書房內,門窗緊閉,大白天的顯得有些森嚴,但是屋內兩人似乎有些不對勁。方舒薇沒有看著岳豐凌,只是端坐在椅子上,有些低著頭,她已然是表明了自己的態度,便想看看岳豐凌是如何的回應了。
「舒薇,為何?」岳豐凌問道,不是之前那麼輕快地語氣,有些低沉,他便非是故意做戲的,其實心里也是想過的。既然她已經坐定了這王妃的位子,既然她也表明了會站在他這一邊,那麼,自己的事情也會一點點地讓她知道。只是,這需要一個循序漸進的過程,他要看到她究竟有多真心,有多少能力,才決定是不是真的可以讓她陪在身邊。
方舒薇緩緩抬頭,嘴角微微笑著,看著岳豐凌道︰「其實這幾日,我真的挺開心的,真的!」她說的是實話,兩人之前那般的相處慢慢變成如今的模樣,她是高興地。「不過呢,我是一個矛盾又膽小的女人。怕這真的就會習慣于那樣的恬靜之中,以為這賢王府真的可以是讓人安穩度日的地方,只是,若真的習慣于這樣,到最後,遇上什麼事情了,怕更是來不及反應吧!」
岳豐凌是站在書桌前,半倚著身子微微後靠,眼神落在方舒薇臉上,他沒有出聲,只想听听她還想說什麼,能不能說動他。
「還記得我說過的吧,我不想做寡婦的,既然我已經認定了你,那麼我便會努力地幫你,以保全眼下安定的生活。」方舒薇緩緩說道。
「舒薇是覺得我不能保護你?」岳豐凌開口問道。
「覆巢之下無完卵!」
「但是舒薇不是自己說什麼都不會,那能幫到我什麼呢?更何況,這做丈夫的本就該為這家遮風擋雨的不是嗎?」。岳豐凌說道。
听他說家這個詞,方舒薇有些奇怪的反應,但她不及理會,只回答道︰「王爺,若舒薇當真的一無是處,你會娶嗎?」。她最多的是什麼,時間,每日無所事事,只能想想。即使便非想參與,但是腦海里還是會去理這所有的線索的。
「那你覺得自己能做什麼呢?」岳豐凌便問道。
方舒薇有些自嘲笑笑,說道︰「首先,這身份吧,太傅的女兒,想來終究是有點分量的;其次,王爺不近已多年,為什麼突然要娶我,其中的些許理由不需點明了吧!」那太子爺說了,岳豐凌娶方舒薇怕是故意插太子一刀吧,橫插一腳,故意的殺人不見血。後來她翻讀書冊,又多多少少理清太子,太傅之類的關系時,心中也多少有些知道利害的。
「你還真有些聰明,不過,究竟是什麼時候你開始知道這賢王府不太平了呢?又是什麼使你決心站在本王這一邊?其實,不管賢王府最後發生什麼事情,你作為方家的大小姐,終究還是有個去處的。」岳豐凌說道,他倒是很想知道為什麼她突然之間也直白起來了,不想再躲在那院子里了。
「一直都知道啊,從西苑回來那日便是遇上刺客;狩獵又是遇上刺客;昨夜又有刺客,見多了也真習慣了!」方舒薇故作輕巧說道,還有,那時皇後若有似無的意指,太子有些發狠的面容,她再沒猜到還真是傻了,更別說那柳澈三番五次和她說這賢王府不太平之類的了。
岳豐凌看方舒薇那輕巧的模樣,她可知道她說的話之中藏著什麼嗎?有時候一切被點明的時候真不是件好事,她看的有多通透呢?「為什麼突然願意站出來了?」
「因為你突然對我好了啊!」方舒薇很理所當然地回道。要是岳豐凌一直就是以前那樣惡聲惡氣的,她才不管他死活呢?但是最近好起來了,自己發現和這個人生活還是可以的,那麼就讓生活更好些吧!
岳豐凌一愣,就這個理由,難道別人對她不好嗎?堂堂太傅家的大小姐,誰還能虧待了她不成?心中不由想到了其他的方面,便道︰「你真不嫌棄我這張臉?」
又繞到這個問題上來了?她自然是不喜歡對著一張滿是傷痕的面容的,可是不能反抗就只能承受了!「你要我說實話嗎?」。
「自然的!」
「那你可否對我也誠實些呢?」方舒薇問道。
「哦?舒薇覺得我哪里欺瞞了你?」岳豐凌故作詫異道。
「為什麼突然對我好起來了?」方舒薇問道,略略側頭,這她才是最覺得奇怪的,遍尋不找合適的理由啊!
「哈哈……」岳豐凌有些發笑,原來又是這個問題啊!「你不妨先說說你的實話!」
方舒薇看著岳豐凌,似乎心情不壞,行吧,她猜來猜去也猜不到原因。「其實,你的面容真的很可怕!」方舒薇說道,「但是,我見過一些毀容的人,看的多了,真的就習慣了!既然嫁了你,我也不得不習慣不是嗎?」。
「原來是不得不啊!」岳豐凌的口氣听不出好壞,他心中想的是,這方家大小姐到哪看過其他毀了容貌的人呢?
「起初你對我真的挺糟糕的,我也能忍則忍了,畢竟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但是,你便非是全然的壞不是嗎?至少,會為我上藥,至少,不會用你的蠻力搶佔我;而我,真的是一個隨遇而安的人,做了你的王妃,便不想再想其他的了。而如今你對我好了,我也便想著回饋些什麼。」
「你想回饋什麼呢?」岳豐凌走近,輕抬起方舒薇的下顎,居高臨下道。
「王爺還沒說為什麼對我好起來呢!」方舒薇躲不開,便是問道。
岳豐凌的臉逼近方舒薇,雖然戴著面具,但是方舒薇感覺壓力很盛。「男人對女人好需要理由嗎?」。
「由壞變好難道不需要理由?」方舒薇反問,他又不是之人,自己也沒有多大的改變,所以才覺得奇怪啊。
「你說我對你那麼的不好,為什麼願意為我吸蛇毒?在父皇母後陪我做戲罷了,為什麼你不和你親妹妹講事情?讓方家為你出氣呢?你這個女人倒是真有些奇怪的,說起來,什麼三從四德便不曾見到,不過,既然是本王的王妃了,本王也只能勉為其難地接受不是嗎?」。岳豐凌半真半假說著。
方舒薇眉頭微微皺著,她听著就是覺得怪怪的,難道說他被她以德報怨感動了?眼中光彩一現,便道︰「難道真的是因為我以德報怨?」
岳豐凌身子一僵,她莫非覺得之前種種她很是寬懷?「舒薇,要想知道我的事情,那你就一點點自己去搞清楚,畢竟太笨的話,只能拉我的後腿!」
「你剛說我有些聰明呢!」方舒薇反駁道。
「逗你開心罷了,你當真信?」岳豐凌放開了方舒薇,淡淡說道。
方才還像攤派的氣氛不知什麼時候漸漸變得輕松起來了,方舒薇哼了一聲,說道︰「我是怕自己的猜測猜到點上了,有人會殺人滅口!」
「哦?莫非你說的有人指本王?」岳豐凌故作疑惑道。
「都說帝王家的親情是極為薄弱的,不知王爺和太子如何?」方舒薇故意問道,雖然兩人表面和樂融融,但是從獵場兩人故意的爭鋒相對,從法華寺太子對自己說的話來看,這兩個人怕早就斗著吧!皇子之間爭斗所謂何事?除了那個位子還有什麼呢?
岳豐凌的眼神微聚,落在方舒薇身上,看來她還真是猜到了不少呢!但是猜到是一回事,能不能應對是一回事,他從來沒想過自己的身邊要有一個女人,娶她之後這個念頭也沒變過。但是現在好像不一樣了啊!「那讓我看看你能做什麼吧!」
「有沒有輕松點了,我怕太累!」方舒薇生怕就是看賬本之類的,那樣真是讓人頭大的。
「呵呵,你這女人……」岳豐凌的語氣似乎有點無奈,既然怕苦怕累,就不該揭開這一切,不是已經躲了那麼久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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