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舒薇確定這站在門口的少女便是夜叉,雖然是衣著樣貌都變了,她還是一眼就看出這便是夜叉。她一向知道夜叉長的不俗,即使曾經滿臉傷痕,還是能隱隱看出美麗容顏來的。但是何以此刻夜叉會在皇陵里面,而原本緊握著自己手腕的太子在夜叉出聲之後便是放開了自己,連神色都有些變了?
太子微微退了一步,面向夜叉道︰「你來的正好,這位是賢王殿下的愛妃,在皇陵期間便由你照顧了!」說完,他便是不看方舒薇一眼,大步走出石屋,路過夜叉身邊的時候,微微側了頭道︰「這人對本太子來說是極為重要的籌碼,你要好生看牢了!」
「奴婢遵命!」夜叉低著頭回答道。
太子很快便離開了,方舒薇大大松了一口氣之余便是疑惑地打量著夜叉,就按方才的情形來看,太子對夜叉就不一般,這被罰守皇陵,身邊卻有絕子相伴,太子若真是修身養性就怪了。但是夜叉的模樣,卻不像是對太子有意,太子靠近時她不經意地挪了挪,便是顯示著她根本就不想太子接近她不是嗎?「夜叉,是你!」方舒薇有些苦澀道,縱使過了這麼久,她以為早就放下了,卻還是忍不住心里涌上來的苦澀。這丫頭曾經那麼安靜地待在自己身邊,雖沒有什麼大舉動,但是習慣她存在之後卻被告知她是奸細,著實是一個打擊啊!
夜叉默不作聲地上前,將方舒薇扶至床邊,才開口道︰「王妃娘娘請坐。」
「那個人應該不是太子,夜叉,讓你決心恢復容顏的人一定不是太子對不對,但是為何你會陪著太子在皇陵呢?」方舒薇看到夜叉,也算是百感交集,但不可否認地便是看到熟人,心里也是松了一些。
夜叉沒有正面回答,只是開口道︰「娘娘,皇陵深處百轉千回,更有機關暗道,還請娘娘切勿伺機而逃。」
「夜叉,你……」方舒薇本有想問的,但是被夜叉這般一回,便是不知道能說什麼了,頓了頓便道︰「是啊,你們能將我擄來,自然是不會擔心我跑的事情了。我也不至于那麼愚蠢,如今不是一個人,即使不顧及我自己,我也要顧及肚子里的孩子。我不會犯傻的,乖乖坐著這囚徒便是了!」
「娘娘……」夜叉有些無言以對,心中愧疚極深,但依舊是強忍住了,只道︰「娘娘,太子便不知道你我相識,娘娘也該知道什麼能說什麼不能說吧!」
方舒薇呵的苦笑了聲,也罷,如今境遇,她也不能再拿王妃的架子了不是嗎?再看夜叉,如此姿容,也難怪小雅和雲柔都視為威脅,也難怪太子這人會那般反應。看來太子對原先「方舒薇」的感情也不過如此,而自己似乎也不方便再用「方舒薇」和太子的舊情做文章了,不對,或許還可以再借舊情生事呢!就看太子是不是夠多情!
岳豐凌這幾天都快瘋了一樣的抓狂,一日沒找到方舒薇,那城門的關卡便是一日不撤,誰若觸了他的眉頭,便是被他罵的狗血淋頭,重則動手傷人。這賢王暴虐無情的名號又再一次響徹京都!
御書房內,皇上看著倔強的岳豐凌,是氣不打一出來。「你身為賢王,如今大肆擾民,難道你真是無法無天了嗎?」。雖知岳豐凌事出有因,但是他這般不顧民怨,強行對出入京都的人盤纏詢問,大大激起了民怨。
「父皇,舒薇生死未卜,兒臣一日不能尋回她,便一日不能安生,還請父皇體諒兒臣之心!」岳豐凌卻是不願認錯,舒薇是在他的眼皮底下被擄的,這段日子他生不如死,那麼其他人也別想要安生。
「朕知道你思妻心切,但是無辜百姓和此事無關,那出事的醫館已經被你封了,該關押的人也都是被人關在大牢里,你說太傅與此事有關,朕也讓太傅禁足家中,豐凌,你覺得朕還不夠將就你麼?但是事已至此,你便要做好最壞的準備,你這般胡亂下去有什麼用呢?」皇帝有些痛心無奈道。這賢王有了王妃之後是收斂了很多,而且他也看出來了,這王妃是他真心所愛,正好抹去了他不少戾氣。作為一個父親,他是樂于見到這樣的,可是誰知道竟然會發生這種事情呢?青天白日之下,還是在賢王的眼皮底下,一個活生生的人便是被擄走了,又過了這麼多天,實在是……
岳豐凌緊咬著牙關,是絕對不相信方舒薇會真的出事的。「父皇,若你真體恤兒臣,那便讓兒臣繼續找舒薇,不死不休!」
「你……」皇上被岳豐凌那一句不死不休有些驚住,這賢王妃當真是這般重要嗎?「你這是故意要氣朕嗎?你心中不能只有你的王妃,這岳國百姓難道你一概不在乎嗎?你這般任意妄為,後人又會怎樣說你,即使你找到了王妃,難道你覺得她就願意看到你為了她使得民怨聲聲嗎?你的王妃一向是善良寬厚的,你就不為她想想嘛?」
「父皇,若你執意要兒臣不再城中搜尋,那請父皇答應兒臣一個不情之請!」岳豐凌有些退步道。
「說!」
「兒臣想借父皇的暗衛用一用。」這皇家的暗衛不僅是擔負著守護皇者的重任,還是一支無孔不入的密探,因為隱于無形,所以才能做到無孔不入!
皇上不由皺起了眉頭,思量著,也是打量著岳豐凌,暗衛的力量只有當朝皇帝才能使用,而這股力量無法用言語來形容,賢王是要用暗衛去找賢王妃啊,這不得不說是大材小用了。「你身邊不是已經有一個了嗎?」。皇上有些遲疑道,暗衛的力量太過厚重,他也怕岳豐凌將這股力量用到別的地方。
「父皇,兒臣無其他心思,只想一心找回舒薇,你要知道她月復中還有兒臣的骨肉。兒臣身邊的人馬力所不能及,京都府尹的衙役也是不能找到她,父皇,兒臣什麼都沒有,只有她啊!」岳豐凌有些曉之以情道。
皇上眉頭凝的深,他便又打量著岳豐凌,雖看不出岳豐凌此刻神情如何,但是看著岳豐凌明顯有些消瘦下去的身形,皇上惻隱之心不由也是動了。的確,賢王能調動的人是不多,若由自己暗衛出馬的話,是可以事半功倍的。「七天,朕只給你七天時間,明日朕的暗衛就會去賢王府,這七天內若是還找不到賢王妃,你該心中有數了!」
岳豐凌心中一沉,但還是叩謝道︰「多謝父皇恩賜,兒臣立馬讓城中搜尋人馬撤回,城門也不再設置關卡。只求父皇的暗衛能幫兒臣找回舒薇!」
「唉!」皇上是重重嘆了一口氣,最後便是揮了揮手道︰「退下吧,你定也是累壞了,先養足精神再說吧!」
岳豐凌心中是一動的,至少,皇上心中還是對他有在意的。可是他現在要的不是這些,舒薇,你究竟在哪里,你可知道我找你找的都快發瘋了!
方舒薇在皇陵里真有度日如年的感覺,她只能用吃飯的次數來記錄過了幾天,這期間,太子便是沒有再來找過她的麻煩,只派了夜叉來看著她。而夜叉,依舊是那副不愛說話的模樣,因為如今身份對立,她更是不和自己講話了。這石屋內,是連消遣的東西都沒有,方舒薇百無聊賴,除了吃喝便是睡覺,心中企盼著岳豐凌早日找到她,但是卻又覺得這個希望有些渺茫。皇陵是什麼地方,岳豐凌也曾所過的,皇陵周圍都有他的人盯著,那自己被擄進皇陵,定是瞞過了那些人。這般想來,誰能想到人會被藏在皇陵里呢?
太子冷卻了幾天,心中便又有些蠢蠢欲動起來,上次和方舒薇之間的談話被夜叉打斷,那個時候,他竟是有些心虛,亦不知道是因為誰,所以才沒有再繼續下去。他也有些不知道究竟想怎麼處置方舒薇,這擄來數天了,他也沒有給葉謹宸下達任何的命令,更不用說要拿方舒薇換什麼了。這幾天算是靠的那麼近,只隔了幾間石屋,卻又感覺離的那麼遠。太子心中其實也開始明白,過去的就已經真的過去了,但是始終就是放不下,方舒薇那張明艷動人的芙蓉面總會浮現在面前,往日那些日子也不時地在他腦海縈繞起來。那個時候的舒薇,這個時候的舒薇,真的差太多了,除了面容依舊,其他已經全然判若兩人了。太子甚至懷疑,這個舒薇真的就是當日的舒薇嗎?還是說岳豐凌能將人徹底的改變?
「太子殿下,不知道你究竟想拿賢王妃做如何處置?」葉謹宸又秘密潛入了皇陵,避開了所有人的耳目,他久久沒接到太子的命令,心中擔心太子對方舒薇舊情難忘,誤了正事。
「你想說什麼?」太子有些不悅道,他做什麼無需人來指點。
葉謹宸知道太子的性情,但是事情拖下去也沒有半點好處。「賢王將京都攪的翻天覆地,皇上忍無可忍之下便是將人召進宮里。據探子回報,皇上容顏大怒,對賢王大加指責,而出宮之後,賢王便是撤了光卡,太子殿下,屬下預知太子殿下接下來又何打算!」
「本太子知道岳豐凌失了舒薇,定是會大發雷霆,拿人出氣,父皇容不得他這般胡鬧的,這是遲早的事。葉先生,你確定這密道的事情不會泄露出去?」
「太子殿下放心,此次參與挖密道的人都是我素衣門的得力門徒,絕對不會泄露一字半句。」葉謹宸自信道。
「是該出手了!」太子有些深長道,「葉先生,你覺得賢王能湊到多少銀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