絲竹聲伴隨著眾人的吟詩聲,一品樓內熱鬧非凡.據說這星曜大陸是崇尚武學,但是現在看來在這文學上一點也不落後。不過這也正常,正是太平盛世,守國更是需要文人出力,文學當然日趨鼎盛。
紫凝一邊往嘴里塞著東西,一邊到處亂竄著,「唉,一個個跟打雞血似的,這詩詞作得也沒啥特色啊,傷春悲秋的……」紫凝嘀咕著,好在她嘴里滿是吃的,說的話也听不清楚。
「紫凝,你說什麼?」正在看文人墨客飲酒作詩的听霜隨口問道。
「哦,沒什麼沒什麼。」紫凝暗自吐舌,幸好沒听清啊,不然就引起公憤了……
「哥哥,哥哥——我們干嘛不下去啊,在這里很無聊的啊。」之桃在雅間內到處亂竄,一顆心都撲在樓下的。
「呵呵,之桃還是這麼活潑啊,還是我酒樓的椅子長刺麼?」一品樓老板娘款款而來,未見其人,先聞其聲。
「懿軒,稀客啊!呵難得出來,就讓墨竹帶她下去看看吧。」老板娘笑著對北辰說。
「恩,墨竹。」軒轅看了一眼墨竹。
「是,小姐請。」
「哥哥最好了,穆青姐更好,當我嫂嫂吧……」之桃調皮得眨眨眼,奔出雅間。
「之桃,那麼率真,怎麼在你們那種大家族健健康康地長大的啊,難以想象。」穆青笑著搖了搖頭,也沒在意之桃的口無遮攔。
兩人都懂這不可能,何必在意,徒增尷尬。
「這次又是一品樓舉辦文人交流,一品樓的名聲怕是會更響吧。」
「那是自然的,我要的也是這效果,方便我把分店開到夜華和飛龍啊。你呢?怎麼有閑心來這,你可不是愛附庸風雅的人。」穆青也不拐彎抹角,直接道出目的。
「真是什麼都逃不過你的眼。」
「呵呵,怎麼說也認識六年了吧,我還不了解你啊。」穆青嫣然一笑,仿佛旭日東升,雖然已是近三十的年齡,仿佛歲月偏袒她,並未在她臉上留下痕跡,只是坐在對面的男子卻一絲不受影響,仍一派風輕雲淡。
「其實也沒什麼,只是來查些事情,正好桃桃也鬧我許久了。」
看到北辰並不想多說,穆青也知趣,即使是好友也有不方便說,兩人默默喝著茶水。
「那里怎麼這麼多人圍著啊?听霜姐,我們去看看。」紫凝拉著听霜的手便往人多處擠去,憑借嬌小的身軀,紫凝和听霜很容易擠了進去。只是眾人都注視著斗詩斗畫等雅事,沒有注意到兩「男人」手拉手,否則不出明天她們可要成名人了。
「咦,你也會畫畫?」紫凝見在人群中央是王爺軒轅在作畫,不覺月兌口而出,一臉不信。在紫凝看來這王爺咋都不像是會這附庸風雅的人,出現在那粉紅街才正常啊。
「你這人怎麼這麼說話啊,王爺可是咱星耀八賢之一的丹青公子,王爺的畫可是一絕……」看到有人居然自大得諷刺丹青公子不擅畫,一旁人立馬跳起來反駁,好似紫凝踩了他尾巴。
紫凝也只是詫異,並無諷刺之意,只是這話在別人看來就變味了。
「就是,你這小子居然敢質疑丹青公子,看來是覺得自己畫的比王爺好了吧,那不妨畫一畫,我們大家也好看看啊。」
「是啊,是啊,畫一幅,嘿可別空口說白話,丟人……」
紫凝尷尬了,這是做啥孽了,只不過隨口說說。只是這王爺居然也是八賢之一啊,紫凝真是一個頭兩個大了,眾怒不可犯啊。讓她畫水墨畫,額……好比母豬上樹一樣難啊,拿著毛筆畫簡筆畫?顯然不行啊……
「這……」炎彬剛要為紫凝辯解就被王爺攔住。
「各位,在下自認畫技比不上王爺,就不在這里獻丑了。」紫凝能屈能伸。
「切——」
見眾人又沉浸到畫中去,紫凝暗舒一口氣,終于過去了。听霜暗暗握了下紫凝的手以示安慰。紫凝被感動了一把,沒為偶像討伐她。
「呦,這不是林姑娘嗎?你怎麼也會在這里,看來我們挺有緣的啊。」一聲猥瑣的聲音傳來,紫凝不看都知道又是那林大少,怎麼像是陰魂不散啊,紫凝覺得自己有必要去拜拜佛,去去邪了。
「原來她是女的啊。」周圍的人有開始瞎起哄了。
「呵,原來林耀祖大公子啊,你不去光宗耀祖,發揚林家祖威,著來這干嘛,這里可沒有你的舞台啊。」對這種人,紫凝可不用在客氣。
「你說什麼?本大少愛到哪里就到哪里,自會光宗耀祖。本少爺玉樹臨風,才華橫溢……」
「對啊,去花街柳巷光宗耀祖吧!哧哧……」紫凝在野憋不住,大笑起來。
眾人反應過來,很不給面子地笑起來,林耀祖一張粉白的臉瞬間漲得通紅,「你,你,可惡!」
「這不是王家的小美人麼?怎麼想通了,撞上門來了啊,林大少包你吃香喝辣的。」林耀祖旁邊比較有腦子(歪腦子)的狐朋狗友眼尖發現了听霜,轉移了話題。
「啪!」紫凝一手拍開林大少的手。
「你——賤人」林大少又吃了憋,恨得牙癢癢,終于發飆了。
「哼林大少,王伯欠你的錢已經還清了,以後不要在騷擾听霜姐。還有吃了大蒜就別講話,吃大蒜不是你的錯,可是吃了大蒜還來禍害人就是大錯了。」
「哦,想要我不再招惹她?只要你和錢兄比試比試,贏了,我保證以後不再騷擾你們,要是輸了,得先給王爺陪個罪,你就給我為妾?怎麼樣?」赤果果地盯著紫凝,沒忘拍王爺馬屁他沒發現王爺就是那位「哥哥」。其實他也是剛從父親那听來,才巴巴得趕來拍馬屁的。
「好!說話算話!」紫凝果斷的答道,該出手時就出手。她原先低調,是因為沒有高調的理由,何必出盡風頭,徒惹一身騷,現在別人欺到她頭上了,沒有不反擊的理由。
「紫凝,」炎彬出聲阻止紫凝,「這不是開玩笑的。你……」
「沒事的,炎大哥,你放心。」紫凝打斷炎彬的話,高聲道︰「請那在場的人就做個見證。」
「沒問題。」
七嘴八舌的回答,看起來大家興致很高。
「呵呵,這下可有趣了,這一品樓可好久沒這麼熱鬧了。」在雅間內穆青看到樓下的起哄,不禁對紫凝起了興趣,「這姑娘可真是大膽,連林大少也敢惹,不過,看她與王爺和炎公子相識,也難怪了。」
「恩。」北辰淡淡地回答到,一派漠不關心。
「第一場比什麼?」紫凝問道「誰來比?」
「姑娘,在下錢大富有禮了。姑娘先請出題。」
看似一翩翩佳公子,只是和林大少一起的,恐怕沒一好人,還大富,真是俗啊,紫凝暗忖。
「那就作詩吧,如何?」紫凝從容的走上擂台。
「該寫什麼呢?紅樓夢我可看了好多次了,恩——不能浪費了。那就葬花吟吧,超經典的,讓他們開開眼界!」紫凝想好後,大手一揮,幸好以前陪爺爺一起練過字,不然這次可要出丑了。
「好了。」紫凝和那大富將詩交給旁人傳閱。
「我們先看看錢公子的詩︰秋風蕭瑟天氣涼,草木搖落露為霜;和衣淺眠稍覺寒,已是半夜三更時。」
「恩,錢公子的詩不錯嘛……」還評論的頭頭是道。
周圍有人稱贊著,也有人不以為意,許是覺得自己的比這錢公子的好。
「呵呵,本公子的朋友怎麼會差。」林大少得意洋洋,好似勝券在握。
「呵,沒想到這錢大富還有兩下子。」紫凝暗暗想到。
「各位安靜下,我們再看看林姑娘的詩。」還真是「林姑娘」的詩,這不正是林黛玉吟的麼……
「花謝花飛花滿天,紅消香斷有誰憐?游絲軟系飄春樹,落絮輕沾撲繡簾。閨中女兒惜春暮,愁緒滿懷無釋處.手把花鋤出繡閨,忍踏落花來復去?柳絲榆英自芳菲,不管桃飄與李飛。桃李明年能再發,明年閨中知有誰?三月香巢初壘成,梁間燕子太無情。明年花發雖可啄,卻不道人去梁空巢也傾。一年三百六十日,風刀霜劍嚴相逼。明媚鮮研能幾時,一朝飄泊難尋覓。花開易見落難尋,階前愁殺葬花人。獨倚花鋤淚暗灑,灑上空枝見血痕。杜鵑無語正黃昏,荷鋤歸去掩重門.青燈照壁入初睡,冷雨敲窗被未溫。怪依底事倍傷神,半為憐春半惱春︰憐春忽至惱忽去,至又無言去不聞。昨宵庭外悲歌發,知是花魂與鳥魂?花魂鳥魂總難留,鳥自無言花自羞。願依脅下生雙翼,隨花飛到天盡頭。天盡頭,何處有香丘?未若錦囊收艷骨,一杯淨土掩風流。質本潔來還潔去,強于污淖陷渠溝。爾今死去依收葬,未卜依身何日喪?依今葬花人笑痴,他年葬依知是誰?試看春殘花漸落,便是紅顏老死時。一朝春盡紅顏老,花落人亡兩不知!」
「好詩!好詩啊!」拿著宣紙的激動得顫抖。
「沒想到這位姑娘的文采這麼好啊!」
「是啊,是啊,才女……」
周圍的人像炸開了鍋,不停地贊嘆著。紫凝算是一炮而紅了。
「沒想到紫凝你居然如此有才華。」炎彬一臉喜意的看著紫凝,好似得了贊譽的是他。
「是啊,這林姑娘還真是深藏不露啊。」軒轅對紫凝更是刮目相看。
「哪有你們厲害,我上不了台面。」紫凝不好意思了,畢竟曹雪芹嘔心瀝血的成果啊。
「恩,好詩——這詩怎麼那麼熟悉啊?」雅間內穆青听到詩後,一絲熟悉感竄上心頭,靈光一閃,卻剎那而逝。
「恩,不錯。」一向嚴肅沉默寡言的北辰夸獎起人來也淡漠的北式風格。
「呦,沒想到我們的北辰大少也會贊賞人啊!」穆青拋開心中的熟悉感打趣著北辰,她知道讓他稱贊一個人有多難。
北辰抿唇,繼續淡淡……
「我去後院看看琴韻準備的怎麼樣了,先失陪了啊。」
想起琴韻,那個彈出琴音仿佛不是來自人間的妙人,穆青離開了雅間,向後院走去,導致沒看到下一比賽,不然就會知道心中那熟悉感來自她曾生活了20年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