陽光照在波紋細碎的湖面上,像給水面鋪上了一層閃閃發亮的碎銀,湖面卻仍舊寧靜,宛如明鏡,清晰地映出湛藍的天,澄澈,棉花糖一樣的雲,誘惑——讓人想咬一口,如火如荼的花,盡情,深色的樹,沉靜。
一雙焦灼的眸子時不時望向林間小道的盡頭,失望,不安,自我安慰,堅定,一次次循環,他從沒如此忐忑不安,期待又憂慮,心間已不知多少波濤洶涌。不要怪他撕去那張溫良如玉的面具,不要怪他有多不自信,只因為對象是紫凝,只因為是紫凝。
再次瞟向幽靜的小道,再次壓下一抹不安,那個名字在心間纏繞,不自覺就纏綿在嘴邊,心動,情動,也更加堅定了自己的決心,拋開家族,自私一次,無論成與不成,也好過自毀一輩子,自悔一輩子,否則當各自嫁娶時,他要情何以堪。
「炎大哥,路上出了點小狀況,沒等久吧?」紫凝小跑著來到炎彬身旁,有些抱赫。
正當炎彬為自己打氣時,魂牽夢縈的人兒已經近在眼前,薄汗,粉頰,所有的話就這樣不禁他同意統統溜走,除了眼前的人,腦中一片空白。
很自然地抬手擦去額上的薄汗,然後總算恢復了語言功能,「慢點,不用這麼著急的,我會一直等,等到你來的,說好不見不散的。」
「我也剛到不久,沒多等。」還有體貼的解釋。
紫凝臉紅,大紅,顯然沒听到炎彬後面的體貼解釋,她滿心都是「我會一直等,等到你來的」,一遍遍纏繞她,心中隱約有些預感,又不禁忐忑,期待更大。
「炎大哥,你找我來是有什麼事嗎?難道邀我賞湖?」紫凝試圖調節一下氣氛。
看著紫凝臉紅撲撲的小女生樣,炎彬心里暗暗期冀,「我有事想和你說。」
「恩,什麼事?」她居然淡定了,不知是不是有些預感的原因。
「紫凝,你願意嫁給我嗎?一輩子白首不相離。」終于,說出來了,沒有松口氣,反而前所未有的緊張,等待著最後的審判。
紫凝一愣,隱約猜測到一些,也嚇一跳,雖然欣喜于兩情相悅,不是她剃頭擔子一頭熱,但是跳過追求,跳過約會的小甜蜜,直接求婚,還真是嚇到她了,饒是她這個新時代女性也有點受不住。
「炎大哥,你,你……」驚嚇後的驚喜如潮般涌來。
被自己喜歡的人求婚,巨大的驚喜和滿足,讓她還有種沒天大的餡餅砸中的不真實感。
紫凝的喜不自禁在炎彬看來就是遲疑,既然走到這一步,斷然沒有放棄的道理,何況她並沒有直接拒絕,緊緊握住紫凝的手,一個輕巧的借力,將紫凝溫柔地拉近自己,卻不失霸道。
「紫凝,你知道嗎?第一次見到你的時候,你一副小財迷的樣子,我卻毫不反感,反而覺得你很特別,開朗,活潑,真實,很自然,很親切,大概那是就很有好感了;後來接觸多,越發覺得你的與眾不同,沒有大家閨秀的拘謹,沒有小家碧玉的嬌氣,卻更勝她們,你那次遭刺殺,我很恐慌,害怕就此失去,才知道自己竟是如此牽掛著你,我愛你的……紫凝,嫁給我好嗎?」。沉浸在回憶中,綿綿的情話卻是最真實的感受。
「恩。」淚,悄然滑下,喜極而涕,原來他戀了她那麼久。
幾不可聞的輕聲,他卻捕捉到了,激動地將家人擁入懷,語無倫次︰「謝謝你,紫凝,謝謝,我會待你好的,一輩子不夠,還有下輩子,下下輩子。你自身那麼的耀眼,身邊又有那麼多優秀的男人,我好怕是自己的一廂情願。」
紫凝順從得靠在炎彬懷中,溢滿幸福,「炎大哥,你才是那麼出類拔萃,周身溢滿光芒,有那麼多小家碧玉,大家閨秀傾心于你,我才擔心自己單相思。」說著竟像小女子吃醋撒嬌了,還很入狀態地嘟嘟嘴,以示不滿。
蜻蜓點水的吻,一如其人溫良如玉,紫凝沒有一絲反感,紅暈還是不由自主地爬上臉頰。
看著幸福已在眼前,只是她沒有被甜蜜沖走理智,俗套點說他們門不當戶不對,這會是他們最大的阻力,她沒想到日後門當戶對已不再是理由時的悵然,這是後話了。、
當然她自己並不認為自己這小門小戶就配不上了,她覺得自己是潛力股,巨大的,只是對炎家來說,不包括炎彬本人。
炎家是翡翠世家,最缺乏的就是探礦的技能,而無論是異能還是理論經驗她都不缺乏,一個有遠見的大家族應該不會放過這麼個搖錢樹(自貶?自抬身價?為那畫中仙何妨?),這是找個大家族聯姻得不到的,難道親家會把家產雙手奉上?顯然不可能,比起她這個倒貼技術股,誰有利再清楚不過。
當然肯定有人覺得那不就是交易下的婚姻,傷自尊?傷感情?可是交易的是愛的人的家族,有關系嗎?只要愛的那個人沒有那個心就行了。她有能力排除婚姻道路上的萬難,為什麼要為拿那稱不上自尊的自尊拿喬,大大方方的出牌,讓反對的聲音銷聲匿跡,然後和和美美就好了。
為伊人撩起一縷青絲別好,濃濃地笑流轉在兩人之間,雖然舍不得這份蜜意,不過將來,紫凝輕聲道︰「炎大哥,你家里會同意嗎?听說張鴦小姐還在你家?」
「我一定會說服他們的,我和張鴦沒什麼的。」炎彬保證,不用她說,他更了解他自己的家人。
「炎大哥,我又找到了一處翡翠礦,就在棲霞谷那里。」紫凝轉移話題。
「翡翠礦!」炎彬出來對子的跳月兌思維驚訝和對新礦出現的喜悅外,卻沒懷疑,更是感到紫凝的信任倍感甜蜜,要是炎老太太知道孫子听到翡翠新礦的消息還在兒女情長,不知道會不會氣死。
「恩,以後多出去轉轉,還可以找到更多說不定。」紫凝笑言,有點暗示的成分。
「雖然你是畫派的傳人,哪里那麼好找。」炎彬只當紫凝戲言,顯然沒明白紫凝的用心。
「我很厲害的,我有雙火眼金楮,呵呵,可以發現礦源,源源不斷。」紫凝想她該慶幸炎彬完全沒有利用她的心思,仍沒明白她的暗示,繼續努力,其實都快成明示了。
看著寵溺的笑,卻沒反應的人,紫凝挫敗,暗嘆一聲太正義也不好才道︰「你娶我過門就成嫁妝了,你女乃女乃爹爹肯定很開心。」
空寂。
「炎大哥不開心?難道你的求婚是假的?」紫凝撒嬌,其實她明白,「不用覺得是利用我,我在為我們的將來努力。」
一句「我的將來」,那一點點介意就煙消雲散了,只為了他們的將來,他羞愧于自己的扭捏。
「紫凝!」
「啊,怎麼了?天塌了,地裂了?」紫凝迷茫,似乎都不像,不滿道︰「學姐,沒事你干嘛大呼小叫的?」
看著某只發呆隨地隨時,傻笑那是經常,狀態持續幾日的某只,穆青爆發了,「今早北辰有事回去了,好像事情還挺急的。」
「真的?」紫凝覺得最近好事一大堆,心情頓時陽光明媚。
穆青無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