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正是到了這個時候,才真的讓人不能不感慨我天朝真的不負盛名的是個地大物博的人口大國。排隊擠火車的時候已經不是單純的人擠人人壓人的擁擠場面了,而簡直成了一個掛一個的自動往前懸浮的魔幻電影里才會出現的情節了。而每當這個時候,每個有男朋友的女孩子都會無比的慶幸自己這會兒身邊多了一個專屬的提行李的活動機器人。
未長生當然不會例外。看著賀之衍左右手分別拖著兩個行李箱,姿態狼狽卻一臉清冷的在人潮中把自己緊緊護在雙臂可環抱的範圍之內一步一步往前走去的情景,說實話,想要不感動,幾乎是不可能的。
有很多人在你耳邊不厭其煩一遍遍的重復他有多愛你,有時候,真的比不上現實生活中這麼默默的做著的這麼一點小細節。遺憾的是,有很多心存浪漫情節的女孩子總會很輕易的忽視了這一點,會哭的孩子有女乃吃,千古真理若是每個人都能洞徹到事情的本來面目,好好的去珍惜自己身邊的那些沒有浮華言語只用行動來呵護自己的人該有多好
未長生一邊感嘆著一邊帶著些兒憐惜的伸出手到賀之衍的左手邊,打算減輕點兒他手部荷載的壓力,哪知賀之衍這廝實在不要臉到極限了,即使在人流擁擠的人潮之中,即使雙手還拖著重重的行李,一旦未長生伸過手來,這丫的第一直覺居然是下意識的就要把行李箱扔掉而去改握佳人的柔荑未長生白了他一眼,這家伙這才及時的又回過神來提好了行李,然後訕訕的沖著未長生笑了一笑,然後這才恢復正經的跟她合力抬著行李要上車了。
按說人潮之中,他們兩人的這點互動實在是很不起眼的,可是對于走在兩人身後的,目光緊緊釘在兩人身上的劉天雪來說,這兩人的這些小肢體語言卻是瞧的非常的清楚。一個人的執念若是沒有外力的催化是很難一下子就完全消除的。剛才在候車廳的時候嘴里說的大方,但是其實自己心里有多不情願,除了劉天雪本人,沒有人能夠更清楚。如果說知道兩個人成為戀人對自己是個沉重打擊的話,那麼這會兒看著兩個人在自己眼前恩愛,上演親熱戲碼,對于劉天雪來說,才真正算是讓自己心底殘留的那絲希冀完全破除的最後一根兒稻草弄的她當下即使處在人潮之中,還是控制不住的就低低嗚咽起來了。
她一哭,身邊的人自然都忍不住開始側目起來了。張曉靜疑惑的皺了皺眉頭,轉過頭來很關心的伸手拉了拉她的衣角︰「天雪,你怎麼了?是突然不舒服嗎?還是什麼東西丟了呀?怎麼,怎麼突然就哭起來了呀?哎呀,你快別哭了還是把發生了什麼事情跟我們說一說吧」
她這麼一問,賀之衍、未長生以及朱艷濤也立刻就回過頭來了,朱艷濤看見美女垂淚,再沒別的話說,當下把自己的行李箱往賀之衍身邊一推就開始在人潮中逆流行駛,並步伐快速的走到美女身邊,很關心的主動上前接過了她手里的行李,表情十二萬分的懇切,語氣卻是插科打諢的詼諧個沒完︰「對啊,天雪,你這是怎麼了呀?發生了什麼事兒跟我說說,哎看著美女流淚,哥的心真的是好痛好痛啊」
他擺明了是在那里緩和氣氛,搞的身邊立著的趙岩爽跟張曉靜都有些無奈的搖搖頭,臉上的表情是無限的嫌棄。劉天雪因為無論長相還是成績,從很小的時候就是眾人矚目的焦點。而眾所周知,處于這樣一個地位的人一般來說要比尋常的人更擅長于隱藏住自己的內心,管理好自己的表情。只不過剛才看到的那一幕,對于她來說實在是有些超越心理極限了,因此一個控制不住就這麼當眾的嗚咽起來了。這會兒心情平息了,那目前的第一要務自然是要趕快找借口轉移眾人的注意力,當下立刻很虛弱的笑了笑︰「沒什麼,只是剛才擠過來的人太多了,周圍好像是一下子沒有了空氣一樣,覺得有些胸悶氣短,呼吸不過來的感覺。這會兒好點兒了,我們還是趕快坐上車要緊吧」
春運時候的人潮有多麼擁擠,只有趕過春運的人才明白。她這麼解釋倒也合乎情理,于是眾人點一點頭,再也沒別的什麼言語,眼下只有趕快往前沖,好及時坐上車的念頭了。于是,幾乎是在拼進了半生的力量之後,一行六人總算是坐上了車。大概真的是機緣巧合吧,劉天雪買到的也是跟她們同一車廂的車票,而且彼此相隔並不遙遠。得知這一消息之後,朱艷濤再沒別的表現,歡呼著大叫了一聲「Yes」,然後很干脆主動跟自己身旁坐的人懇切的請求了一番,就提著劉天雪的行李往自己的行李旁邊放。他這麼一來,劉天雪就算是想坐在離他們遠遠的地方也不行了,好在位置是背靠背的,只要在耳朵里塞上耳機,那麼就連兩個人在說些什麼都可以不必知道了,倒也還說的過去。只不過身邊這人的追求之意實在是太明顯了,雖然字字句句以花痴美女的話來自我調侃,但是眼神里那種擋不住的炙熱是瞞不了人的。趙岩爽跟張曉靜四目對視了一番之後,就自動乖巧的換了位置,坐在未長生跟賀之衍對面。在戀奸情熱跟蜜里調油之間,怎麼說還是坐在蜜里調油旁邊比較順眼吧畢竟這麼長時間以來習慣了也免疫了,而正處于發*期的朱艷濤那滔滔不絕的話題,兩人也實在是有些插不進去。電燈泡也有選擇去照亮誰的權利,因此,當下,兩個人就坐到了賀之衍跟未長生對面,然後沖著兩人朝他們背後怒了努嘴兒,一臉的嫌棄表情。
「這年頭兒,見色忘友的人還真的不是一般的多」張曉靜搖了搖頭,很有感觸的感傷著
「可不是嘛好歹是結伴回去的呀,好歹理一理同伴的人吧」趙岩爽也搖了搖頭,很不滿意的對著對面坐著的賀之衍跟未長生搖了搖頭,「你們兩個也一樣,尤其是你啊,賀學長我可是寄托著市一中531宿舍里六枚女孩子的殷切希望,想要好好的希望你解答一些停駐心中的大疑惑的。以前嘛,總是找不到機會問,要不然就是還沒問就被你給技巧高超的轉移話題了。所以,今天在火車上幾乎可以說是最後的機會了。不管怎麼樣,你都得回答我要不然,我年都過不好,要被六個怨靈追殺到無路可逃的」
這話說的新鮮,搞的張曉靜、未長生跟事件的主人公賀之衍都有些忍俊不禁了︰「你要問什麼?我的存在就這麼的有爭議嗎?」。賀之衍搖了搖頭,很有些受不了。
「廢話」趙岩爽白了他一眼,「現在不是對你大唱贊歌的時間,所以不要讓我再重復的對你歌頌你那無比偉大的種種事跡。就爽快說了吧要不要回答我的問題???」
趙岩爽最後的語氣下的非常之中,再配合著那惡狠狠的凶悍眼神,看得出來真的是下了死心一定要問出些什麼的。張曉靜跟未長生對視了一眼,都捂著嘴笑開了,顯然保持的是一致的隔岸觀火的看熱鬧心情。
賀之衍無奈的笑了笑︰「好了,怕了你了,你問吧」語畢,轉過臉有些嗔怒的對著未長生哼了一聲,明顯對她看熱鬧的表現十分的不爽。
看著他那幼稚到頂端的負氣表情,未長生搖了搖頭,還不待有反應,就被一旁虎視眈眈的坐著等答案的趙岩爽給打斷了︰「行了,行了!你們倆就別在我們這些孤家寡人面前眉來眼去了,還是回答我的問題吧賀學長,你爽快點直接回答我好了,你跟長生到底是怎麼勾搭上的?雖然高中那會兒隱隱約約的有傳言說你們之間有點那麼曖昧,但是因為平時沒什麼交集,所以都沒人相信的。可是今年一上大學,在老鄉會看見你們在一起的場面,天曉得這沖擊性有多大我們宿舍那六個八卦女真的對這個校園第一大八卦好奇的不得了,過年回家的時候,我要是不能給她們一個滿意的答復,一定會被追殺死的!這件事怎麼說也是市一中第一大八卦啊,您老人家就大發慈悲,賜她們爽快一死吧畢竟六個人里頭有四個的青春時期都在崇拜你的歲月中度過啊」
按說這不管怎麼說也是別人的感情,就算關系太好也不能這樣直接的就去過問的。但是經過老鄉會這段時間的相處,彼此之間實在是太熟悉了,趙岩爽也了解兩人都是大方不會對著善意的詢問生氣的那種人,再加上實在是太好奇了,並且負擔著別人的寄托,因此也就管不了那麼多了,直截了當的就問出了口,這一問之下,別說賀之衍未長生了,就連一旁坐著隔岸觀火的張曉靜都開始神情激動的湊過腦袋來了,就期待著賀之衍會怎麼回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