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擦,剁餃子餡兒剁到半夜,登個作家專區還登了半個多小時,我了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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熊雪峰是個好同志,以後參加工作了想必工作效率也很高!未長生坐在凳子上,看著四面八方投過來的射往她身側吳家祺身上的眼神,深深感嘆不已!這也不過是一個課間的時間,甚至上午最後一節課還沒結束呢,至于已經達到人盡皆知的地步嗎?望著四面八方投過來直視吳家祺的怪怪眼光,未長生揩掉額頭並不曾出現過的冷汗,暗暗提醒自己以後萬萬不可冒犯了這位熊同學。此人厲害程度簡直可以媲美FBI、CIA,放在武俠小說里就是古大俠筆下的高老大、風二娘,等閑得罪不得。
好在這最後一節課終于有了步入尾聲的時候。伴著下課鈴聲的響起,未長生總算是結束了處于緋聞人物邊兒上,間或會被眾人目光掃到的悲慘命運。但是緊接著,另一個煩惱就來了,到底是報考縣一中呢?還是像沈雋飛建議的那樣去報市里的初中?
回到家里,未媽媽已經像往常一樣把飯都擺上桌,就等著她洗手來吃了。未長生放下書包,洗完手坐在飯桌前,遲疑了有一會兒,剛想把這個問題說出來,未爸爸就開口了︰「長生啊,你干爸今天見我說了下你小升初報考的事,他問你有沒有意願報下市里的初中試試看,你怎麼說?」
未長生吃了一驚,這也太巧合了吧?她怔了怔︰「爸,你覺得呢?」
未爸爸笑了笑︰「要說你干爸說的也沒錯,市一高的升學率是平原一高比不上的,而市一高錄取的又多半是市里那幾所初中的。只是我總覺得以你的水平,只要上初中不散勁兒,報考市一高應該還是綽綽有余的。而且,跟你大伯又說好了要你跟你平哥一塊兒上下學的。你平哥你是知道的,性子拗的很,前幾年被你大伯打的有些過了,我跟你媽都有些擔心,尋思著來咱家的話,學習上有你在前面趕著,生活上有你媽照顧著,我再做些思想教育,興許還能把這孩子扭過勁兒來。不過,你要是想考市里的中學,也不是不可以的。關鍵看你的決定吧!」
未長生撇撇嘴︰「爸,你前面鋪墊了那麼多我考縣一中的好處,後面轉折的可稍微有點勉強了啊!」她自重生以來,跟家長說話都是這樣有啥說啥的開放型方式的,時間久了,未爸爸跟未媽媽也都習慣了,從來沒覺得她的口吻實在不像一個小學生。
未爸爸還是笑著,很溫和的樣子︰「怎麼,難道你自己心里是想考市里的初中的嗎?」。
「千萬可別想著去市里啊!」未長生還沒說話,未媽媽就搶著開始發言了,「你這個年紀正是長身體的階段,去市里的話一定是住校的。沒家長在旁邊盯著,三餐如果不定時定晌吃,可是會影響正常發育的。」未媽媽說著說著,連筷子都放下了,「這電視上可都報道了,有些孩子因為住校沒家長管,每天就吃些零食果月復,結果不長骨頭盡長肉,小小年紀,個頭矮矮的身材卻胖胖的,你可不能往那方面發展。還是在縣里讀,吃住在家也方便些!」
未長生斜了眼未媽媽再看向未爸爸︰「您看,您跟我商量有什麼用啊?我媽才是家里的老佛爺呢,她話這麼一撂下來,我還能說什麼?乖乖報縣一高嘍。」
未爸爸笑著,用經常對待未長寧的標準招式拿筷子照她額頭敲了一下,笑罵句「貧嘴」,于是未長生的未來人生在這個三岔口要走的方向算是確定了。未長生撫著額頭,聳了聳肩,開始以風卷殘雲之勢努力夾菜以祭五髒廟了。
因為解決了懸在心頭的難題,未長生還算是蠻高興的,很開心的吃完飯就去上學了。到了教室,很詭異的發現全班人幾乎都在熱議那對最新誕生于本班的緋聞情侶。更有缺德的後排同學還編出了「郎才女貌,豺狼配虎豹,彩霓老尼配家祺老道,真妙真妙!」的俏皮話拿二人打趣。未長生瞬間覺得自己好像變成了罪人一樣,再怎麼得罪她,畢竟那兩個都還算是兩個屁都不懂的小屁孩兒,被她這麼推波助下瀾,總感覺好像有點太過了的樣子。可是從另一個側面來講,如果她不是重生回來的,無端端被人找上門來,還是朵含苞待放的花骨朵兒的自己指不定心理會受挫成什麼樣呢!難道就因為她是重生回來的,比較耐摔抗打擊,那麼受到的侮辱就可以都當做沒有了嗎?
這麼一想,未長生迅速平靜下來。開什麼樣的花就預備著收什麼樣的果吧!那紙條是你們自己不避諱了到處亂彈的。如果未長生沒料錯的話,那紙條砸到自己這里應該不是什麼錯手,無意中投偏了,恐怕是作為吳家祺正牌女友的李彩霓故意投給她看,讓她看明白兩人是有多恩愛的。好吧,既然你小小年紀就這麼多心眼兒,那被你視為對手的人若是太笨蛋也承受不起你這麼看起不是?那我就也耍點小心眼,想必也沒什麼的。
未長生成功卸去負在肩頭的負罪感,依舊波瀾不驚的回到座位上。馬上就要小升初了呢,就算她完全沒有一絲擔心,但還是坐到座位上老老實實看書比較好。
時間就像總是在黑板前四處飄灑的粉筆灰,落地無聲但卻讓人觸目驚心。未長生端著下巴看著那紛紛揚揚的粉筆灰,飄灑過班主任那微微有些地中海傾向的頭頂,飄灑過自然老師那花白的幾乎跟粉筆灰一個顏色的發梢,再然後驪歌漸起,拍過全班的大合照以後,就要為即將到來的小升初考試,為了全班人小學生涯的最終落幕而做準備了。
有些往事,連風都不忍帶走。有些時光,我們自己都不知道該如何回眸。當寂寞走來霧散去,童年是永遠橫亙在我們心頭的鄉愁,淡淡的,卻又釅釅的。驅不去,攆不走,哪怕到我們生命的最後一個剎那,停駐在心頭的明媚,或許還只是童年的風,童年的雲,童年里的那一聲鳥叫,以及童年里我們犯了錯以後對著母親低低叫的那一聲姆媽。(好吧,我過于抒情了)
未長生背著書包,最後環視了一眼平原六小。還是那幾排郁郁的垂柳,還是那幾聲啞啞的蟬嘶,人的一生,永遠都在告別,也永遠都在開始。在平原六小其實呆的沒有她想象中那樣長,很奇怪,她本來覺得自己對這個地方不會像對鎮北小學那樣留戀、依依不舍,但是詭異的在這麼一個背過身也許很久都不會再回頭的時間里,再舉目看這個地方的時候,一切卻都顯得那麼的難忘。
不必說操場邊那顆寂寞的大梧桐,也不必說教室後門上那些熟悉的腳丫印兒,更不必說入眼即可看見的黑板報上那些個歪歪扭扭的幼稚字跡,單是耳畔里那熟悉的三長一短的敲鐘聲就夠她回味無窮的了。九十年代的小學,永安鎮還沒有先進到普及用電鈴的時間。每天的上下學都是學校里那個神情頹唐的政教處主任親自去敲鐘。這位政教處主任跟未長生以往所見的所有政教處主任都不一樣。他有個身患小兒麻痹癥的小兒子,年齡大概比未長生只大個四五歲,也許就因著這個原因,政教處主任對全校的學生都是那麼的和藹而容忍。就連有學生挑釁般的遠遠對著他兒子叫「鐵李拐」,他也都是沉默的看幾眼那學生就罷了。以後看見這學生犯錯了也從不會刻意的多加些罪名,對著這學生的家長搬弄是非。真的是相當難得的一位好老師啊,以後再也見不到了呢!
未長生莫名覺得有些鼻酸,背起書包再度環視一下周圍,然後像班里所有的別的學生一樣跑到打鐘的地方,對著踮著腳尖正要奏響放學鈴聲的政教處主任默默的鞠了個躬,一句話也不說的就這麼離開了。
三天後就是小升初考試了。童年即將遠去!小學生涯即將遠去!曾經的記憶也即將遠去了!
「不知道考試題會不會很難?要是考不上一所中學可怎麼辦呀?」沉默的走了一會兒,李瀟灑突然開口,話聲里透出一種說不出的緊張。
「怎麼會呢?現在小升初都是一鍋端。全部都會升上初中的,沒有留級的。」陳眉看了她一眼,帶著撫慰性的回答她。
「真的嗎?我好害怕考試的時候突然腦子空白,一個字都答不上來呢。」李瀟灑再看了一眼陳眉,努了努嘴兒。
「你想太多了。到了考場看見卷子以後,這樣的想法就都會沒了。」未長生看了她一眼,很理解這個第一次即將面臨大考的孩子。記得前世中考時候,她也是這樣患得患失,幾乎夜不能寐的,其實這天下間所有的考生差不多也都是這副德行吧?
「希望到時候,真能跟你說的一樣!」李瀟灑說著突然回頭,看著已經漸遠的平原六小伸出手揮了揮,「再見了,六小!等我考上了縣一中,再回來這里!」
未長生看著她這樣天真的樣子,原來的愁緒瞬間也開始消散了。是啊,離開了並不意味著就不能再回來,就算換了種身份換了個位置,但終究還是會回來的,不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