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天忙下來,不知不覺天就黑下來了,慕容景站在辦公室的陽台外看著遠處的萬家燈火,慢慢的從口袋里拿出一只盒子,那是在欣意珠寶店買的蝴蝶鑽戒,當時柳芊芊給他試戴戒指的時候怎麼就有那種假戲真做的感覺,無名指的整個神經血脈觸電般的把這種感覺一直傳到心里去了,感覺戒指不是戴在手指上,而是已經戴在了心里。幾次到醫院的門口幾次都是悄然離去,才兩天沒去看她怎麼覺得像好久沒看見她?真的好想去看看那個女孩,可是找個什麼合適的理由去看她呢?要不給她打給電話吧,听听聲音也行。
慕容景翻開柳芊芊的電話號碼,可是一連撥了好幾通都是關機狀態。這丫頭,怎麼還是這樣的習慣,不是關機就是不接電話的。不對,是不是故意的?或者……慕容景的腦海里頓時浮現出柳芊芊和王宏在一起的影子。一種難以控制的沖動直往胸口上竄,直燒的胸口灼痛,慕容景疾步向辦公室外走去,他一定要去看看她,一定親眼看看她現在怎樣了。
一出公司的大廳,保鏢老早就在樓下等他了。
「我要去一個地方,你自己先回去吧。」慕容景說著打開車門鑽進車里,不一會兒就消失在夜幕中。
慕容景輕輕的推開病房的門,就見病床上睡著一個人,想必這丫頭已經睡著了,也好,看一眼就走。怕腳步聲驚醒柳芊芊,慕容景輕輕的走到床邊,還沒看清楚,病床的一個女人翻轉了一個身,裹著嚴嚴實實的被子里露出滿是皺紋的臉,慕容景著實下了一跳,這…這不是柳芊芊的病床嗎?怎麼,怎麼變成另外一個人的了?
病床的女人也看見一個英俊的小伙子正看著自己,露出了滿口黃牙︰「嘻嘻,你長的好峻喲,是來看我的嗎?」。
慕容景本能的退後幾步奪門就逃。
一口氣逃到護士站,想想還是不甘心,本來是來瞧柳芊芊的,現在居然人沒看見倒嚇了一跳,怎麼柳芊芊的病床被另外一個人睡了呢?柳芊芊呢?
這時一個護士端著一治療盤走了過來。
「哎,請問九號病房的病人柳芊芊去哪了?」慕容景勉強的冷靜下來問道。
「哦,您說的是那個女孩子嗎?她早就出院了。」護士說著就走了。
慕容景一听心里頓時咯 一下,這個柳芊芊,什麼時候出院了,傷好了嗎?差一點命就沒了這才住幾天的醫院就出院了,怎麼不多住幾天的,到底是怎麼回事?
慕容景一邊開著車一邊胡思亂想著,看來不把事情搞清楚今晚肯定會失眠的,慕容景急忙將車掉了個方向,直向柳芊芊的家駛去。
車在山腳下停下來了,慕容景一步步向山頂走著,依稀還听見那個女孩在月光下忘情的演奏著《梁祝》的淒美琴聲,依稀還記得芊芊和他曾經一起走在這台階的情景,依稀的還記得她穿著白色的睡裙冒著電閃雷鳴的雨夜就是告訴她趕快離開這里,依稀還記得和她一塊包餃子夾針帶刺和他拌嘴的情景……
冬天的山上比山下更冷,冷颼颼的北風吹得周圍的樹枝沙沙的響著,不時幾片凋零的枯葉飄落在腳下,慕容景不禁拉了拉衣領。終于走到她住的地方了,可是那扇透著微弱燈光的窗戶在哪?那間低矮的房子在哪?只見眼前盡是一片狼藉不堪的廢墟,怎麼回事了,這不是柳芊芊的家嗎,難道走錯了?才多久沒來怎麼變成這樣了?柳芊芊呢,她和她的媽媽現在去哪了?
廢墟不遠處一片小竹林傳來陣陣竹葉晃動的聲音,細細的黃竹葉輕盈的飄得漫天都是,忽遠忽近的紛撒在這靜靜的山頂上使得眼前的一切變得更為的淒涼了。看著這樣的情景,無論是誰都會倍感傷感的,慕容景買著沉重的腳步走下山,整顆身心都和這寒冷的冬天一樣冰涼冰涼的……
柳芊芊到底去哪了呢?這只有去問彩雲了,可是要怎樣開口問這個刁鑽的表妹呢?慕容景輾轉的躺在床上,越是想知道的越無法知道,弄的整個人像瘋子似的睡也不是,站起來也不是,這是那個一向睿智冷靜的自己嗎?馬上就要結婚的人了,怎麼總想到那個女孩子那去了,更讓人揪心的偏偏又看見她住過的地方淒涼一片。慕容景強迫自己閉上眼楮,迫使自己睡覺,可是整個腦海里盡是在山上看見的情景。
「她無依無靠的到底能去哪呢?」慕容景睜開眼楮看看窗外,這個晚上怎麼過得這麼慢的,這真是個叫人發狠的夜晚,讓人真恨不得拿利刀劃破這漆黑黑的夜幕。
芊芊靜靜躺在曉欣的床上腦海里想起了白天和任曉欣爸爸一起吃晚飯的情景,欣意珠寶店原來是任曉欣爸爸開的,真是個令人羨慕的家庭,還有那個曉欣,無憂無慮的公主吧只是有些奇怪既然是曉欣的爸爸,怎麼連自己的女兒被人冒充了都沒發覺出來呢?芊芊站了起來看著鏡子里的模樣,除了頭發變短了些,還有這身上的衣服外其它一點也不影響自己還是柳芊芊的形象,真不知道那個曉欣到底是怎樣的,真的和自己一模一樣嗎?還有那個王宏,從他看她的眼神里似乎還有什麼不為人所知的秘密,他會不會在暗戀那個叫曉欣的女孩?回頭又環視一遍整件房子,一個櫃子里擺放著一把小提琴,心里不禁一動,想想好久沒踫琴了?自從把彩雲送給她的那把小提琴賣掉後就再也沒機遇拉琴了。芊芊小心翼翼的從櫃子里拿出小提琴,想到爸爸曾經教她拉琴的情景,爸爸幾乎是用一生的精力悉心教導她練琴的,可是事違人願,越是喜歡小提琴越是無法擁有它,不但是彩雲送給她的那把小提琴,就連爸爸遺留下來的那把舊琴也在一場大火化為灰燼了。想想真的好對不起爸爸,縱然看見蟬蛹破繭了,縱然蝴蝶在琴弦上翩翩起舞了,可是那又怎樣,還是過著擔心受怕和不得不被人憐憫的生活,現在為了生存居然冒著被人識破的風險不得不跟人交換條件冒充她人去騙身邊的所以人,包括慕容景,那個精明又驕傲冷酷的家伙,真不知道自己這是第幾次冒充別人了,每次都是突如其來,毫無準備,每次都是形勢所逼,迫不得已,看看窗外的黑夜,芊芊的眼淚不知不覺的滑落下來,真希望時間快點過去,縱然是雕欄玉砌,縱然是錦衣玉食,但這些和自己毫無關系,一個星期,就一個星期,一個星期後這屋里所有的一切都不在跟自己有任何關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