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琯只覺得眼前一暗,就被兜頭兜臉地罩住。而身子不待掙扎,山水,雲,人。最重要的橘皮都消失了。眼前出現的場景好荒涼。荒涼的連雲琯都不忍去看。
落地而起的黃沙,那邊兩棵已經斷了半截的樹干還堅挺地站在那里。滿目滄桑,沒有人煙。二郎神好像是要困死她一樣。這里什麼都沒有,雖然說成了仙可以不食五谷,但是日復一日的生活也將會磨滅她的生存意志。仙人,不是那麼堅強的,有的時候比人更脆弱。
雲琯站了起來,她知道自己現在最總要的是要保存體力。茫茫沙海。雲琯自救還是等待?
寒月在往前趕。從魔界到仙界最快也要好一會兒。他使著颶風而過,荒蕪了一片天地。他也不知道為什麼會心慌,慌的好像被誰鬧過一樣,或許是有了身體發膚相連的感受吧。寒月想著,就又想到了那天晚上,她緊閉的眼楮,和滑落的淚水。還有那發狠的言語,就這樣想著,心里就一陣地疼。甚至于連那晚上她的動作。他的心一下子好像又撕裂出了道口子,心神有些不穩地停了下來。
慕容冶,他也不知道怎麼的越不想出現這個名字,最後,這三個字還是蹦了出來。
慕容冶這幾年一直都在家里盡孝,連帶著陳富貴家里也照應著。渾似陳家的女婿一般。
寒月隱身在黑暗中,看著陳富貴和吳秋雨的哀嘆,沒福氣的閨女啊!這是多好的女婿。唉,說一句話,就嘆一口氣。
寒月是的手指差點沒抓碎屏風,即使這樣還是留下了一道五指犁過的痕跡。深深地劃在上面。
陳富貴是習武之人,自是耳聰目明的,那一聲極其細微的響動還是沒逃過他的耳朵。等他進去,結果只看到那個殘破的屏風,連一絲腳印都沒有。
陳富貴心里有些慌,他讓人牢牢地看住了吳秋雨母子,然後自己親自去請慕容冶過來。
慕容冶不過是手指輕輕一抹,就知道是誰來了。
「寒月,既然來了又何必縮著頭呢?還是,你不想去救她了?」
「她怎麼了?」寒月的聲音里帶著焦急。
「天上的事兒可是鬧的人盡皆知啊。如果說你現在?」
「好了。她怎麼了你快說!」
「二郎神的江山社稷圖,別說我沒提醒你,那里可是有進無出的地兒。自己慎重。」慕容冶也不拖沓,很快就把這件事兒的大概說完。
「多謝。」寒月飛快地起身,在慕容冶身邊響起一陣灰黑的霧氣,就消失在他的身旁。
慕容冶搖搖頭,垂下的眼眸掩蓋了一切的苦澀,竟然不能,就不要想,不是嗎?嘴邊不可遏止地又揚出一抹苦笑。深深地壓在心頭,無法自拔,無法地,母後,你這樣做真好啊!徹底斷了我的心思,決絕,果然是你的風格。
寒月緊趕慢趕總算是趕到了南天門,才舒了口氣,卻發現站在南天門的不是別人,竟然是太白金星,這個老狐狸?
太白金星原本還左右搖晃地胡子此刻是徹底地支持不住他的重量了。他的身體直直地往前傾著,然後,手指快速地從袖子里挑出個東西。在寒月靠近他的時候低聲說了聲︰「吃下去。」
寒月冰涼的手指從太白金星手里接過,就迅速地消失了。
「真是不懂事。」太白金星說著,還是忍不住地搓了搓手指,他是去雪里呆了嗎?這麼冷。
寒月可不管太白金星在他背後說什麼閑話,現在他滿腦子都是雲琯的身影。
天漸漸地暗了下來,雲琯卻絲毫未覺的到。頭頂的還是那個大太陽,腳下踩的還是那片黃色的大沙地,甚至腳下的沙子越來越軟,好像隨時準備陷下去的趨勢。四周,除了那兩棵半截樹木,雲琯試著坐在那里。一動也不動,她的嘴唇干裂著,即使,是她事先也帶了些水,但是她還是忍不住地想要喝水,喝水。不停地喝。
「水啊!水——」雲琯搖搖晃晃。
二郎神卻是等不及了。他已經動用法力把太陽的光照度增強了十倍,不曬死她可是不罷休的。
「小姐,小姐,對不起,對不起!」橘皮坐在一旁哭喊著,此刻,胖嬸嬸她們也醒了過來。雲水宮,成了二郎神的駐扎地。他喝著清茶,吃著熱點。腳上還泡著。
翠竹,翠綠,曉曉,一個個地,都使勁兒地想要縮小自己的存在範圍。
「呵呵,陳雲琯,你瞧瞧,你還真是可憐,有人出賣,有人求情,可就是沒有一個有能力來救你的。」
「二郎神,我們家娘娘是不會的。倒是你,哼!看將來你有什麼好下場!俗話說的好,有什麼樣的娘就會有什麼樣的兒子,上梁不正下梁歪不就是這麼說的。」胖嬸嬸嘴巴里哼哼唧唧,最後,越說越大聲。
「你說什麼?你,信不信我也把你收進去。」二郎神有個逆鱗,就是他娘。現在,他一張臉好似修羅地獄爬出來的,兩只眼楮如同鑼鼓一般伸地大大的。
「好,好,再加一把火。二郎神!」雲琯歇息夠了。可是,心里卻在小心翼翼地等待著。妄言咒的升級版,先激怒敵人,再消除他的意志,最後,趁他心神不穩之時,一舉拿下。
胖嬸嬸暗自給自己打氣,又開口道︰「誰不知她不守婦道啊。竟然下界和凡人成了親,弄的現在,你,人間人間不承認你。嗯,哈哈,做了一條狗,剛好和你的哮天犬湊一對。」胖嬸嬸故意笑的很樂呵,其實心里已經沒有任何底氣了。她甚至都有了赴死的打算。
「你,這個,這個賤婢!」二郎神怒極,恨極,一掌劈下。
胖嬸嬸閉上了眼楮,只求速死。
「不要,不要!」在這個時刻,橘皮撲了上來。她現在,不想因為她而再喪失一條無辜的生命了。
「 ——賤婢的兒子自然也是賤婢啦!」寒月的聲音從遠處響來,卻很快地就掀飛了眾人的身體。而寒月平托著胖嬸嬸她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