偽軟妹的末日 宜都篇 第一百六十九話意識到和不同種族

作者 ︰ 朔木子

城市已經成為了一座巨大的廢墟,盡管危機發生才不過幾個月,但這里卻已經無法再尋到人們日常生活的痕跡,留下來的東西只有灰塵、垃圾以及那些行尸走肉。

喪尸們在城市中漫無目的的轉悠著,企圖找到殘存在這里的食物,而沒有能力的普通人類便只能卷縮在這座廢墟的某個角落里,等待已經不可能出現的奇跡救援,昔日的繁華鼎盛早已經消失得徹底,所有一切人造物都被塵土與植物佔領。

這里是城市,曾經是城市。

簡小貓幾人站在淺林的外圍,他們面前的馬路上滿是汽車的廢墟,燒焦的人和車連成一體,被啃噬得只剩下根根白骨的尸體安靜的躺在車輛中間,植物們毫無知覺的搖晃著女敕綠的枝葉,少年少女們小心翼翼的從死亡中穿行而過,順便找下還可以使用的交通工具以及食物之類的東西。

「和之前沒有什麼差別吧。」石西月跟在白發少年的身後,他望著滿目的瘡痍卻一片平靜,或者說是麻木,「這里會有能用的東西?」

的確是麻木,少年和少女們沒有人再在意火焰燃燒的痕跡和地上的尸體,他們不再會為了失去一半身體的喪尸而驚恐,也不再因為眼前的慘狀而有絲毫撼動,他們彎子只是因為要尋找可以存活下去的物件而已。

「車子里面都沒有吃的……」沐鏡語氣低落但非常誠懇的說道,少女好看的眉目因為食物的缺少而滿是愁色。

簡小貓躺在七三懷中,仿佛偵探似的仔細的觀察著周圍︰「雖然說沒有能夠吃的東西了,但這個地方應該有足夠的工具呢~只是交通工具的話,應該是能夠修理好的喲~軍人什麼難道不是萬能的嗎?」。

好吧軍人無辜中槍。

修森挑了挑眉毛走上前來︰「就算是軍隊里面出來也能力有限,你不要指望我可以充當專業維修師就好了。」

「不過只是一點小問題的話應該能夠發揮余熱呢~」少女笑得天真可愛,「沒有桃子的話,可能連研究所都進不去呀~」

青年神色微冷,卻依舊嘴角帶笑道︰「是……我知道的。」

「那就再沒有其他的事情了喲~只要找到台勉強可以開動的汽車就好。」簡小貓緩緩閉上眼楮,好像失去電力的機器人一樣停止了機能,少女的手從白發少年的肩上松開,少年扶住少女軟軟的身子,回頭瞥了眼身後的眾人,便縱身一躍,跳到了前方。

「小貓醬」後面只剩下某金毛犬悲憤的呼喊。

當然他的聲音是可以傳到偽睡眠狀態的少女耳中的,但少女究竟主觀上能不能收到純潔少年充滿愛意的呼喊又是另外一回事了。

本來就脆弱到無法承受自己能力的身體看起來似乎還不錯,甚至傷口都愈合了,但實際上強迫使用能力的後果究竟如何卻只有簡小貓自己清楚。確實恢復健康,不過大腦應該算是受了創傷的,或者說,能力存在的地方受到了創傷。

就像身體的傷口一樣,能力仿佛一團小小的東西盤踞在大腦之中,也許就和喪尸先生大腦里的晶體一樣的東西呢~少女忽然想到,啊……這樣的話也好想笑呢~不過本來能力者和喪尸差距不大就是了,一樣的可以進化,一樣的對力量敏感……唔……也許是渴求?好吧,而且一樣的強大。

不可否認的比普通生物更加強大,更加適合于生存。

但按照生存斗爭的觀念來看的話能力者們卻又是毋庸置疑的可憐呢~保留著普通人類的時候的感情,卻又成為了根本和普通人類不一樣的生物,連是否能稱之為一個種族都不知道了喲~說不定連伴侶都無法選擇普通人類……因為無法繁育後代呢~

好想笑……這種被神的手所掌控的戲劇一般的世界,真是讓人覺得有趣喲~雖然發展很無聊……但至少充滿著不可預測性,太有趣了……太有趣了~就算無法感受顏色味道,就算這樣也覺得非常有趣。

人類很有趣,成為能力者之後就更加有趣了~

啊啊……果然我還是很喜歡這個種族的呢。

意識的世界中少女的笑容燦爛到耀眼,充滿著愛與陽光的笑容——也許愛的對象和陽光的定義有所不同。

七三快速的從汽車們的頂部越過,少年目光將每輛停靠在泊油路上汽車都一一清晰的記錄在大腦中,不過顯然他的博士沒有告訴他如何判斷一輛汽車的好壞,于是少年也只能從輪胎的好壞以及車輛的完整性來判斷那些交通工具是否有救了。

白發少年站在一輛卡車的車頂上,輕風拂過少年縴細的發絲,他雙手牢牢的摟著半大的女孩,皺著眉,琥珀色的眼楮緊緊盯著地面,野獸一般的瞳孔里醞釀著深不見底的暗色,長而濃密的睫毛在他的眼底灑下一片陰影,將少年眼中的神情都掩蓋成濃墨。

——車子。

好吧其實少年只是在很認真思考如果找到車子的話小貓會開心那麼會不會有獎勵,就算是再純白的少年和某些獵奇向的生物呆久了顯然也會染上不好的習慣的這是無法改變的悲哀……

但是顯然這群人運氣不錯,七三腳下的那輛卡車雖然有些損壞,卻還可以修好。

「只要把輪胎和管子都換一下就好了,旁邊車里還有點油看能不能弄出來。」石西月一手承載卡車破碎的窗戶旁一面說,「我去那邊看看。」

修森熟練的蹲下,繼續檢查車輛的受損情況︰「差不多就是這樣……但這車一邊沒窗戶,如果踫上它們的話就不太好了。」

「隨便弄個鐵絲網就好了,這里有工具。」黑發少年晃了晃剛到手上的工具箱,「那里有輛越野瓖了鐵窗,鋸開然後焊到這邊窗戶上去就可以了,還比之前的玻璃窗戶實用。」

一手接過從空中劃過的箱子,修森看也沒看另一邊︰「夠了,你去其他地方看看有沒有能用的東西。」

黑發少年略略點頭,轉身往更深處的車流中走去。

簡小貓似乎是迷迷糊糊的醒來了︰「唔……那里……」

擁著她的少年神情冷漠,卻低下了頭注視著女孩。

她可以感覺到那些東西正在靠近,但身體不允許她醒來,少女還在復雜的圖海中悠閑的晃悠著,前方是一望無際的黑暗,唯一能夠看見的便是眼前仿佛有生命一般的,在微微顫抖的,白色的、並不耀眼的光線勾勒成了組成世界的那些圖案。

對簡小貓而言,那些群涌而至的它們就仿佛光斑一樣散布在她眼中的黑暗里,在不遠處,充滿熟悉的不遠處。盡管別扭,但確實她對于這種熟悉卻毫無感受,少女的心仿佛永凍土層,這種意味著已經不再屬于某些東西的感覺對她而言沒有任何撼動。歡樂或者悲哀的心情永遠都只是一瞬間的情緒而已,卻無法融化。

我不再是人類了。

簡小貓清楚的知道這一點——從被咬傷的那瞬間開始,這想法便隱秘的藏在少女的腦海之中,只是此刻,這一刻,她更加清晰和理智的看到了而已。

她無法再感受到周圍人類的氣息了。

或者換句話說,那對她而言是食物的氣息。

一切的異變都發生在此刻,不,也許異變從很久之前便開始了,只是現在她才準確的意識到而已。

小月。

听覺因為變異而強化的女孩听到了石西月和修森的談話,她靜默的听著,然後企圖尋找到氣息——就像生物在你的身旁呼吸的時候,總會有氣息存在,熟悉的人的氣息更加容易被感受到,就算無法听見和看見,卻依然能夠感受。

當然,如果感覺到的只有食物卻不是同伴的話,也未嘗不是一種新鮮的體驗了呢。

簡小貓靜默的望著眼前不斷變化的圖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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