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後親臨太子東宮,以探視太子妃為由,只進了太子書房,便是屏退下人,包括夜叉。
「母後有什麼事盡可召兒臣進宮,親臨東宮,兒臣心有愧疚。」太子恭謙說道。
這前日皇上召見賢王的事情讓皇後心中總覺得不尋常,往日皇上也是忌諱于賢王的面目。越是想得多了,心里便越是有擔憂,雖覺太子的地位絕不會動搖,但是若是賢王的羽翼有豐,只怕日後生變。「皇上此次重病痊愈,似乎對太子冷淡了許多,本宮心感不安,便是特此來告誡太子。」
太子听了卻是淡淡一笑道︰「母後素來從容,何以有此顧慮?」這母後平日里便是雍容華貴,從不曾有過任何慌張的模樣。這親自到東宮來提醒他。
「皇上召見賢王攜王妃孩子一起進宮的事情你定是知道的,對于孩子,你父皇是極為喜愛的,賞賜極厚,更是事後也念叨著呢」皇後說道,這還是說的過去的,主要還是那日讓岳豐凌摘下面具的舉動,她事後想了很多遍,還是覺得不尋常,而賢王那張臉,又著實恐怖,事後她都覺得驚嚇不已的。
「母後,父皇喜歡皇孫是極為自然之事,這二弟往日何等風采,兩位王妃也是上等佳人,這孩兒也一定是可人的很。無怪乎父皇欣喜了啊」太子卻是平靜說道,似乎一點都不在意。
皇後看了一眼太子,繼而道︰「不僅如此,皇上不再忌諱賢王的面容,竟能笑而待之,太子,你該擔心了」
「母後為何越來越沉不住氣了?父皇看重二弟是好事,二弟自遭逢火災之後,便是性情大變,在父皇面前,也時有暴戾。若能和樂融融,便是皇室之幸,豈不正好?」太子說的很是隨意,那當然面容上掛著淺淺的笑意,似乎是將皇後所說半點也不放在心上一樣。
皇後眉頭微皺,這太子怎越發的遮掩起來了,以往也曾會對自己訴說苦楚,而如今卻是連她這位母後都是藏著了。賢王與太子不合,朝野皆知,而她卻也只太子表面對賢王恭讓,但便非真心如此。賢王坐大,便是太子不幸,身為人母,她也是擔心的。「太子難道以為本宮在杞人憂天嗎?」。
「母後關心兒臣,兒臣是明白的,只不過父皇看似冷淡了兒臣,實則卻是讓兒臣代為批閱奏折,也是讓兒臣代為巡視天子皇權查訪六部機密。母後無需因賢王之事困擾,據兒臣所知,父皇是有心讓二弟去那江南封地,許是怕日後聚少離多,才格外珍惜的吧」太子說的很是自信。
皇後心中一愣,當真如此嗎?但是皇上病愈之後卻也是有些讓人看不懂了,她心中總覺其中有異啊「太子若是心中有數,那本宮也不多加提醒了,這賢王妃的身子如何,本宮正是來探望賢王妃的。」
「怎能讓母後前來探訪,母後稍作,兒臣命人宣太子妃前來覲見」
「太子妃有孕在身,還是本宮去看看吧太子,皇上喜孩子,你該知道的,宮中的侍妾既然已經有了孩子,那便該給了名分,那都是我們皇家的公主啊之前一直都說太子心懷已故太子妃,但眼下情形已經不同,投你父皇所好總好過以後為人詬病」皇後又是說道。
「母後的教誨兒臣听進去了,只是近日事忙,顧不得這些。」
「即使事情在忙,為皇家開枝散葉是何等重要之事。說起來,你東宮還是冷清,那夜叉的夫君何時才會將人帶走?」皇後突然說道了夜叉,雖說上次太子是糊弄過去了,但是她心中也是著實不信那等絕色佳人,太子當真不動心?
太子面色未變,風輕雲淡般道︰「母親不是來看太子妃的嗎?只怕那邊人已經早就候著了,若是母後遲遲不出現,只怕她們會想偏的。」
皇後听著太子那般清淡模樣,心中有些惱怒,太子定是有事瞞著她的,可恨太子是不將她放在心里了。「罷了,本宮言已至此,本宮想來也該學太後居于深宮,頤養天年不問世事,省的自己的煩心」
「母後何必如此言語,是兒臣怠慢母後,兒臣有愧,日後得以空閑,一定進宮向母後請罪」太子微微彎腰賠罪道。
皇後是不滿地走出了書房,一旁守候的宮女忙是上前伺候,太子便是看著皇後的背影消失,他有些自嘲地笑了笑,皇後說的事情他都知道,這父皇對賢王的姿態不同,他何嘗不知道,看來真的是要抓緊了,總不能等父皇起疑了,自己再動手啊岳豐凌,不會太久了,你的好日子不會太久了
岳豐凌也是覺得皇上的態度有些不對勁,以往對自己是愧疚之中帶著縱容,但是這次赴會,卻是明顯地感覺到父皇是真的發自內心般地對他關心起來。而對孩子的關心,他也是看在眼里,父皇是真的老了嗎?
「豐凌,又在想什麼了?」方舒薇看岳豐凌發愣的模樣,便是問道。
「舒薇,你不覺得父皇對待我們的態度有異嗎?」。岳豐凌開口說道,自宮里月兌去面具的事情後,他在方舒薇院中,便是也摘去了面具。起先翠娥還是驚嚇萬分的,但是看了一天之後也就習慣了。而最奇怪的便是岳承宣,看到自己的父王變了臉,居然不害怕,一雙小手似乎是好奇般地時常在岳豐凌臉上摩挲,似乎在琢磨什麼。此刻便是一起吃飯的時候,岳豐凌是將孩子抱在懷里。
方舒薇點了點頭,便道︰「會不會是重病一場,感覺以往錯過太多,便是想回望呢?」
岳豐凌卻是搖了搖頭,說道︰「父皇不是那種人,怕只怕他心中已經有了什麼論斷,舒薇,我總覺得事情不對,太子也太沉得住氣了,他既能做出一次弒父的舉動,就會有第二次,而相信父皇接見我們的事情也一定傳到他耳中。」
方舒薇靠近岳豐凌,牽起他的手道︰「豐凌,不管發生什麼,我們都在一起。」
「舒薇……」岳豐凌還是覺得方舒薇和自己在萬一出事就完了,特別想在兩個人還有孩子啊但是他也覺得自己該有能力能保護舒薇,若是連自己所愛的人都保護不了,自己還談什麼大業。
「王爺,奴婢求見王爺」突然,院中傳來了點翠的喊聲,話語之中很是焦急驚慌。
近來這幾個丫鬟因洛芳的事情求見的也是多了,岳豐凌心中是有些不快的,特別是在他和方舒薇,孩子一起的時候還來打擾。難道不知道,這個時候他是誰都不想見的嗎?
「豐凌,听點翠的口氣很是慌張,你先別生氣,讓她進來再說」方舒薇是極了解岳豐凌的,見他不語便是知道他心里所想。
「把人帶進來」岳豐凌喝道。
翠娥便是將點翠帶了進來,點翠是跪在地上急忙道︰「王爺,娘娘,救救承安少爺,今天承安少爺喝了女乃之後便是大哭,更是有嘔吐,抽搐的模樣,請王爺過去看看吧」
「怎麼會這樣?」方舒薇一听也是急了,「可請大夫了?」
「依紅已經請了大夫,但是大夫無法看出端倪,王爺,求求你,救救承安少爺,請太醫來府上診治吧」點翠有些哭著道。
這涉及到孩子,岳豐凌心里也是一沉,便是讓方舒薇抱著孩子,起身道︰「本王過去看看」
方舒薇沒有阻攔,而是抱著孩子道︰「豐凌,我隨你一起去」
岳豐凌順手是將銀色面具戴上了,一行人急切地踏進衡香苑,便是听到洛芳的哭聲,而孩子的哭聲卻是有些听不見。
岳豐凌心里咯 一聲,難道孩子出事了?
「王爺,救救孩子,救救孩子啊」看到岳豐凌,洛芳便是跪倒在地,對岳豐凌跪拜磕頭請求道。
岳豐凌沒有去理會洛芳,而是去看孩子,這一看孩子,也是心中咯 一下的,只見眼前孩子的臉有些浮腫,雙唇也是發青,已經是極微弱地哭著。而一旁的大夫只是跪在地上有些膽怯道︰「老夫無能,只知小皇子是中了毒,卻無法得知是什麼毒。」
岳豐凌一看便也知道是毒,環顧四周,府中不可能混入其他人,對方又是如何投毒?
「豐凌,你有什麼辦法,孩子耽誤不得啊」方舒薇看岳豐凌一時沒有答話,以為岳豐凌還在遲疑,便是催促道。
岳豐凌看承安真的是呼吸微弱,耳邊是洛芳還有女乃娘及丫頭的抽泣聲,他便是對方舒薇道︰「將承宣的玉牌給我」
方舒薇一愣,這玉牌是毒醫留下的,難道有什麼妙處?但也不敢遲疑,忙是將那玉牌取了下來遞給岳豐凌。
「給本王一杯清水」岳豐凌吩咐道。
依紅不敢遲疑,忙是端上清水,遞給岳豐凌。只見岳豐凌將玉牌削下些微的粉末,放入清水之中,再是輕晃了晃,便是喂入承安口中。「好了」岳豐凌說完便又是將玉牌掛到了承宣脖子上。
方舒薇有些驚詫地看著岳豐凌,這該不是開玩笑吧洛芳也是發愣,這承安也是岳豐凌的孩子,他斷不會對自己的孩子不聞不問的,但是這就好了?
岳豐凌也不多說,只是看著承安,那一杯清水下肚之後,慢慢的,便見承安臉上的腫脹緩緩退去,唇上的青色也是漸退。「大夫,你再看看」岳豐凌吩咐道。
那大夫本以為大難臨頭,這個時候是硬著頭皮起身上前一看,果然是毒氣漸退,他心中的驚慌也是變成了驚奇。「恭喜王爺,恭喜王妃娘娘,孩子脈象穩定,毒性果然是退了。」
「看來這孩子在衡香苑不安全,洛妃若是照顧不了孩子,那便是將孩子交給舒薇。」岳豐凌突然又說道,頓時將方舒薇和洛芳都驚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