿了本書就把自己埋進搖椅里。
「小姐,你怎麼還在看書啊!這都什麼時候了?您不去看日出了。」橘皮一臉幽怨,不知道的還以為她被哪個薄情郎拋棄了呢。
「等會兒,這本書好看。」雲琯慢吞吞地回了句,又翻了一頁。只是目光還停留在第一行,是去,還是不去呢?雲琯在心里猶豫。
「小姐,您就給奴婢行行好吧。您不知道,自從五重天的嫦娥飛上天以後,我們這里更沒有說話聲了。您好歹還有書作伴,奴婢呢。只能暗自垂淚到天明。」說完,還當真抹了一把傷心淚。
雲琯斜眼瞄了下橘皮手上的油光,沒有開口。只是手指終究是合上了書本,細細地清理好書皮,然後用紅色的絲綢打了個蝴蝶結作個記號。
此時,十日一換,又輪著大金烏駕著日車出現在九重天上。雲琯目不斜視,只是深遠而沉靜地看著那火紅的圓球,好似那里能夠迸射出什麼五彩光芒來。雲琯好似在品味,仔仔細細,前前後後,左左右右地,看了一遍。最後,才把目光稍微移了下,正好一點不差地看到了橘皮那星光閃閃的笑容。真是個妖孽。雲琯心里暗罵,提著沉重的裙擺在後知後覺的橘皮的幫助下,雲琯下了天梯,香風蓮影地準備離開。
「小姐,您不再坐坐?」橘皮好不容易瞅準了機會,又偷眼回瞧了下大金烏,才一步三晃地跟在雲琯的後面。
「橘皮,你不是仰慕新進的嫦娥嗎?我剛好帶你去走走。」欣賞完了日出,雲琯踩著雲團就降到了五重天。
「小姐?您,您?您是最漂亮的了,就不需要那個,那個?」橘皮的臉一下子紅成了個大隻果。
「你不是想要瞧她的貌嗎?怎麼現在這副模樣?這可不像你哦!」雲琯有些好笑,剛剛在她耳邊嘰嘰喳喳地是誰來著?
「小姐誒!」橘皮撅住了嘴巴,無言以對。
「好了,橘皮,既來之,則安之。」雲琯帶著一臉的微笑步入月宮的門檻。
雲琯還沒進去,就听見一陣熱鬧說笑聲。
「參見雲娘娘。」兩個仙婢納頭便拜,齊齊彎下腰去。雲琯等了一會兒,她們還是站在那里作木頭,一動也不動。雲琯也不催,只是一臉的笑。
「稟雲娘娘,仙子她?」兩個仙婢還是剛上來就被分配來的,才把各個宮里的主子丫鬟認了全,就接到了新主子的命令要是沒有排場的仙人來了就不要迎接的事情。兩位仙婢只好遵守。所以,只好把雲琯撂在那兒了。「小姐?」橘皮恨不得闖進門去,可是,看了眼笑的春花燦爛的小姐,她只好退縮一邊。
「難得,難得,橘皮,在前面開道,我們去看望玉帝。」雲琯其實就沒打算進去,可問題是沒打算和你不讓她進去那就是兩回事了?唉,反正都是要見面的,就去凌霄殿好了。
「小姐,遵命!」橘皮一下子就笑跳開來。不一會兒,雲琯就帶著橘皮來到了凌霄殿。話說,在天上,真正最有排場的是西王母,那出行可是,彩鳳飛鸞隨侍在旁,青鳥啼鳴開路。
「雲娘娘駕到!」經門庭,到侍從,再到廊堂官。一聲比一聲高昂。擊破了萬里長空,一下子,群臣安靜的不像個樣子。
雲琯到是沒什麼反應。到是橘皮笨拙地踩著和雲琯一樣的步子走在後面。眼楮更是不敢亂瞄,只是盯著雲琯的後頸,看的認真。
群臣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不怎麼明白她怎麼會在朝堂會上來到。一時間,都有點縮手縮腳的感覺。最後,還是太白金星把雲琯迎了上去。
「太白,這些日子可好?」雲琯說話向來直來直去,當然,對著的是太白。
「呵呵,娘娘現在可是多了鄰居了?」太白金星對于仙界的事情從來都是掌握了一手的新資料。
「來,給你太白爺爺請安。」雲琯十分不客氣地把橘皮推了上前。
「呵呵!多大了?」太白金星也很直白。
「白爺爺,我八十歲。」橘皮遲疑了下,最後還是小聲地說出了口。太白金星何許仙也?一下子就明白了。只是又一個問題拋了出來。「你怎麼認識你家里的?」
「我是?」橘皮口吃了。
雲琯臉上的笑更濃了三分,手掌攤開和橘皮比了比。最後把她的手擺到了太白金星的面前。
「好啊,出門沒帶多少,就讓你們給模去了。唉,老了,就剩這個了。」太白金星拿出了一只小白袋子,倒出里面的一枚泛青的開元通寶。
雲琯也是笑嘻嘻的。叫橘皮連袋子帶銅錢一起拿了。
「小姐?」橘皮手還沒模上袋子,就被太白金星給收拾到腰帶里了。「沒事兒,有了錢還愁沒有袋子嗎?」。雲琯左看右看。還真給她逮著了。月老的大紅衣裳上那只鼓囊囊的袋子。
雲琯又推著橘皮去了月老的身邊。
「月老,都看著別的仙是越來越老,您是越活越小。和我家小妹妹說是,您是怎麼保養的呀。」雲琯搖頭晃腦地把臉湊到月老的面前。
「呵呵,我這個駐顏有術嘛,是不外傳的。再說,誰不知道你是有名的冰山美人哪。太白啊!今兒個我就問你借個袋子。」月老一下子哥兩好的模樣快速地抽走了太白金星腰帶里的小白袋子。
「月老!我沒想到你這麼的無恥!」太白金星的胡子都氣的倒卷起來,一張嘴口齒不清地謾罵著。
「啊呀!說了是借嘛!」月老越跑越圓,繞著大殿跑了一圈又一圈。眾仙站在圈外看熱鬧,不過,隨著太白金星的臉越來越黑,胡子上的汗越來越濃稠,一個個地都暗地里使了點法術。誰讓太白金星是天界的老二呢?
「我,我,我,累死我了!」月老越跑越慢,越跑越慢。最後都想趴在地上。
雲琯連忙把月老扶起,而那個小白袋嘛,雲琯還是還給了太白金星。
「哼!」太白金星哼了一聲,結果直接把黏在嘴上的胡子吹到了額頭上。一下子,白毛臉誕生了。
「哈哈哈!」「太白,你,你真的是,這下你該能狠心剪了你這把胡子吧。」
月老在旁邊喘著粗氣說道,一張臉笑的是見牙不見眼。
「玉帝駕到!」廊堂官的一聲大喊,瞬間,原本也偷笑不停地仙人們各個捂緊了嘴巴,憋的辛苦。
「有什麼好事也讓朕高興高興?」玉帝走到龍椅上坐下,看著下面的眾仙。
「啟稟陛下,是我帶了個丫頭過來,大家來認識認識。結果,說到了見面禮的問題就這樣了。」
雲琯說著,說著,兩手一攤,表示自己也很無奈的樣子。「哦?站上前來,讓朕看一看。說起來,還是朕的佷女一輩的呢。嗯,朕可要好好想想該送什麼見面禮才好。」
玉帝說著說著就看到了太白金星的變化。原本長及腰部的胡子被剪到了脖子上。變成了一個倒三角形的胡須。看著,嗯。還真是挺有特點的。
「太白,你送了什麼禮物?」玉帝順口問道。
「回陛下,是一枚銅錢。」太白金星的臉大紅大紫了下,最後還是回歸了雪白的面皮。
「錢?好啊!那朕就送一個袋子,讓錢越聚越多。怎麼樣?」玉帝撫了撫了下巴上的胡須,高興地說道。
「謝陛下。」
「謝陛下。」雲琯和橘皮謝禮。
當橘皮拿到那個聚寶袋的時候,歡喜地眼淚都出來了。她就覺得自己就像做夢一樣,在遇到了雲琯之後。
「小姐,小姐?」橘皮舉著聚寶袋。
「好了,好了。我看見了。走吧。」雲琯按住了她的身子,看了眼太白金星。兩位分道揚鑣。
「仙子哪往?」到底是兄弟,說出來的話都是一樣的,仙子,同輩,同輩。雲琯臉上也不見惱色,顯是不在意。只是,微微一笑,便想繞過去。
「仙子哪往?還是不屑于和我打交道呢?」二金烏搖晃著扇子,晃悠悠地往她面前一站。
「往前。」說著,裙擺翩翩一下,二金烏只來的及看那裙片一角。雲琯已經走出了宮殿。
一路走過,雲琯不自然地覺得,天界還是天界。沒有任何的變化。從開天闢地之時到現在,好似時間已經靜止了。雲琯低頭微嘆。唉!還好宇宙中的地方還很大,否則自己豈不是要悶死了。把腳放在天河水中。微波蕩漾,一圈一圈的漣漪。直到感覺有些涼了,才把腳收進裙里,也不穿鞋,就這樣,赤著腳在天河邊起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