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聲一聲的咆哮在半空炸開,此起彼伏,在夜色中愈發清晰。她卻分不清是從哪個方向傳來的,似乎四面八方都是群獸咆哮,空氣也暴躁熱烈起來。地面似乎顫顫巍巍,不知是不是她的錯覺,她感覺自己像浮萍,在江浪上飄蕩,江海翻滾。地動山搖才知道原來在外圍看到听到的群獸癲狂只是開胃小菜,當真毛毛雨。
那個相對和平的年代,她有幸沒有感受過戰場的千軍萬馬奔騰,只是今天老天似乎要她親身體會一翻戰場的豪情,只是很不幸,她不是李白,不能「十步殺一獸,千里不留行」後,還可以拂拭愛劍,把酒吟詩。
心髒猛地一縮,把「天要亡我,靠」咽進肚里,安撫一下不知是「地震」還是害怕而顫抖的雙腿,拿出吃女乃的勁,堅決地往獸群深處飄去,踏雪無痕被發揮得淋灕盡致。
撿來的暖玉也隨手扔進千幻,就是一路不斷飛到她腳邊的暖玉也顧不上再看一眼,也不管為何暖玉總是好巧不巧地掉落在腳邊,只求快快快
腳下不停,腦袋卻是飛快的轉動,她有些莫名,獸群又在發什麼瘋了。明明先前獸群在追她時,到了那里就不在前進了,只是這會兒似乎又在大軍舉進。
剛開始她還以為獸群改變主意又來追她了,可是她跑了那麼久,發現這次獸群的目標好像不是追她,因為每每踫到掉落的暖玉,獸群就會爆發大戰,勝者得之,然後繼續追逐那些暖玉,如此往復循環,讓她看到了一個赤果果的以實力為尊的世界。
震撼自然是極大的,只是如今浮萍飄搖,來不及去感慨,只是踫到暖玉,不再漠視之,一個隔空取物——這也是在這樣爭分奪秒的環境中被逼著練成的,一個翻手,放進千幻,隔絕氣息。
她可是想用這東西保命的,倒時候若不幸踫到獸群大軍,拋幾個引得它們爭奪,為自己制造逃命的機會,不過也幸好有千幻這樣能隔絕氣息的東西,不然那麼多的暖玉帶身上,簡直就是毒藥,比毒藥還慘,早被群獸撕裂了。聯想到那樣血肉模糊的廝殺,不禁打個寒戰,繼續逃命。
隨著獸群的大軍舉進,相對平和的內圍也混亂起來,她也總算明白為什麼剛開始獸群突然放棄追她了,如她猜測一般內圍的確存在比之更恐怖的存在,那些靈獸好像都有是地級以上靈獸,這好比佔山為王,守著自己的一畝三分地,互不侵犯,然出現暖玉這個變數,利益當前,一切重新洗牌。
無論是獸群還是單獨的靈獸都不是她惹得起的,當然如果她狠心點,把千幻里的人都拉出來自然她就不是孤軍奮戰,生的機會也許也會增加,她雖自問不是好人,可也不是視生命如草芥的人,她不得不不斷改變方位,避免正面踫撞,成為魚池。
是的,在獸群或可佔山為王的靈獸面前,她,林紫凝,充其量也就一殃及的魚池,一個擦邊球就可以掛的那種,這種感覺不是用沮喪可以概括的,大難不死,她定不要再嘗到這種感覺,糟糕透了。
想要變強的種子在心里生根發芽。
這時的北辰自然也經歷了獸群的暴動,不過他「淒慘」多了,因為身處外圍,不像內圍一大片區域只有一只靈獸,外圍的野獸密集,偶爾有幾只進階不久的靈獸,零散的野獸匯成獸群,被夾在里面的北辰絕對面臨這巨大的危險。
不過北辰的身手比紫凝靈敏許多,逃出獸群,總也不算太狼狽。
作為北辰家族的繼承人,北辰絕對敏銳聰明,盡管一顆心都系在紫凝身上,也很快就發現獸群的目標是暖玉,自然打著和紫凝一樣的算盤,只是他當初來草原就沖著這邊的異動,暖玉還有另外的作用。
他憑著記憶,急速原路返回尋找,只是過了最後見到紫凝的地方後就在也沒線索。也是,被獸群追,也沒時間留下線索,暗想著,只有靠他自己判斷了,說判斷也不準確,只是憑直覺猜測罷了。
他不知道,在暴動後不久,紫凝的確做了記號,只要他最初的方向正確,也許可以找到。
紫凝也是在發現只要不正面踫上,或不和他們搶奪暖玉,獸群就不會為難她後,才開始做記號的,因為擔心獸群打斗,奔騰破壞記號,她的記號還很密集。「老頭保佑,派個牛人來就她吧」她把這句話當和尚念經一樣,每做個記號,念三次,絕對虔誠。
這樣的異變自然不是只有這里的獸群或者紫凝發現了,當然除了剛進外圍不久的北辰外,駐扎在草原的各大世家或消息靈通趕來湊熱鬧的人也發現了這樣異象,就是整個大陸也發覺了這個異象。
普通百姓看異象是異象。
身居高位者自然要佔佔卜,再說些天象大吉,普天同慶什麼的,無形中收攏民心;再或者借這「天象」,除去某個「眼中釘,肉中刺」的,連光明正大的理由都不用編了,順應天意嘛。
比如說那個君或臣看哪個臣不順眼了,如果巧合那人名字帶個「星」字,這天降暖玉就可以說出天降隕星了,帶煞帶晦氣等等隨便染染黑,就可以把人 嚓了,最不濟也送進「黑屋」了。這個時代不好解釋的太多,鬼怪天意就是最好的解釋了,不然皇帝就不叫天子了。
而一些武學上的世家大族,尤其有千年歷史的,那眼光自然不同,不然祖宗留給他們的財富就是留給了豬也比他們強。
三大隱家自然不必說了。還有各國少數幾個家族也是有千年歷史的,或在歷史長河中崛起的比如炎家,或者在千年中衰敗的。在歷史中湮滅的不消說了,崛起的自然期望更強大,衰敗的希望大翻身,而此次異象便是一個大機緣,這便是祖宗留給他們的預言,千年歷史積澱的巨大財富之一。
所以他們也是最先來到,佔據先機,異象一現便在商量對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