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夜一席話,讓方舒薇心中難以平復。看翠娥和夜叉的眼神也是有些審視,只是,又怕打草驚蛇便刻意不讓兩人待在一起。這岳豐凌說好了七天後,那她便是等著他的安排布局,只是,這之前是不是該給兩個人一個機會呢?這個世上沒有無緣無故的恨啊,若是翠娥疑惑夜叉要加害于她或豐凌,至少該有個理由的!但是這年頭起了起便是被她按下了,自己其實不是聖母的,自己真心相待若是換來的是無情的傷害的話,難道還要起惻隱之心嗎?對于翠娥和夜叉,自己便沒有虧待啊,若是她二人還因此背叛的話,那自己又該是多麼寒心。
「娘娘,娘娘!」翠娥看到方舒薇失神,便是開口提醒道。
「哦!」方舒薇回過神來,便是將事先寫好的信折疊好,也不急著給翠娥,倒是起身關了門,來了次促膝長談。「翠娥,來。你先坐下!」引著翠娥坐在自己對面,方舒薇心中舒緩了下,便是用平靜的語調道︰「翠娥,若是日後我不再是賢王妃,若是有一日我一無所有了,你還願意跟著我嗎?」。這算是試探,雖說是假的,但方舒薇也是借此在看翠娥的神色。
「娘娘!」翠娥有些驚恐道,難道說真的和自己私底下與夜叉說的那樣?「娘娘,你可別做傻事啊!」
方舒薇有些慘然笑笑道︰「翠娥,你覺得我會做什麼傻事呢?如今王府里我是如何境遇你還不知道嗎?你說王爺已經有多久沒來我屋子了呢?」
听到方舒薇這般說,翠娥更是心慌了,這般語調便像是有了什麼決斷一樣,而且還是她最害怕的那種。噗通一聲,翠娥便是跪在地上了,只听她有些哀求道︰「娘娘,您可千萬別沖動啊,王爺,王爺只是一時沖動,娘娘,過些時候就會好的,您可千萬別沖動啊!」
都說翠娥是個傻大姐了,自己只要三言兩語撩撥下,她便是會自行想象一切。方舒薇真不願意相信翠娥會是他們要找的人。「翠娥,你細細想想,王爺真的還會回頭嗎?你忘記開始我們在西苑的日子了,你忘記王爺是怎樣呵斥你們的嗎?王爺的性子誰不知道呢。他若心狠了,你覺得我還有出頭之日嗎?」。方舒薇知道翠娥是怕岳豐凌的,便是故意說著岳豐凌凶狠的地方。
「可是娘娘,你是賢王妃啊,娘娘,您的身份可是皇上下旨的啊!」翠娥勸道,她縱然是不會去告密的,听著方舒薇將這樣的事情都告知她,便是既惶恐,又是心急,若是順著方舒薇的話說去,那便是慫恿了,那可是大逆不道的啊!「娘娘,王爺只是在氣頭上,過段時間便會好的!」
「你太天真了!」方舒薇卻是嘆了口氣,「翠娥,也不瞞你說了,那柳公子與我相識甚久了,遠在江州的時候,他便是救過我。而事實上我和柳公子只是敘敘舊罷了,王爺便以為我二人……我二人有私情。王爺上次便是威脅了。只待時適當,便要……處死我呢,他那樣的人是決不允許有任何的背叛和流言的啊,翠娥,我還不想死呢,要是在賢王府待下去,只怕哪天……便要橫死了啊!」方舒薇說著便是假意地去抹淚,仿佛是真的害怕至極了。
「不會的,娘娘,這怎麼可能呢!」翠娥一臉驚恐,仿佛不相信方舒薇所說那樣。
「翠娥,雖平日里你我是主僕,但是我可是幫你當姐妹看的,這事我無人可說,翠娥,若是你決定不幫我,我也不會怪你的,就算王爺會為難我,你只是一個丫鬟罷了,料想也能躲過這一劫的。」方舒薇別過臉去,有些掩著面容,悲戚說道。
「娘娘,你千萬別這樣說,翠娥是要服侍你一輩子的。娘娘,難道真的沒有轉機了嗎?」。翠娥眉頭皺的都能夾起蒼蠅了,也快要哭出來了。
「轉機,只怕……是等不到了!」方舒薇低下頭去,長長嘆息道。
翠娥有些發顫,這……又該怎麼辦呢?一時之間。心里是亂糟糟的更是六神無主了,她該怎麼辦?追隨娘娘是毋庸置疑的,但是難道娘娘真的就要和那柳公子走嗎?若是待在賢王府必死無疑,那就真的只能走了。「娘娘,要不,求求太傅大人,或許太傅大人出面就好了啊!」
方舒薇心里咯 一下,這要是扯到方家那又要亂套了,她便是又一聲嘆氣,急急道︰「翠娥,難道你還不知道我父親是怎樣的人嗎?若是他知道了,那定是要我死的,這一死能保住方家和賢王府的臉面,你覺得父親會怎麼做呢?」
「可是……可是……您是他的女兒啊!」翠娥一下子懵了,這太傅大人會那麼狠心嗎?
「翠娥,你不懂,從我嫁到賢王府來之後,和方家便沒有太多關系了,你難道忘記了,我本是不願意的啊!」
翠娥臉上是掙扎和悲戚神色,心口也是噗通噗通跳的極快的,難道真的是沒有退路了嗎?仰望著方舒薇的無奈苦澀模樣,她心中百感交集。娘娘告知她這些。是真的當她是自己人的,自己斷不能辜負娘娘的這信任之情。可是,自己該怎麼做,如今王爺是將娘娘禁錮在府里,要出去是極難的啊!「娘娘,你說的,翠娥能做什麼,只要能讓娘娘好過,翠娥做什麼都可以!」
方舒薇起身拉起跪著的翠娥,有些動容道︰「翠娥,我知道你是真心為我著想的。出了王府之後便沒有這般錦衣玉食了,那樣你還願意跟著我嗎?或許你可以回方家……」
「娘娘,翠娥是誓死跟著你的,就算是再苦再累都不怕,娘娘說吧,要翠娥做什麼?」翠娥抹了一把眼淚,卻是咬牙說道。這心中依舊是驚恐的,這可是……可是大逆不道的事情啊,王妃娘娘和那柳公子要是私逃了,那可是最不得了的事情,若是一步踏錯,便只有領死的份了。可是娘娘也說了,王爺是丟不起那個臉,時機一到便是要將娘娘處死,那在王府也是死路一條,便只有拼一次了。
翠娥真的就像個傻大姐啊,方舒薇再次在心里感嘆了一番,便是緊緊拉著翠娥的手,動容道︰「翠娥,你真是我的好姐妹,這里有封信,你再跑一趟,這次不是在那鴻泰客棧了,過來我告訴你地方……」方舒薇便是靠近翠娥耳邊低聲說了個地方,似乎是怕別人听到一樣。
「娘娘,那……夜叉呢,她怎麼辦?」翠娥還不忘夜叉。
「這事你先別和夜叉說,我會好好和她談談的,翠娥,我不想你們跟著我吃苦,若是你們想留下來,我是半分也不會怨的。你先去送信好嗎,事後也別和夜叉說起這事,我過會便親自和夜叉談談。」
「娘娘,夜叉也是一心跟隨娘娘的,斷不會出賣娘娘的!」翠娥為夜叉辯解道。
「我又何嘗不知呢?」方舒薇嘆了口氣道,「但是翠娥。你也知道,若我們走了,王爺定會派人追捕,我們可以喬裝打扮,但是你忘記夜叉的臉了,夜叉這般出去,是很容易被人認出來的,所以……翠娥,答應說,誰都不要說好嗎?」。
翠娥想到這一出,心中一沉,是的,夜叉那般樣子,是走到哪里都會被人記得了,那就是說要把夜叉給拋下了,翠娥心中更是不舍了。但是她也知道這事的嚴重性,便是點了點頭,有些哽咽道︰「娘娘放心,翠娥知道分寸的。」
「夜叉對我的衷心我也很清楚,翠娥,你放心,我會安排好夜叉的以後的,若我不在了,她一個人在王府里難免被人欺負,你先去送信吧,我和夜叉談談!」
「娘娘,翠娥知道了,那翠娥先走了!」听到方舒薇說會照顧好夜叉的,翠娥心中也是暫時安下,那這樣的話,夜叉還是不要知道娘娘要和柳公子私奔的事情為好,這樣對她更有利吧!翠娥這般想著,心里便是也堅定了不和夜叉說這事的信念。
送走了翠娥,方舒薇便是嘆了一口氣,這翠娥要是真如她表現出來這般,那便真的是個天真的女孩子。剩下了便是夜叉了,方舒薇沒有急著去找夜叉,她知道夜叉自己會來伺候的。
約莫半盞茶之後,夜叉便是過來了,這今日翠娥又不在府里了,話說王妃如今被禁閉府里,翠娥還貿然出府,難道就不怕被王爺怪罪嗎?踏入方舒薇屋里,夜叉便是開口道︰「娘娘,你好些了嗎?」。
方舒薇有些苦澀笑了笑,便道︰「夜叉,把門關了,來,我有事和你說!」說心里話,方舒薇覺得自己這模樣真夠惡心的,好歹自己的年紀都被她們大呢,卻像是哄騙小孩一樣哄著兩人。
夜叉看出氣氛不尋常,便也是沉默了,依言關了門來到了方舒薇面前。
依舊是原先的話語,方舒薇重復了一遍,最後定定看著夜叉,等著夜叉的回答。
「娘娘,你真要這麼做嗎?」。夜叉不像翠娥那般容易惶恐,只是看著方舒薇,話語之中有著沉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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