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長生臉上紅暈滿布的從海棠樹下走月兌往剛才的包廂里走去,邊走邊忍不住回想起剛剛跟賀之衍獨處時候的情景。心頭一時羞,一時臊,直到開始上樓梯,往二樓包廂里去,這才慢慢平息了心跳,緩緩往樓上去。最終,在推開包廂門的那一剎那,完全恢復了平靜,不但臉上的紅暈褪去了,就連心跳也恢復了正常,真的就跟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過一樣
「長生,你好慢」霍然倚在後窗邊兒上,嘟著嘴巴,說話的語氣仍然像是在撒嬌一樣,「我可看的清楚著呢,從你離開那幾棵樹到這里,五分鐘都有了呢明明從內院到這里,沒多少距離要走呢,怎麼就花了快五分鐘才上來呢?可憐的小螞蟻都被你踩死完了呢」說著眼神帶著些幽怨的投過來,像是被搶走了心愛玩具的幼兒園孩童一樣的委屈。奇怪的是,他那張很是絕世的臉跟他說的話做的事竟然一絲違和感都沒有,這嬌撒的真正是天衣無縫,爐火純青。
他在未長生跟前兒一直都是這個樣子的,所以未長生並不覺得有異,可是一邊兒站著的李玉峰則詫異的瞪大了眼楮,長大了嘴巴,像是看到外星人降臨地球了一樣的呆呆傻傻的看著霍然,半晌不知道該作何反應。他做謝叔的助理時間並不長,自以為自己對眼前這個長相出眾的小天王還算了解,知道他並不像電視上表現出來的那樣是個叛逆少年或者熱血青年,也不像跟他一樣混娛樂圈兒的同齡人一樣,小小年紀就滿肚子往上爬的念頭。誠然,他是個有城府有想法的少年人,同時也是個難得的有自己的原則跟主見,行為正派的少年人。但是在李玉峰眼里,他雖然樂觀正派,但終究是受著圈子影響的了,私下里並不是個愛跟你開玩笑的樣子,甚至有時候要比謝叔還嚴肅。所以乍然在這時候看見他這麼幼稚的說出這些話,想讓李玉峰不吃驚幾乎是不可能發生的事情了。
未長生顯然絲毫沒有發現一邊兒站著的李玉峰腦子里轉的念頭,跟他此刻臉上的表情。但是,對眼前霍然說的話做的事,她則像是跟李玉峰有志一同的一樣,表現的很是嫌棄︰「小哥哥,你現在不是已經開始接拍愛情劇了嗎?怎麼這會兒還演這麼幼稚的樣子給我看?別以為撒了嬌你今天給我帶來的麻煩就全都勾銷了,待會兒出去逛街的時候,我可是還會獅子大開口一樣的跟你索賠的」說到最後哼了一聲,臉上的表情帶著有三分的不樂意,「我只要一想到晚上回到宿舍的時候,會有一大堆人圍著我問東問西,問南問北的我就一個頭兩個大,所以待會兒你等著吧不把你榨得沒錢回賓館,我就不是未長生」最後一句話,說的簡直氣吞日月,氣勢十足至極
霍然笑了笑,一下子從靠著的那窗子上起身,緊走幾步上前拉住了她的手,笑的一臉的親昵跟溫柔︰「好啊,長生說什麼就是什麼你要買什麼,我就給你掏錢買什麼就算真的被你榨的沒錢回賓館了,我也會把你想買的東西都買好堆在你跟前的」說到這里,抬頭笑了笑,眼里深情款款,看得一旁站著的李玉峰不覺得聳了聳肩,像是有無數的螞蟻在自己背上爬一樣,簡直有些承受不住。
「剛剛不是都跟你說過了嗎?我最開始想去做演員就是為了有朝一日能夠在台上表演給你看就連賺的這些錢我也沒有放在心上你要用,盡管拿去用好了就算用完也沒有關系,只要你高興,我什麼都可以給你。」霍然偏過了頭,話說的甜蜜無比,因為他這語氣太真摯了,反而令听得人相信不起來。所以這話一說完,未長生也有些開玩笑似的點了點頭,說句︰「是嗎?」。而李玉峰則禁不住搖了搖頭,暗嘆句不愧是混演藝圈兒混的風生水起的人物,明明誰看著都是逢場作戲的場面話,他就是能有辦法說的這麼漂亮,實在讓人想不佩服都難。
霍然可不管他們倆的心理活動,眼見未長生點頭,就不由得笑的合不攏嘴兒了,過了好一會兒才有些好奇的轉過頭看向未長生,試探性的偏了偏頭︰「這小飯店內院的樹種的倒挺茂盛的,你們站在那里我在樓上卻是一點兒都看不見這會兒既然是你一個人回來了,那麼之衍哥是一個人回學校了,對嗎?」。
未長生听他提起賀之衍,原本有些平靜的心情突然就又想激動起來,只讓她停頓了好一會兒,才把那樣的心緒給強壓下去,然後混若無事的抬起頭看向未長生,點了點頭︰「你也是知道的,他是畢業班讓他抽空出來跟我們一塊兒混了一上午就已經夠嗆的了,這會兒既然這位李大哥來了,咱們的危機解除了,他當然是要回去繼續學習的啦要不然高考怎麼辦?而且,下午不是還得幫我請假嘛」
「這樣子啊」霍然點了點頭,似乎是在沉思,然後過了好一會兒才又側過頭來,看向未長生,表情帶著些琢磨,「那麼,剛才,之衍哥把你拉過去又說些了什麼?這邊樹葉擋的嚴,我竟是連你們的影子都沒看到可是琢磨著時間,怕是一二十分鐘是有了吧?」說到這里,似乎是怕未長生會誤會,嘴巴嘟了嘟,做出一副明顯吃醋的嫉妒樣兒,「我說你們也是的明明都在通過一個學校里嗎?有什麼事不好說啊?怎麼偏偏揀著我今天過來跟你一塊兒出去玩兒的時候才說還說了這麼久,你都不怕我等得急嗎?」。說到這里,似乎很是介意一樣的斜過眼瞥著未長生,鼻子翕動著,一臉的委屈,「哼,你不說我也知道我離你那麼遠,又好長時間才能見一次面,你自然是要跟我疏遠了的這會兒有話也不跟我說了,竟然學會跟之衍哥一起背著我說悄悄話了,哼」
未長生見他這樣子,有些啞然失笑,出言勸了他幾句,然而最終也沒如他所願的把她跟賀之衍剛才湊在一處說的話再學一遍給他听。霍然見她不說,也不強求,表面上還是跟她嘻嘻哈哈的瞎鬧了一會兒,可是最終出門的時候,還是在未長生沒有注意的角落里落寞的笑了笑,眼神漸漸的變得有些冷︰長生倒還是跟小時候一樣的單純,他說什麼她就信什麼她也不想想,連盛夏還不到,院子里種的那些樹再茂盛,也不可能把人的全部視線都給遮擋住。他雖然看不清他們在說些什麼,可是那曖昧的氣氛確實熟悉的很依稀記得小時候那會兒,長生對賀之衍還是很冷淡的,生疏的兼職跟仇人沒什麼兩樣兒這也不過是幾年的時間,就已經能像現在這樣親近的拉拉扯扯了,而自己倒是跟她漸漸的像是有了鴻溝
霍然想到這里,有些慘然的笑了笑。可是過了沒多久就又平靜下來。時間可以改變一切既然不過是幾年的時間,就能讓賀之衍從自己手里把未長生奪走,那他也又信心,再花個幾年時間,他會再把長生從賀之衍身邊再搶回來不對,就剛才在窗台上看到的情形而言,他們似乎也並沒有完全的就在一起就是現在,自己也還是有機會的霍然思及此,臉上的表情立時就重新又變得粲然起來。長生可是在幼兒園時候就跟他一塊兒在辛良鎮的照相館里就拍過了結婚照的,小時候做游戲的時候,她也是答應了要做自己的新娘的從那時候就已經注定了的姻緣,沒有人可以拆得開的他霍然下定了決心要去做的事,也往往是沒有幾個人可以攔得住的。對于身邊的這個小人兒,他勢在必得,也勢必會最終得到的霍然想到這里,緊走了幾步,趕上了前面一蹦一跳的蹦著下樓梯的未長生,大手一伸,就包出了她的雙手。
「小心些都這麼大了,還一蹦一跳的跳著下樓梯,萬一要是摔了,我看你怎麼辦?」霍然扶著她,明里看來是幫她下樓梯的,偏偏手卻十指相扣的跟未長生的手合在一處,握的又緊又牢。
「哪里有你說的那麼危險?不過就是幾個階梯而已,沒有什麼危險啦」未長生絲毫沒覺得他有什麼不對,就這麼就事論事的說著,臉上的表情很是不以為然。
霍然瞥了她兩眼,聲音卻慢慢的變得有些郁郁起來︰「你覺得沒什麼危險,我可覺得危險的很就像小時候玩兒捉迷藏的游戲你倒在倒扣在地上的煤筐子里睡的一臉的安詳,我卻著急的跟怎麼了一樣,哭著喊著到處的找你」霍然說著,苦笑了一下,將目光遙遙的指向樓梯盡頭,「一直到今天都是這樣,簡直像是宿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