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夫人。再用力?再用力啊!」接生婆對著吳秋雨的耳朵大喊。
「我?我——好痛——啊——」吳秋雨只覺得自己的嗓子干的很疼,可是,肚子更疼。
「夫人,夫人?」接生婆很急,都這麼些時候了怎麼還不下來。她又伸手模了模吳秋雨的胯下。
煩悶的天氣也好像感受到了什麼陰沉沉的,不停地舞著白色的銀蛇。這是暴雨來襲的前奏。
「怎麼樣?怎麼樣?娘子?娘子——」陳富貴不停地在外面轉著圈,粗糙的一雙深厚手掌也被搓的紅通通的。他急躁地不停地看著大門。就期盼著什麼時候能夠打開。
「夫人,再使勁兒,使勁兒啊——不要光喊,要使勁兒啊——」
「啊——啊——啊————」吳秋雨張大了嘴巴,好似風箱一樣拉扯著嗓子。
「娘子,娘子。咱們,咱們不生了,不生了!」陳富貴被吳秋雨突然傳出的聲音給嚇的一個後退。他的娘子啊!他黑油的臉上一下子冷汗直冒。
「老爺?」小廝站在後面欲攙他。
「滾!」陳富貴就這樣坐在地上,看著深色的天。對!求佛祖,他平日里燒了那麼多的香,布施了那麼多的銀兩,沒道理他的娘子受這麼大的折磨。
西天如來啊。信男陳富貴求你了。不要再讓肚子里的孩子折騰他娘子了。讓他早點出來吧。
「轟隆隆——」一聲炸雷在陳富貴的頭頂炸響。霎時間,天昏地暗,風吹大樹,力拔叢生。
「轟—— 嚓——」也不知道是哪里的大樹被連根拔起,總之,就在所有的人都躲到屋子里的時候。
「哇哇——哇哇——」兩聲嬰兒的啼哭霎時間風吹雲散,天空晴朗。只是藍色的天空找不到一絲雲彩。
而陳家的屋里卻是七彩光華繞著嬰兒四周,久久不散。
「天哪!神仙轉世——神仙轉世啊——」
吳秋雨在生了孩子之後就陷入了沉睡中。而接生婆本來還利索地準備抱著嬰兒去討個賞錢。現在,「噗通」一聲跪下,磕頭不止。
「老爺,老爺,生了,生了。」早在天上突然沒了打雷下雨的痕跡之後,小廝一下子就愣住了。而屋子里傳來的啼哭一下子就讓他跳了起來。
「生了,生了?娘子,娘子——」陳富貴一下子好像年輕了十歲,跳了起來奔進屋內。在昏暗的一角看見了自己的娘子。
「恭喜老爺,賀喜老爺。小姐是神仙轉世啊!」接生婆剛一見到陳富貴進來,想說的話就一下子梗在了喉嚨里,可是,再看看床邊襁褓里那還在陽光中歡笑的孩子一下子就把她抱到了陳富貴的面前。
「孩子,孩子,這就是我的孩子?好小啊!」陳富貴小心翼翼地看著接生婆手里的孩子,並不接手。
咦?接生婆以為生了閨女老子不喜,不由得有些後悔沒有早點抱出去。
「哈哈——我有孩子了,我陳富貴有孩子啦——」陳富貴哆嗦著手撥了撥嬰兒。
「吵什麼吵!不知道老娘剛睡啊——」吳秋雨的起床氣很大,特別還是這種虛弱的時候,可是嗓門卻是一點也不小。陳富貴到是沒怎麼樣。把接生婆到是嚇的手一抖。
「我的寶貝閨女!」也不見陳富貴怎麼動,小嬰兒就穩穩地到了他的手里。
「給我看看。」吳秋雨有些無力地想要支撐起身子。
「去賬房領錢吧。」陳富貴對接生婆說道。
「謝老爺,夫人。」接生婆連忙跪下來謝過才出了門。
「娘子,你辛苦了。」陳富貴看到她抱的有些吃力,就想接過手去。
「名字?」
「雲兒。」陳富貴一愣。
「大名!怎麼?還沒想好!」吳秋雨的眼神凌厲,大有你沒想好就滾出去的意思。
「不是,不是。叫雲琯吧。陳雲琯。」陳富貴擦了擦臉上的汗。
「叫小玉進來吧。」吳秋雨想了想說道。
「干什麼?」陳富貴很郁悶,現在不是他們一家三口相處的時候嗎?
「擦身子!」吳秋雨很不耐煩,滿身的汗黏黏的,貼在身上,就好像多了一層皮一樣,很不舒服。臭男人。吳秋雨斜眼瞥了陳富貴一下。
「我這就去洗,這就去洗。」陳富貴一下子驚的跳了起來。他在小心翼翼地召喚了早已準備好的小玉和女乃媽之後,就急忙逃了出去。
「小姐很漂亮呢。奴婢還沒見過這麼漂亮的小姐!瞧著小嘴,小鼻子,小眼楮的。是不是餓了?吃女乃吧?」
「怎麼樣?」
「什麼怎麼樣?」慕容冶冷哼。
「你心心念念的人兒出世了,怎麼著也該有點表情是不是?」牆體上那個巨大的人像嘴巴一開一合的。如果有人經過,一定會被嚇死,因為那只是個石雕。可是,在這個家里,誰不知道他家少爺供著一尊閻王像。所以,他的住處四周很安靜,夜半無人哪。
「早產!」慕容冶的表情很冷,一只手上的扇子不住地搖晃。
「哈哈——哈哈——西王母的治下不是那麼好佔便宜的。」閻王說完了這句就回到閻王殿里喝酒去了。唉,人間雖好,可畢竟不是久留之地啊。
「哇哇——哇哇——」
深夜,嬰兒的啼哭最是響亮。而臥房里那張大床上卻是銷魂的緊。
「不要,不要——」吳秋雨低喃著,聲音如泣如訴,也只有這個時候她才表現的像個女人。
「娘子,就一會兒,一會兒——」陳富貴也很難受。女人懷胎十個月,而他,也跟著當了十個月的和尚,現在,怎麼也得見點葷腥不是。
陳富貴把手伸進吳秋雨的懷里不停地揉搓著,而腿更是伸到了她的大腿內側摩擦著。他對于現在這種看的到吃不到的情況十分惱火。而現在,還要加上他的閨女。
「我去看看!」吳秋雨一把推開陳富貴,披著衣服來到外間。
女乃媽陳氏早就醒了,抱著她轉了一圈又一圈。
「我來吧,餓了?」吳秋雨問了一句就接過孩子,用柔的能滴出水的聲音哄著雲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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