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文萃怎麼想也想不到只不過是一會兒的時間,局面居然就這樣反轉過來了。不但未長生的嘴角噙著笑,楊俊雅、蘇果跟鄭豫都一臉懷疑的看著自己,就連原本最為懷疑是未長生在里面弄鬼的劉敏杰都斜著眼楮,一臉不可思議的望著自己。她有些頹然,但仍然不願意就這麼算了,腦子轉了幾轉,硬著脖子開始反駁︰「你在胡說些什麼?把我當成什麼人了?是,我是跟你吵了一架,可是那也不過是一時拌嘴而已,又不是什麼深仇大恨的,也值得我這樣做?你會不會太異想天開了點兒?」石文萃說著笑了一聲,一臉不屑的樣子,「轉移話題的本事很強呀也不知道是經常這麼干還是怎麼的?越看越讓人覺得手法高明。」說到這里也轉過頭來,笑的一臉天真,「未長生同學,我能冒昧問一句你中考前是在那個學校上的嗎?家庭條件又如何?是憑自己本事考上的我們學校呢,還是托人進的?你有沒有其他的同學在我們學校上學啊,我們能過去找你同學了解一下你以前是個什麼樣的人嗎?」。說著又笑了一聲,態度自然而高傲,「當然,我也不介意你去問我以前的同學我是一個什麼樣的人」說到最後,又哼了一聲,一臉瞧不起的樣子斜了未長生一眼。
不得不說,石文萃著實是一個很有心計的姑娘。單從下午裝病幫未長生從軍訓操場上帶回宿舍就能看的出來,剛才的那一番話更是如此。未長生剛才那一番行為好不容易扳回來的主動局面,頃刻之間就被她這一番話給擊潰了大半。眾人想一想似乎也正是這樣。不管怎麼說,未長生是從縣里升過來的這一點沒錯,她的過往這里沒有人清楚也沒錯。相反,石文萃初中時候是在一中上的,她過去的成績跟為人,她們大部分人還是很了解的。讓你在一個你什麼都不了解的陌生人和一個你很了解的身邊人之間選擇的時候,誰更可信誰更可疑幾乎是沒有什麼疑惑的。故而,別的人且不說,劉敏杰的天平就先轉移到石文萃這里來了。
「就是啊听你說的這麼溜,倒真像是經常這樣做的一樣。我們以前確實對你不了解,先懷疑你不也是理所應當的事嗎?事實上,不說文萃了。我就懷疑你好久了。雖然現在課本還沒發,又是軍訓期間,可是我們幾個哪一個不是拿著暑假期間就借到的教材晚上默默的在復習呢?這才是一個愛好學習的學生會做的事情吧?你呢?完全不是這樣不但從來沒見你學習過,反而給我瞄到好幾次在被窩里打著手電看那些亂七八糟的言情小說。你這樣子,根本就不像是一個好學生會做的事兒你能告訴我們你中考考了多少分兒嗎?是怎麼進一中的嗎?」。劉敏杰上下打量了未長生一眼,先不說手表問題,直接就將自己心中的疑惑都給撂了出來。
這話一說,就連楊俊雅都忍不住轉過頭疑惑的看向未長生了。一中升學率高的原因除了生源好,教學質量有保證,還有一部分跟校風有關。一中畢竟是從解放前就已經建校的老牌名校了。校風學風一脈相承,自來就是一中最為驕傲的部分。學生不用老師逼迫就會自主學習,同樣的,自習課時候也是不用老師監堂就可以鴉雀無聲的一直堅持到下課鈴聲響起的。像未長生這樣自來自往自逍遙,看天看地不看書的人還是很少見的。尤其她還老是捧著那種封面都是手繪的美男帥哥的口袋書來看,再加上還長了一張明顯不安于室的美人臉,不招人懷疑都難。故而,這話一出,蘇果、鄭豫她們也都瞥過了眼,雖然沒有顯出明顯懷疑的樣子,但是任誰都看得出她們臉上那濃濃的疑惑。
未長生簡直想仰天長嘯壯懷激烈一番。他令堂大人的,重生這麼久以來還是第一次有人過來干涉她看課外書有錯最重要的是,這人還不是她的父母,不是她的師長,而是一個八竿子打不著的認識沒幾天的同寢同學。到底是哪兒來的道理?看課外書的就不是好學生?我呸,那些不堪課外書的才沒一個是好學生吧?未長生有些慪氣的在心底翻了幾次白眼,再瞥一眼洋洋得意,獨坐在床上的石文萃,有意捉想弄她一番。因此轉過了臉,看向劉敏杰,語氣讓人听著有股激動的味道︰「笑話,成績什麼時候成為判斷一個人思想道德的準則了?這話你也能說出口?是不是要是知道我的成績好了,那麼就算這手表是我藏起來的,你們也可以當成與我無關了?同樣的,要是我成績不好,就算那手表明明就是石文萃故意藏起來好陷害我的,你們也可以無視這一切,就說是我拿的了?這到底是什麼道理?」這話說的義憤填膺之極,可是听在有心人耳朵里,就是百分之百的露怯跟心虛了。
果然這話剛落地不久,石文萃就冷笑了一聲,開始冷嘲惡諷了︰「成績是不能成為判斷一個人道德的標準。可是嘛,你若是連自己的成績都不敢跟我們說出來,那請問你還有什麼地方是值得我們信任的?還有啊,別口口聲聲的那手表是我藏起來陷害你的好不好?我閑著沒事兒了嗎?就因為跟你絆了一下嘴就把那手表給藏起來嫁禍你嗎?別笑掉我的大牙好不好?你有什麼資格值得我這麼做?」
這話說的實在是有些刻薄了。見她這麼一點余地也不留的緊追猛打,未長生覺得自己實在沒必要繼續裝瑪利亞,將聖母光芒灑遍大地了。因此挑了挑眉毛,將剛才臉上似乎有些含怯的表情一收,神情顯得嚴肅而不留情︰「是嗎?我的確是沒資格讓你這麼做,可是賀之衍哥哥有啊你自己也說了,你有不少同學在這學校的。我們不妨去把你的那些同學們找來問問,你是不是像剛才跟我說的那樣,從初一開始就暗戀賀之衍哥哥了。我以前跟你可不認識,關于這一點,要不是你跟我說,我應該是不會知道的吧?所以沒必要冤枉你這一點吧?再者,大家不妨回憶一下剛才的情形在我回來之前,石文萃同學是不是跟大家說她自己是因為身體不適,所以才提前回宿舍,躺在床上休息的?可是剛剛我問話的時候,她是不是也親口承認了,其實她並沒有生病,只是因為想借著幫我忙,讓我可以回宿舍而向教官撒謊裝病的?捋順了這一點,再接下來的事情,我想大家應該都能看清了吧?
「剛才楊俊雅同學問我跟石文萃有沒有見到曹芳菲同學手表時候,我們兩個是怎麼回答的,大家應該還沒忘吧?我很清楚明白的說了我不記得。可是石文萃同學呢?她很明白的表示她見到了。但是接下來因為身體不適睡著了,然後用暗示的口吻將手表不見的原因暗暗指向我我想只要大家還有一點判斷力,再回想一下當時情況的話,這種帶有導向性的暗示應該是很明顯就能看破的吧?
「接下來,在我猝不及防的詢問之下,石文萃很明白的承認了同我吵了架。同時吵架的原因也揭示了她並沒有生病的事實。那麼既然她沒有生病,請問何來的因為身體不舒服而睡著了?最後,如果我記得沒錯的話,在曹芳菲同學沒發現自己的手表丟了之前,是石文萃先把手表這事兒提出來的吧?我想問問,假如不是她說了想對表,這會兒我們會發現曹芳菲的手表丟失了嗎?甚至于,石文萃同學,你敢現在就把你的手表拿出來給我們看嗎?我簡直有百分之八十的可能性斷定你的表並沒有出現什麼不準的現象。因為你之所以提起這件事不過就是為了讓我們發現曹芳菲的表不見了,繼而過來嫁禍我而已對不對?」未長生口若連珠,步步緊逼,雙眸炯炯,氣勢逼人。
這一番話說的合情合理,有理有據。不但把旁邊圍觀的其他同學看的連連點頭,就連一直高昂著頭站著的石文萃也給她弄得臉色灰暗,一時不知該如何還嘴了。
但是未長生仍然不肯放過她,繼續往下說︰「我剛才就說過了,我對金屬過敏,所以曹芳菲同學的手表再好,我都戴不了的,請問我要在剛開學的時候把一個對我來說完全沒有作用的東西偷來做什麼?贏得你們所有人的懷疑跟惡心,以便在學校里無容身之地嗎?再者,我剛才出門了那麼長時間,假設我真的是存心要偷這手表的話,我會笨的不知道趕緊趁此機會把贓物轉移以免被你們發現嗎?不會但是若是石文萃想嫁禍我的話,就不一樣了。她必定會把這手表藏在我的衣櫃或床上而且,還極有可能藏的是那種極容易發現,但是又讓人覺得是故意藏的那個地方。我說的對不對,石姐姐?」
未長生嘴角斜了斜,笑的有點邪魅,「順便告訴你一下,我中考成績不多不少,考的是這整個一中高一新生里的第一名還有,我雖然是從縣里考上來的,但是初一時候的只是競賽也好,初二開始的各種數學競賽、物理競賽也罷,我可是回回拿的都是第一名這里雖然沒多少認識我的同學,但是認識我的老師們可是要多少有多少你要跟我一起去找他們問問嗎?」。說著散步並兩步的走到石文萃眼前,歪著腦袋,一臉的寒意。
這話一出,所有的人沒有第二個反應,完完全全的呆在原地,嘴巴張得大大的,再也合不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