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豐凌只有在吃飯的時候才會摘下面具,而為了和方舒薇更加熟悉些,他便從那日後便要求兩個人一起吃飯。而為了不讓其他人看到他的臉,這每次飯菜都是送到了方舒薇房里,再是門窗緊閉,不讓任何人入內。食不言寢不語,飯桌上的氣氛有些沉悶,方舒薇心中又有些事情,這一頓飯下來倒還真是食不知味。
「舒薇,心中有事?」岳豐凌放下了碗筷問道。
方舒薇是走神了,他這般一問,便是回過神來,臉上是習慣性地嘴角微揚,道︰「我記得大岳國的皇子除太子之位都是有封底的,王爺的封底在哪?」她在看史冊的時候看到過這些,心底里真是不希望卷入什麼爭斗之中的,這皇子之間的爭奪莫不過是那位子,但眼下看岳豐凌這樣,應該是不可能也想做皇帝的吧,那為何要留京中,去了封底不是太平些?
「你不知道?」岳豐凌倒是反問,這他的封地在哪大部分人都知道的吧,更何況是太傅之女方舒薇呢?
我該知道嗎?方舒薇不由有些緊張,是啊,自己這身子可是太傅之女,按理說是該知道的。「我忘了!」沒辦法,方舒薇隨口說道。
「吃完了嗎?若是舒薇對我的事情這麼感興趣,那我不介意慢慢說給你听的。」岳豐凌的吃驚也只一瞬,便是緩緩道。
方舒薇已經吃的差不多了,便是放下碗筷,拭了嘴角道︰「好了,我讓翠娥她們進來收拾下吧!」
「不急,今夜月色不錯,不過你我二人到外頭散散步,慢慢說!」岳豐凌最近的心情似乎都是不錯的,便見他慢悠悠道,漱了口之後又將面具戴了起來。
飯後散步啊,倒還真懂的養生,方舒薇也覺得這個提議不錯,比兩個人這般共處一室要稍稍不尷尬些。也是漱了口,稍稍整理了一番,方舒薇便是打開門,喚來早就守在門外的翠娥和夜叉。
「翠娥,夜叉,我和王爺要出去走走,這屋里你們要整理干淨些!」方舒薇囑咐道。
「王妃放心,奴婢知道了!」翠娥和夜叉在岳豐凌在的場合下便是不敢放肆的。
月色皎潔,蟲豸輕吟,方舒薇和岳豐凌便肩走著,一開始倒也都沒怎麼說話,而方舒薇是走了一段之後才警覺自己這般並肩一起和他走著,似乎是壞了規矩啊!這般一想,腳步便是放慢了。
「舒薇,這個時候才想起來是不是吃了些呢?」岳豐凌看出方舒薇的意圖來,便是說道。
方舒薇不知怎麼回答示好,自己就是沒習慣啊!「王爺……」
「叫我名字!」岳豐凌卻是強調道。
「王爺不怕被下人听到嗎?」。方舒薇問道,現在雖然說是私下但是畢竟這府中巡視的守衛還是在的。
「這在我府上,還計較那麼多做什麼?」岳豐凌卻有些無所謂道。
方舒薇覺得這岳豐凌變化簡直就是天差地別了,之前是一副專橫武斷的暴虐模樣,現在卻是換了一個人一樣和善,這之間終究不對勁啊!「豐凌……」這稱呼總覺得別扭,那兩個字在口中吐出的時候尾音帶著一絲的舌尖顫動,讓方舒薇覺得喚他的名字真的是親密了些。「我真的很想知道是什麼讓你突然變了!」方舒薇既是想找一個答案,也是想知道,究竟他對自己的底線在哪里,是不是真的什麼都可以問。
「你覺得我變了什麼呢?」岳豐凌走的很慢,和方舒薇保持在同一個水平上。
什麼都可以說嗎?「若我說錯話了,你會生氣嗎?」。方舒薇先是問道,雖然他的態度是來了個大轉彎,但是她也不知道究竟是為什麼,所以心里沒底。
「放心,今夜你說什麼,我都不會發火的。」岳豐凌難得好脾氣說道,「不如你說說之前的我是如何的。」
方舒薇側頭去看岳豐凌,不過也看不到他的表情,這話是真的吧。不得不說,沒有那些身份之別的稱呼,說起話來是輕松很多的。「是一切太突然了,仿佛昨日你還是那般瞧我百般不順眼的,今日突然便是好起來了,這在我心里總覺得不踏實的。」方舒薇輕聲說道,也略微不放心,真的什麼都可以說嗎?
「哈哈,看來時之前的態度嚇著你了。這以前沒把你當自己人,自然便是差了些,以後我們是要做真正夫妻的,自然要好些了!」岳豐凌說道。
方舒薇面上一紅,說道這里,她也是有些感激的,至少,沒有仗著名義上的關系要她履行妻子的義務不是嗎?「是太突然了啊,連個轉機都未曾見過,自我從法華寺回來你便是突然好起來了,我自問這中途未做過讓你改觀的事情不是嗎?」。
「你對自己當真就那麼不自信嗎?」。岳豐凌對方舒薇的認識也是一點點的豐富起來,說來倒真是奇怪了,這和傳聞之中的方大小姐完全是不一樣的。她對主僕上下禮節的不看重,對她自己似乎也沒有任何的自信,一味的妄自菲薄,這還真不像那方舒薇啊!不過,想來以訛傳訛,之前也沒了解過,怕是市井傳言失真的多。
「找不到自信的理由啊!」方舒薇嘆道,這岳豐凌的突然轉變是她心中解不開的謎,只是不知不覺之中,兩個人的對話倒是越來越平和隨意了。
「既然想不明白就別想了,好好過下去不是最好的嗎?你今日問我封地的事情做什麼,我的封地在江南,雖然富庶,只不過離京城遠了。若是新帝登基,我理應是該回那封地,只如今父皇健在,我自幼在京都長大,父皇母後疼惜我不要我去封地,那我便是樂的不去了!」岳豐凌算是解釋道。
方舒薇很想問,這他和太子之間是不是明爭暗斗著的,但是這怕是不合適,但是她又想提醒岳豐凌,太子怕有意圖害他,這些話一時之間又說不出口。「那江南似乎很美,和這京都怕是決然不同的吧!」有些無意般說道,若是岳豐凌無心爭斗,應該是想到終有一日是要去的吧!
「舒薇若是喜歡,那日後有機會,我一定帶你去看看!」岳豐凌回道。
方舒薇應道︰「好啊,听說江南的美女諸多,一個個都是溫柔如水,到時候你定是能大飽眼福了!」
岳豐凌突然停下腳步,讓方舒薇也是一愣,心不由一緊,自己是不是說錯話了!岳豐凌側身看著方舒薇,月光傾瀉下來,隔得近了面容看的也是真切。「沒想到舒薇你也會開玩笑啊!」
方舒薇有些忐忑,他該不會又要發火了吧。「是我說錯話了嗎?」。她有些輕聲道,心中也想說你說過我可以說任何話的,可千萬別生氣啊!
「呵!這京都第一的美人便在我身邊,難道我還會對旁的女人有興趣嗎?」。岳豐凌這話也不知是真是假,卻是讓方舒薇面色一紅。
感覺岳豐凌的視線落在她的臉上,方舒薇便是有些尷尬得將眼神瞥向何處。東看看西看看,最後,便見她指著頭頂的明月道︰「今天的月亮真好啊!」
岳豐凌看方舒薇局促的樣子,卻是笑出聲來,以前還真沒發現,她原來還怕羞的。捉弄心起,便听他道︰「月色再美也比不過你的花容月貌,舒薇,這京都的第一美人比給天上的月亮要靠我近多了!」說著,便見岳豐凌伸手觸踫方舒薇的面頰,有意無意般的用指月復在她面上摩挲。
這個男人是她的丈夫,這個這般親密的動作她是該躲還是什麼呢?方舒薇的心撲通撲通跳了起來,身子有些緊張地便是想退。腳步才挪開,便是踩到一顆石頭,這人便是有些失了平衡,啊呀一聲便是往身後仰去,她可是萬萬不敢去抓岳豐凌的。
腰下被人一攬,眼楮便是對上了岳豐凌的面容,方舒薇更是尷尬了,這手腳也不知道往哪里放了。只看著岳豐凌,話說他這般故意調戲于她究竟是干什麼?明知道這面具之後的那張臉是半分也算不上好看的,她竟然也半點不介意。
岳豐凌倒是發現新奇的事情一樣,以前惡聲惡氣對她的時候,她倒是從容應對啊,這自己對她好些,她倒是害起羞來了,明知道他算不得是豐神俊朗了,那面容也是修羅般恐怖,她居然會害羞?這倒真讓岳豐凌心里升起一種莫名的愉悅來。「舒薇,是累了嗎?要不,我們回屋休息?」
「再走走,再走走吧!」方舒薇站穩了之後,便是快步走了幾步,她又不是青春年少的小姑娘了,怎麼會這樣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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