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承宣的身邊的日子,方舒薇便是以陪伴岳豐凌消磨時間。這江南那邊已經傳來承宣安全抵達的消息,這提著的心也便是落了下來。雖然依舊是掛念著孩子有沒有吃飽,但是不想讓豐凌看到自己的落寞,方舒薇是硬打起精神來。這京中眼線之事是由青萍牽線,方舒薇這空暇了解之余,便是也知道了一些,難怪豐凌可以在府中坐鎮,這般蜘蛛一般密集的眼線,想了解什麼便能了解了。可惜的是,太子東宮那邊卻是無法安插眼線,莫不是因為之前是有葉謹宸在東宮布置一切的緣故?
「豐凌,你那邊的事情還有進展嗎?」。方舒薇問的便是那毒荔枝的事情,只知進宮前東西是好的,那下毒之人便是宮里的。
岳豐凌每日之中光是看各地傳來的消息,再擬定對策便是花費了大量時間,那查毒之事交由卓寒全權調查,卓寒對宮中的熟悉絕不少于他,最主要的是他信得過卓寒。「宮中牽涉很多,這事便是耗在哪里,遲遲沒有進展。不過卓寒也說最近宮中有些動作讓人生疑,他是暗衛出身,對于暗衛的行事最是了解的,按他的話來說便是暗衛在私下調查什麼。」
「暗衛直接授命于皇上,這是不說皇上在暗中查什麼事情呢?」方舒薇推測道,「豐凌,你說暗衛那麼厲害,為什麼查不到皇上被人下毒的事情,暗衛難道沒有時刻守在皇上身邊嗎?」。
岳豐凌搖了搖頭道︰「很多事情不是那麼簡單的。暗衛不是無所不能,也不可能是時時刻刻守衛著父皇。父皇也是習武之人,自不是要人時刻保護的。再說了下毒的方式千百種,很多時候,看似漫不經心的隨意動作,可能便是有著百般凶險的。」
「那這一次毒荔枝的事情呢?發生在宮中的暗衛能查到嗎?」。方舒薇又問道。
「這便看父皇是怎麼想的,聖意難測,誰知道呢?」岳豐凌也在想著這暗衛究竟是在查什麼事情呢?而自己送走承宣的事情父皇是不是已經知道了,若是知道了,卻沒有任何阻攔,那是不是默許了?還是說父皇心中已經料到了太子所為,這麼多年過去了,父皇終于會信太子其實是一個卑鄙小人嗎?
方舒薇側頭去看岳豐凌,听岳豐凌的聲音便覺得他心中不怎麼痛快。「豐凌,我想經過上次的事情皇上心中一定是有懷疑的。或許他心中有數呢?」
岳豐凌看向方舒薇道︰「那又如何呢?父皇下的了廢太子的決心嗎?在別人眼中我岳豐凌可是一個毀了面容,暴戾狂躁的人,這樣的人自然不可能是榮登的,也就是我們岳國江山唯有他才能繼承,所以就算他的劣跡被一一查清,父皇怕還會為了岳國江山容忍的」岳豐凌無奈說道,這若是賢明君主是好,但是這帝王哪個會真是清白的,不到最後他說不準會是如何
方舒薇自然也是能明白這些,但是她卻也覺得皇上不一定能容太子弒父奪位之舉,這誰說岳國沒有繼承人了,就算跳過豐凌,不是有兩個孩子嗎?承宣她是舍不得,但是承安可以啊。「豐凌,或許有別的法子呢?皇上之前那般厚愛兩個孩子,你說皇上可能是要你回封地,所以才對孩子好,但是這聖旨遲遲沒有頒下,或許……」
這兩人很多時候都是心意相通的,听方舒薇說了這些,後面的岳豐凌也都能猜到了,但是他同樣也知道方舒薇是不想承宣陷入宮廷爭斗之中。「舒薇,你該不會是要承安……」
「豐凌,說我自私也好,但是你不覺得這般是最好的嗎?承安也是你的孩子,你不想做皇帝,那你的兒子做了皇帝,那樣你同樣也成了這人上人。而對于洛芳來說,她之所以選擇守活寡也要待在賢王府,不正是為了讓洛家不凋零嗎?若是承安做了皇帝,那洛芳便是太後,洛家也能一步登天,還有什麼比這更好?」方舒薇說著眼中透出興奮之情。
岳豐凌便是輕點了方舒薇的額頭,仿佛在笑她的異想天開,笑著道︰「哪有你想的那麼簡單,父皇怎麼想你怎麼可能知道呢?與其想這些沒的,倒是想想這個時候太子會在做什麼?」
「我怎麼可能知道他想些什麼啊,倒是王爺你運籌帷幄,不如王爺說說?」方舒薇便是賣乖道。
岳豐凌輕笑了笑,便道︰「宮中人多口雜,你能想到的事情怕他也能想到,只怕他也是知道了暗衛在調查什麼。這做賊心虛的人一定是不會坐以待斃的,那葉謹宸還是朝廷的欽犯,但卻又是他的幕僚,若是父皇得知這點,怕就是要查到他頭上去了。他一定不會等著父皇發落,只怕……」岳豐凌聯想到太子之前弒父的行為,只怕狗急跳牆,他說不定會鋌而走險啊
「那你能想到的皇上也該能想到吧,豐凌,你覺得呢?」
「唉,但願如此吧」岳豐凌心中還是有擔心的,這太子能下手過一次,自然也會有第二次,自己是該去提醒父皇呢?還是暗中盯著太子的舉動呢?可惜東宮之中他的人馬不能滲透,否則便能將太子的一舉一動掌握在手了
方舒薇听出岳豐凌語氣之中的擔憂之情,便道︰「既然你這般擔心,不如去宮中看看?」
「這哪能看得出什麼來啊」岳豐凌搖了搖頭,「明著行刺怕是動不了父皇半點,若是暗著來,那自然是無法察覺的。按照父皇的心性,若是知道他之前明明得知父皇病重實為中毒,卻按下不表,定又要生出別的事情來。
「豐凌,那皇上身邊的人呢,不要告訴我你沒有買通皇上身邊的人?若你不方便出面提醒,便讓皇上身邊的人提醒啊」方舒薇不忍看岳豐凌煩憂,便是建議道。
岳豐凌點了點頭,其實該說的他都說了,只是心中便是有些隱憂,太子不是愚笨之人,若是能輕易為人察覺,也就不會有之前的那些事了。「舒薇,我知道你是為我著想,放心吧,我已經做好了打硬戰的準備,一定不會有事的。」
方舒薇看著岳豐凌,便是點了點頭,她也只能這般相信,繼而想起其他事來便道︰「豐凌,這洛芳似乎也是察覺到事情不對勁了,你說,是不是也讓她先離開府里?」
「若是她們母子也離開,若是再發生上次的事情,便是沒有借口了。」岳豐凌卻是不同意的。若是太子得知承宣已經去了江南,怕為了牽制他,也會派人去江南搗亂吧這雖然信得過自己的人,可是也怕有個萬一。「舒薇,你不能將所有的事情都想的那般美好,若是不得已的時候,我會毫不猶豫的犧牲她們那邊來保全你和承宣,你知道嗎?」。
這般說起來的確是有些殘忍的,但是方舒薇知道岳豐凌說的是事實,她臉上的神色也是復雜的,為保護自己所愛的而犧牲其他,那也是本能吧「豐凌,他們……唉,他們什麼都不知道啊」洛芳根本就不知道賢王府和太子東宮之間有多大的恩怨,她被無端牽扯進這些,著實無辜。「豐凌,承安是你的孩子,而洛芳是孩子的母親,我們的承宣現在已經在安全的地方,我信你一定能有法子保全他們的不是嗎?」。
這個問題只怕只有到真的遇上那種事的時候才知道吧岳豐凌沒有直接回答方舒薇,這若是真真動起手來,誰能知道會慘烈到什麼程度呢?
「王爺,張公公說奉皇上口諭請王爺火速進宮,人已經在前廳候著了」這個時候,侍衛突然在書房門口道。
岳豐凌想著可能是皇上詢問事情進展了,便應道︰「本王馬上進宮」繼而,又對方舒薇道︰「舒薇,別想太多,有我在一切都會沒事的。」
「嗯」方舒薇點了點頭,是啊,自己想太多也沒用,要信豐凌不是嗎?「你去吧,我等你回來一起用晚飯」
岳豐凌點了點頭,便是大步跨出,往前廳走去。
方舒薇這便是閑著無事了,承宣不在,自己一下子空虛了很多,便是隨意翻著岳豐凌桌上的東西。豐凌是信任自己的,所以這一切便是這般放著。看到桌上這麼多東西,她便是動手整理起來,因為熟悉,所以知道豐凌的習慣,方舒薇看到幾封露出半張信紙的信件,便是好奇地打開看了看。這是關于宗飛的,豐凌是一直都沒有放棄找宗飛,話說也不知道宗飛如今如何了,若是月兌險了為何不回王府呢?她看著想了想,便是將信塞好整齊放好。「啊」這無疑之間便是被埋在信件下面的拆信刀劃破了指尖,那嫣紅的血便是涌出,方舒薇眉頭皺著忙是輕吮了吮,眼皮突然猛的跳一下,心頭有些莫名的慌張,卻又是說不出理由來的。怎麼會有慌張的,一定是自己想多了,豐凌這只不過是去宮中面聖而已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