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是蓮姐為了故意給雲香一些鍛煉的機會還是如何,總之從她進了東福樓以後原先排班做早飯的事便落到了雲香一人身上。好在她是那種隨遇而安的人,何況這種事雖然要不了什麼技藝,卻很需要速度,這樣一來也可以鍛煉鍛煉她的反應能力。
對于這種好處多多的事她也是欣然接下了,更何況蓮姐對她態度一直很好,她也不會覺得蓮姐是在故意針對她,相反是在給她機會。
第二日早晨,已習慣了酒樓里生活規律的她,即便前一夜與呂蘭談心而睡得很晚,不過還是到點就照例睜開了眼,草草的洗漱罷了,便連忙匆匆向著廚房去了。
等她到得時候,狗子與巧兒早已忙活了些時候。不過他們兩人是酒樓專門負責早飯的,故而起得比雲香早也是必然的。
只是雲香仍然有些不好意思的吐了吐舌頭,忙擠著笑臉賠罪道︰「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我來晚了……」
其實當她意識到每日都會落在他們二人之後到得時候,已經盡量每天都比前一天早一刻起來,以好配合他們的工作,不過後來她發現不管她起來多早,他們兩人總是已經到了廚房了。她雖然不好意思搞特殊,但是每天做完早飯後,她還有很多雕花的任務要做,為了保存足夠的體力,她經過仔細觀察後,確定了一個很恰當的時間點。
雖然還是會很不好意思,但因為她為人和善,很容易與人打成一片,再加上有蓮姐照顧著,人家自然也不好說什麼。
只是……,雖然她已經很盡力的想要同狗子和巧兒處好關系,但他們似乎總是一副唯恐避之不及的模樣,仿佛對她和顏悅色了就會被別人給孤立一般。總之,一句話就是,她在東福樓無論生活還是工作都是任重道遠的。
見他們二人都也不回的沒理自己,佟雲香無所謂的聳了聳肩,隨即沒事兒一般走到台前將咸菜分好,又從罐子里揀出一些這幾日里她沒事的時候調制的鹽荀干小菜,雖說上不得台面,但總歸好過一年三百六十五天雷打不動的咸菜要好。
等她打理好一切,正要去顧稀飯,忽然只听「啪」的一聲脆響,隨即傳來巧兒「哎喲」的一聲痛呼。
佟雲香被嚇了一跳,隨即忙回頭去看,只見巧兒臉色蒼白的半跪在地上,牙齒緊緊的咬著下唇,仿佛十分痛苦的樣子。
「你怎麼了,巧兒?」佟雲香見狀連忙上前扶住她,一面又用腳勾過不遠處的凳子,想要扶她坐下。隨即又環視了四周,見狗子不知去了哪里,不由大聲嚷道︰「狗子……狗子……」
「沒……事的……」巧兒十分艱難的擠出這一句話,隨即似乎再也忍不住的又「哎喲」了一聲︰「肚子……有點疼……」
她正說著話,狗子恰好听到佟雲香的呼喊也從外面跑了進來,一見巧兒這幅模樣,隨即慌了神一般忙上前道︰「巧兒,你這是怎麼了?剛才不還好好的嗎?」。
「可能是吃壞肚子了,」佟雲香識趣的讓到一邊,讓二狗扶住巧兒,隨即倒了杯熱水遞過去道︰「你先喝杯熱水暖暖肚子,狗子在這里看著,我出去請大夫來……」
「不要,」哪曉得她話音才落,方要抬腳出去就被巧兒拉住了制止道︰「別請大夫……」
「都這樣了這麼能不去請大夫?」佟雲香皺眉的看著她,有些不解的道︰「總不能就這樣干看著你不舒服呀!」
隨著她話音落下,巧兒與狗子都沒說話,正在佟雲香困惑不解的時候,狗子忽而開口道︰「巧兒,你把癥狀給我說說,我出去找大夫抓藥,若是被發現了,我就說是我舒服!」
「這怎麼可以,」巧兒忙搖頭不同意他的提議︰「在酒樓里做事最忌諱的就是身子出事,若是讓蓮姐知道了,沒準立馬就把你趕出去了……」
她這話一說,佟雲香這才反應過來為什麼她方才不肯請大夫。酒樓是做東西給人吃的,如果有人身上帶了病的,自然是晦氣難堪的。
即便是些子很輕微的小病,但是在東福樓這樣人人都想進的大酒樓,你生病歇下了自然就有人來接手了,也許這一接手便是永久接手。而誰又舍得失去這份好活計呢?
想了想,佟雲香隨即問道︰「先別急,巧兒,你先說說你都吃過哪些東西?我以前略略看過一點醫術,這肚子疼也分很多種,若是抓出藥就不好了。先看看是不是吃了什麼不該吃的東西!」
此刻佟雲香的鎮定給他們二人吃了好一劑定心丸,又听她說看過醫術,此時不管精不精,至少也不管三七二十一,先死馬當活馬醫再說吧!
「我……我早上見昨兒夜里客人吃剩下些黑魚,扔……扔了怪可惜的,所以……所以……就……」
「所以你就吃了,」佟雲香聞言不由皺了皺眉,雖然她覺得巧兒這樣做不妥,但是對于他們來說,黑魚是多麼可望而不可即的珍貴,與其說白白扔了,他們自然會舍不得,而把剩下的吃掉︰「難道是因為吃冷的東西了?」
佟雲香不覺奇怪的看了看巧兒,見她確實難受得很,應該不是吃了冷東西就會這樣嚴重的︰「那你還吃過什麼嗎?」。
「也沒什麼呀!」
「不對,」佟雲香怕她疼得難受,隨即轉向狗子問道︰「你應該大清早的便和巧兒在一塊的,你又見她吃過其他什麼嗎?」。
「好像沒什麼了,」見佟雲香一副煞有介事的模樣,狗子也不由完全相信了她,隨即又沉吟了一會,這才恍然說到︰「對了,早上還有些冷茄子,我給她熱了熱也就著吃了。」
「什麼?!」佟雲香听他這樣一說,不覺驚跳起來嚷道︰「你們同時吃了黑魚和茄子?!這是忌諱,難道你們不知道嗎?會相沖的,難怪肚子疼得這樣厲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