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當嫁 卷一 第二十章 恨不成狠

作者 ︰ 任漱玉

「洛水,洛水,你怎麼可以這樣對我,怎麼可以————」河伯憤怒了,他的怒火燃燒著身體。人形的身體一下子變成了金燦燦的一尾大金魚。染紅了半邊天。

「師傅,師傅,我們怎麼辦?」逢蒙緊緊地抱著後羿的身體,一張嘴抖個不停。

「洛水,你快收了水。快呀!」後羿的聲音發冷,他的眼楮一眨不眨地看著底下的村民一個個地死于水中,而他無能為力。

「後羿,後羿,你,你不在乎我?好,好,好。」火紅色的心徹底的灰了,死了。一張臉上滿是暴雨。水涌的更快,更猛,沖破了橘皮的護身氣,徹底的把她埋葬。

「不,不,小姐,小姐,救我!」橘皮不怕天,不怕地,就是怕水。嘴里咕咚咚地喝下去幾大口水。橘皮徹底地淹了。

「那我要她死。她死。」洛水雙手一揚,橘皮就被水泡包裹住了。停在洛水的手心上,一動也不動。

「快放了她!」後羿真的著急了。他再也不管,一支箭朝洛水射去,直指她的眉心。

「你?」洛水愣住了,站在那里。

「不,不,洛水,洛水,快走,快走啊!」河伯抖起手里的網朝洛水裹去。箭發出哀嚎,定在網上。

「還好,還好!」河伯剛松了口氣。

「 ,啪!」好似最絢爛的煙火,燃燒在上空。

漁網破裂,箭生生地又前進了兩寸,停在洛水的眉心。

「你?你?」洛水兩行熱淚流下,一心地抓住了眉心的箭,想要尋死。

「呲呲——」兩聲,洛水手中的箭竟然消失了。雲琯出現在洛水之上。她看著手里的橘皮。只能報以苦笑。

「橘皮,醒來。橘皮,醒來。」雲琯用雲層托住了橘皮,躲在雲琯懷里的球球一躍而起,踩著她的肚皮就是一彈。

「噗——」橘皮覺得自己的五髒六腑都快碎了。狠狠地咳了幾下。總算目光間有了焦距。一下子拜倒在雲琯的腳下。哭的是一個字,慘。

「好了,好了。橘皮。現在你不怕水了吧。」雲琯一身白落紗衣,站在雲端,出塵的好似隨時準備消失。

「你是?」後羿目光炯炯,大拇指上的扳指滑了下去。

「洛水,散了吧。」雲琯一揮袖子,定海神珠的光芒綿延萬丈。

潮水迅速地回落到湖里。原本黑色的泥土地此刻,布滿了青綠色的苔蘚,滑不溜秋地貼在上面。遠處的房屋倒塌了,分裂了,成了一堆堆的垃圾,分散在四周。雲琯的的眉頭又一次皺緊了。沒有看任何人,只是用腳踢了踢在雲上裝死的橘皮。

「干活吧!」雲琯說完這一句,就把橘皮從雲上趕了下來。

「撲通」一聲,跌了個半截身子在土里。

「哈哈哈哈——」球球捧著肚皮笑倒在雲上,實在是太可樂了。

「小姐,你,你太狠了。我是病號,我是病號!」橘皮想要抗議,卻被球球一個沖撞直直地撞飛出了五百米的距離。這還是球球身體不好的情況。

「雲琯?你也是來阻止我的?」洛水的表情很冷。頭發垂下,好似灰敗的枯竹在風中瀟瀟。

河伯見了,一張臉滿是沉重。

後羿,一張臉深沉了幾分。

「雲,娘娘,娘娘,饒命啊!饒命啊!都是那個妖女,她興風作浪,罪不可恕!」逢蒙一听他們嘴里的恭敬,一下子夾著濕漉漉地褲子跪下來。不停地磕頭。

「妖女?」雲琯嘴角的弧度越來越大。手指頭輕輕地動了下,逢蒙一下子就從雲頭摔到了地面。

「洛水?你?」雲琯看著洛水。

「雲琯,好久不見啊,算起來幾萬年了?呵呵,真是快呀。可是為什麼我卻每天過的像是度日如年哪。每天里最開心的事情就是看看落日。因為一天又過去了。雲琯,你說我該怎麼辦?我又能怎麼辦?」洛水目光幽幽地看著雲琯。

「洛水,我?」雲琯只能低頭。世界上最長的是時間,最短的也是時間。從亙古的河流到現在。已經無所謂了吧。雲琯輕輕地嘆了口氣。不知道該說些什麼,或許什麼都不說才是最好的。

「洛水?你,不要?」河伯急了,伸手想要去抓洛水,可是,那矯捷的身姿。他是無法追上的。

「洛水,你是,在生我的氣嗎?」。後羿帶著一絲小心問著她。

「不,後羿,其實你沒有錯。是我,早已厭倦了等待。」洛水說著,「嘩」地一聲潛入水底。

「洛水,我跟你去!」說著,河伯甩了下金黃的大尾巴,從空中一個翻身,跌入湖底。

雲琯低下了頭,有一滴淚落在了球球的身上,灼痛了它的心。這一刻,球球一動不動地看著她的眼楮。深邃的湖面此刻暗潮洶涌,可是,怎麼也拍打不及岸邊。球球只感覺到心頭的傷好了很多。

雲琯抬起頭,看著後羿,想著從他的神情里看出一絲的,是什麼?她想要看到什麼?雲琯茫然了。

「您,您?嫦娥還好嗎?」。後羿遲疑了一下,最終還是問出了這個問題。

雲琯有些心神不寧地等待著,抖的被這句話給驚了下︰「嫦娥?」

「是的,她,當初,進了月宮,我?」

雲琯愣住了,也笑了。忽然她很想罵人。「你這個混蛋!」雲琯的聲音前所未有的高。

使得天空中也降下了一道雷電,直接劈在了逢蒙的身上。

「啊——師傅,師傅!」逢蒙瑟縮了下,這一次,他更絕,身上嘩啦啦的。橘皮被燻的直接一腳把他踹進了土里。

雲琯筆直地站在那里,茫然四顧,忽然覺得自己這一次來的遭透了。多少年了,自己的心境起伏的如此的厲害。

「娘娘,球球的傷?」球球很不好意思地開口,可是,它不想再耗費娘娘身上的法力。

「後羿,你的神之箭!」雲琯也不跟他繞彎,直接了當地開口。

「沒有!」後羿說出這話的時候,臉色一下子變的很難看。瞬間的,雲琯覺得只不過一眨眼的功夫,後羿的臉上黑氣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抹暈紅浮在臉上。就像喝醉了酒一樣。只是目光卻清亮的可怕。

他的嘴里低喃著︰「洛水,洛水,你在哪里,你在哪里?」聲音急切地久像失散不久的愛人。

雲琯和球球一下子傻眼了。這個,是邪氣入腦了嗎?

「有事嗎?」。洛水浮出水面,原本烏亮的發此刻變成了銀絲披散在身後。放在陽光下,那麼的觸目驚心。

後羿好像沒有注意到她的什麼不同一樣,只是一個勁地喊著她的名字,那麼的親呢,那麼的溫情。

「洛水?」河伯緊張地看著洛水,又看了眼後羿,一顆心提在手心里,怎麼也不得落下去。

「後羿,你成魔了。」洛水梳理了下頭發,慢慢地開口。

「洛水,嫁給我吧,嫁給我吧。」後羿與洛水的距離越來越近,越來越近。近的只剩下一個呼吸的距離。

「你不想你的嫦娥了嗎?還是,她已經有了別人,听說吳桂也在上面。」洛水低著頭,俯視著他。眼里的眸光那麼的冷冽。好似能夠瞬間冰凍了他。

「洛水,洛水!」後羿痴了。對著她那雪白的近乎透明的臉,伸出手想要撫模,更甚想要親吻。

雲琯戒備著,一直站在雲層上,看著他們就像演戲一樣,前一刻還你死我活,現在又甜的分不開了。雲琯只覺得絕望,干脆一坐在雲端上,低著頭和球球說話。

就是這一刻,後羿的手通過了洛水的發絲,終于吻上了她的唇。

河伯的臉紅的像豬肝,卻沒有任何的動作,這是他選擇的,永遠地陪在她的身邊,卻不能干涉她的生活。

「後羿!」洛水的聲音一下子變的有些沙啞,帶著那麼一絲的嬌味,擁抱上了他的身體。

「洛水!」雲琯不想看,也不忍看。只能抬頭望天,作四十五度角的憂郁。

話說,雲琯此刻十分地膩歪他們兩個。洛水眼神里的真摯,後羿的虎目含淚。一仙一凡就這樣站在那里,好似過了千萬年一般。

橘皮還在下面任勞任怨地起房子。用水和泥,用木頭做房梁。一間一間。小姐可是說了,起碼也得造個幾百間的。橘皮直起腰來看了看自己經過了這麼多天的努力,終于把六百間的房子完成了。

「娘娘,您看!」球球的小指頭一指。

雲琯低頭,看到下面一派興興向榮的景象,忽然覺得自己的一生過的好無味。從清晨而起,到日落歇息。似乎每一天都有一個目標,在等待著他們完成。不管日子過的有多麼的艱難,他們都依然不放棄。雲琯一時間看的都痴了。

「娘娘?」

「什麼事?」

「橘皮叫您呢。」

「怎麼?干完活了?」雲琯似笑非笑地看著橘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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