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豐凌有些無奈地看著倒頭就睡的方舒雅,今夜的話可是她的真心話?細細看著她的花樣容顏,看她因醉酒而染紅的雙頰,這京都的第一美人啊,果然是名不虛傳。「你究竟是個什麼樣的人呢?」岳豐凌喃喃自語道,卻是很細心地幫她輕拭了面容,這下手的溫柔是不曾有過的。
方舒薇睜眼的時候,天已經亮了,感覺身邊有人,便是轉頭一看,不是岳豐凌又是誰呢?頓時便是回想起了昨夜的情形,說過的話都是記著的,只不過是平日沒那個膽,借了酒勁添了膽量罷了。「你……」方舒薇被岳豐凌的視線盯得有些不自然,他這是要和自己算賬嗎?
「剛剛宮里的人來宣旨,說是那戶部侍郎何建宗殿前告了御狀,問我罪呢!」岳豐凌緩緩說道。
「那你怎麼不去?」方舒薇感覺今天有些不對勁,再一琢磨便知道了,之前雖說同床了,但是各自一床被子,但現在,他們似乎靠的太近了啊!
「本王昨夜失手傷了愛妃,心中愧疚難當,是一刻都不忍離了愛妃,那姓何的愛怎樣就怎樣,本王不去!」岳豐凌這話說的方舒薇面上燙燙的,想來這岳豐凌之前定是一個調情高手,這甜言蜜語是出口成章啊!
「那你……也該起床了!」貼的太近,方舒薇覺得極為的不自然。
岳豐凌看出方舒薇的羞怯,便是支起手肘側身看著方舒薇道︰「昨夜你說了很多,讓我心有感觸!」他說這話的時候語氣微變,不似方才那樣輕巧。
方舒薇一怔,那他有什麼感觸?是對自己多了一分信任還是有了一分懷疑?「昨夜喝多了,說了什麼我都忘了。」有些心虛的,方舒薇便是借口道。
「是嗎?」。岳豐凌顯然不信,卻也不揭穿,只听他道︰「舒薇,我這想了一個晚上,覺得,是該讓你知道關于我的一切。不過你是太傅之女,之前的事情想來應該也是听說過的吧!」
「那要看是多久之前的事情了,年歲小的時候我就不記得了!」方舒薇回道,其實她想說這樣好像不太好,是不是該先起床再說呢?
「唉,罷了,從頭說起吧!」岳豐凌似乎半點不覺這樣有什麼不妥,能夠一睜眼就看到方舒薇,心底似乎是帶著些許的歡快的。「我朝王室素來人丁不多,到了這一輩,也就我和岳楚凌兩個皇子,我和他相差六歲,其實一直以來我從未想過和他爭那位子,若非……」岳豐凌說的不累贅,但是說到這的時候卻是有些恨得拽著被角,似乎在抑制怒氣一樣。
方舒薇在他開口的時候還在想著他該不會又是試探自己吧,但是听他緩緩道來,卻是心中漸漸沉靜下來,又帶著一絲的喜悅,是不是說兩個人真的是坦誠相待了,至少他是真的對自己示好了!看他突然有些恨意,方舒薇不由是伸手覆上他拽著被角的手,無聲安撫。
「自小父皇便是告之我,長幼有序,這岳國的皇位是岳楚凌的,而我則是輔助他的賢臣,一直以來我也是這般對自己說的,那個位子我從未肖想過!」岳豐凌有些低沉道,「只是,父皇也告訴我,若無人鞭策,岳豐凌就算坐上了太子也會少上進之心,便是刻意恩寵于我,自小到大,父皇對我的恩賜遠大過岳楚凌,只是想給他一個告誡,這太子之位雖說是坐定的,但是必須要修德上進,只是,這卻給他和大臣一個錯誤的信息,那就是,比起太子來皇上更寵愛賢王,或許哪日太子之位都會易主!而我,可笑一直以來都認為自己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日後能更好的輔助于他,卻不知,我早已成了他的眼中釘。」岳豐凌說起這段往事的時候,心中還是很不平的,他之前那般禮賢下士,那般盡心盡力,卻無端成了別人的猜忌。
方舒薇心中也能猜想出一二,是不是因為太子怕岳豐凌威脅到他的地位,所以施手加害?
「朝中大臣一直以來看著父皇對太子苛刻,對我卻百般縱容,不少人以為父皇有意改立太子,便有些大臣站到了我這邊,主動示好,為我出謀劃策。這事我曾和父皇說過,看著岳楚凌對我越來越恨,越來越忌憚,我便想父皇告訴他,我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將來做一個輔助君王的賢臣。但是父皇卻覺得,只有這樣,岳楚凌才會有迫切危機感,才會加倍的努力,付出更好贏過我,所以這事一直都拖著。我這賢王的名頭是越來越響了,他太子卻是越來越隱晦了,但是誰知道在他那謙和的外表之下竟然是生了手足相殘之心,六年前的夏日,我在西苑納涼,無故之中西苑著火,而我……」岳豐凌說到這的時候,卻是深深地吸了一口氣,「西苑奴婢下人三十余人,盡付之一炬,我本不至于為火勢所困,無奈他收買我身邊人對我下藥,以至于……」
方舒薇心中一緊,他的臉就是那樣毀掉的嗎?「你……大難不死必有厚福!」找不到更好的話語來安慰,方舒薇只能這般道,「你這般確定是太子指使的嗎?皇上難道沒有責罰于他?」
「若有人證物證,我豈容他至今?」岳豐凌恨恨道,所有的矛頭都是指向太子的,但是所關之人盡數死去,死無對證了!「這一場大火,所有人都心知肚明,我曾沖入父皇寢宮責問過他,難道我一心為君有罪嗎?難道我便該受這苦難嗎?難道他一點代價都不用付嗎?」。
「皇上怎麼說?」方舒薇弱弱問道,想來答案一定讓岳豐凌心寒,畢竟如今太子依舊是太子啊!
「本朝就兩位皇子,太子向來低調,卻是步步為營,心思陰沉,查不到任何一點失德之處!而另一位呢?哼,如今是人不人鬼不鬼,你覺得父皇會為一個人不人鬼不鬼的兒子去迫害另一個儀表堂堂的兒子嗎?難道要讓岳國以後的國君終日帶著面具面對群臣?父皇給不了我公道的,那麼這個公道就只能由我自己來討,他不是忌憚我會奪他的位子嗎?那麼,我就做給他看!」岳豐凌悲憤中帶著怨恨,那揪著的被角似要被他捏爛了。
方舒薇心中已經了然了,原本是想鞭策太子,如今是水火不容了吧,但是回想岳豐凌如今的形象,似乎是故意讓自己賢王的名聲壞掉,只怕,是轉到暗處了吧!可是,難道著一些皇上會不知道?在那個位子的人不可能說看不透這一點的吧!
「豐凌……」方舒薇能感受到岳豐凌那壓抑著的悲憤,想來那個時候他是很不好過的吧。原本的一心輔助,到因此被害,明知凶手是誰,卻無法討到公道,他心里一定是極苦極苦的吧!
「很多事情都是逼出來的,你看我如今的張狂放肆,父皇的縱容,那是他欠我心里愧疚的,說到底了,終究是疼他多一些,而我一直都在為他鋪路,卻落得這個下場。罷了,既然是虧欠我,那我便更肆意些好了,目無法紀,性情大變,稍不順眼便是殺人見血,又怎樣,他們有愧,所以不敢怎樣!」岳豐凌有些狂傲道,做賢臣的時候得到了什麼,倒不如現在這般,上面的人心中有愧不敢怎樣,下面的人怕他忌憚他也不敢對他怎樣。「他不是猜忌嗎,不是一直以為我要奪他的位,那就看看到底誰能笑到最後!」
「別說了!」方舒薇忙是開口制止道,雖然這是賢王府,但是這些話說出去也是不好的。「豐凌,謝謝你,告訴我這些!」方舒薇心中的感覺有些難過,不知道是為他還是為自己,這樣以後自己是真的抽身不了了吧!「面具戴久了,就真的會月兌不下來的!」一個原本善良的人要性情大變,裝作毒辣,可是會不會終究有一天真的就變成那樣了呢?那條路是不歸路,如今表面的平靜,暗地里是波濤洶涌吧,她相信岳豐凌不傻的,不可能沒有任何依仗的力量還這般的放肆,而那太子,既然之前猜忌,那這個時候定不會罷手的。「以後,我陪在你身邊好嗎?真的陪在你身邊!」一時之間,心里紛亂,方舒薇望著岳豐凌道,她想進去,他的世界,真實的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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