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參賽資格?」佟雲湘听徐夫人這樣一說,也終于明白過來她的意思,看了一眼身邊的甄露,她深吸了一口氣道︰「我的確是想要參加這次的廚藝大賽而苦于沒有機會,但是如果您覺得這是對露姐姐的一種施舍,我想我也大可不必接受。」
頓了頓,滿意的看著徐夫人臉色變得十分精彩,佟雲湘拉住想要開口說話的甄露,又繼續說道︰「還有,我想說的是,您對露姐姐的偏見僅僅是因為身份地位的問題,容許我說句難听的話,所謂士農工商,商者可謂是最低之職,試問您又有什麼好瞧不起別人的呢?再者,我也並不認為那些個除了會勾心斗角、你爭我奪的大家閨秀可以和露姐姐想媲美是的,露姐姐的確出身風塵,但舉頭三尺有神明,她自認為做過絲毫違背仁義道德之事。她心地善良、為人賢惠,這樣好的媳婦您不認,我只能說是您的損失也請不要以為她這次為了我的事,請您過來不過是貪圖徐錢財或者勢利,有錢人自去過你們所認為的榮華富貴的日子,我們也樂得過我們所喜歡的平淡、安逸日子」
「你……」徐夫人被佟雲湘這一番話氣得顫抖的手指著佟雲湘的鼻子,半晌沒有說出話來。
甄露見狀不覺嚇壞了,忙看了佟雲湘一眼,示意她別再說了,又趕緊跑上前幫徐夫人拍背順著起到︰「娘,您別……」
「住口」徐夫人見佟雲湘牙尖嘴利,她又不想破壞自己高貴的貴婦形象,只得將這一口惡氣往甄露身上撒了︰「我就說原先子陵那樣听話懂事,怎麼自從遇見你就變成眼下這個樣子了呢?原來他身邊一個兩個盡是這樣的角色,你是個煙花女子出身,我和老爺不計前嫌同意那你入門,你卻偏偏教唆子陵想當正室,真是笑死人了,世間誰會讓一個出身勾欄的女子當正室?說出去你自是臉上有光的,可我徐家列祖列宗丟不起這個人不要仗著你肚子里有幾兩肉就以為可以為所欲為,別的大家閨秀又怎麼了,他們再不濟也好過身家清白」
說著,仿佛嫌惡似的看了甄露一眼道︰「別叫我娘,你一天沒踏進我徐家的大門,那就不是我們徐家的媳婦」
甄露听徐夫人這樣說,臉色不覺變得非常難看,見佟雲湘張口要替她說話,她連忙擺擺手示意佟雲湘不要說話,又陪著笑斟了杯茶水道︰「夫人您可能是誤會了雲湘的意思,她只是不清楚其中的大概所以才說出這樣的話來,您是長輩,自然是大人有大量,不與我們晚輩計較什麼的對不?」
頓了頓,又忙向佟雲湘招了招手道︰「雲湘,你快去做兩樣拿手的糕點來讓夫人嘗嘗,你的手藝絕對是沒話說的,我和子陵都很看好你哦」
說著,還不忘沖佟雲湘眨了眨眼。可是她的樣子看在佟雲湘心里卻覺得酸楚極了,這個傻甄露,為了能給她得到一次參加比賽的資格,不惜這樣對著徐夫人委曲求全,忍受這樣莫大的屈辱與辱罵。
她這樣大的一份情叫佟雲湘情何以堪,佟雲湘不是不知道甄露與徐子陵經過多少的艱難困苦才走到今天這一步,她不希望甄露為了她而被徐家人認為是為了他們的錢財活的得到某些好處。甄露和徐子陵是真心相愛的,他們為了自己的愛情一直堅持著不願妥協,可是眼下卻為了她的比賽事情而甘願就這樣妥協,這讓她真的感動得不知該如何是好。
嘆了一口氣,她不想甄露的付出而因為自己的不配合換來白白的浪費,但也不想甄露為了她而受到這樣的罪,佟雲湘最終是嘆了口氣看著徐夫人道︰「徐夫人,對于您肯給我這次爭取的機會我很感謝,但是我想說的是這次的事其實是與露姐姐無關的,您說對嗎?所有的事情一碼歸一碼,我不希望露姐姐因為幫我而讓您對她產生不好的印象,以為她是有所企圖或者其他什麼的。」
她話音方落,就見徐子陵走了進去,臉色平靜的走到甄露身邊,扶著她到一邊坐了下來,卻也什麼話都沒說。
甄露見他這副臉色,怕徐子陵在心里生悶氣,不覺忙低聲說道︰「子陵,沒事的,你方才……夫人已經答應給雲湘一次機會了。雲湘正準備出去做點心的,你就進來了。」
「恩,我明白的。」徐子陵拍了拍甄露的手,示意她自己沒有在意,隨即平靜的看向徐夫人道︰「娘,方才該說的也都說了,你若是同意便好;再者這件事是我自己想著要請家里幫忙的,露兒她一直怕麻煩到你們,覺得很不好意思,有什麼要怪的你全都怪在我頭上好了。」
徐夫人听徐子陵這樣說,不覺緩和了臉色沒有出聲。畢竟血濃于水,就算她如何不喜歡甄露,但是她也不想為此讓自己的兒子徐子陵對她產生埋怨或者不喜歡,因而終究是點了點了頭對佟雲湘道︰「你說的對,一碼歸一碼,也許是我一直以來對甄露的偏見太深。但是不管怎麼樣說,我不可能通過關系讓你無緣無故頂掉本來已經訂好的名額,機會我可以給你,能不能爭取到這次的名額關鍵還是看你的本事。」
「這個我自然明白的。」佟雲湘听徐夫人這麼說,不覺笑了笑點頭回道,隨即由甄露帶著她去了廚房里做點心。
因為這次能得到徐夫人的肯定,對她參加比賽是至關重要的,所以佟雲湘自然也半點沒有馬虎,認認真真的做了些梅花糕和桂花糕,基本上都是她拿手的小點心。對于點心來說,第一,貴在精致,功夫半點馬虎不得;再者,味道要獨特,口感嘗親來清新,所謂甜而不膩說的就是這樣的道理咯。
「你怎麼都不告訴我徐夫人的事呢,真是的,平白苦了你。」在等著糕點蒸熟的期間,佟雲湘不覺拉著甄露的手坐在桌邊說道。一想起甄露為了她受的那些委屈,佟雲湘便是打從心里覺得對不起甄露。
甄露听佟雲湘這麼說,不覺有些不好意思的低下頭攪動著裙擺道︰「原本我是想給你一個驚喜的,因為听子陵說你為了參加比賽的事很是苦惱。子陵本來就一直在說他家里是有名額的,那個時候你已經去鸞城了,我們就商量著等你回來之後再去徐府上提這件事。只可惜,本來想的好好兒的要給你一個驚喜的,沒想到卻被我給搞砸了。」
「哪里是被你搞砸了」佟雲湘捏了捏甄露的手說道︰「分明是我自己不知好歹,壞了你的事。」
說著,她也忍不住嘆了一口,這才繼續道︰「再者,我也是在不希望你為了我而被他們想做是那些貪圖權勢、富貴之人,露姐姐,你人那麼好。他們看不見你的好,是他們沒福氣,你別把徐夫人的那些話放在心上。而且,喜歡你的是子陵哥哥,和你過一輩子的人也是子陵哥哥,有他就夠了。」
听了佟雲湘這樣一番推心置月復之言,甄露不覺哽咽的點了點頭,緊緊的握住佟雲湘的手,過了半晌這才道︰「雲湘,我和子陵的事當初本就是多虧了你的幫忙,謝謝你一直這樣幫著我,這也就是為什麼這一次比賽的事我和子陵無論如何都要幫你的原因。」
「我知道,我知道,有你這些話就夠了,」佟雲湘抬頭沖甄露緩緩的展開真心的笑顏︰「而且這一路走來,你和子陵哥哥對我的幫忙也不少,咱們是一家人,沒有說誰欠誰。」
「恩,咱們是一家人。」甄露聞言不覺點了點頭,抬手拭去眼角的淚花。
佟雲湘笑了笑,隨即轉頭去看灶上,看點心已經差不多了,不覺站起身道︰「好了,咱們別說了,糕點都做好了,快些端過去讓他們嘗嘗,成敗可就在此一舉了。」
說著,便走過去將糕點取出來,接著便和甄露一起將那幾盤糕點端到了前廳去了。兩人走進去時見此刻前廳里竟然多了個威嚴的中年男人,年紀與徐夫人看上去大概比徐夫人年長四五歲左右。
「公公?」甄露看著不覺一愣,隨即忙挨著佟雲湘低聲說道︰「這個是公公,沒想到他也來了」
說著,便和佟雲湘一道上前去,將糕點擱在茶幾上,對徐老爺說道︰「公……不,徐老爺,您怎麼也來了?」
「怎麼,這里不歡迎我麼?」徐老爺聞言看了甄露一眼,隨即反問了一句道,但是看臉色也沒有不耐煩或者不喜之意。
「我當然不是這個意思。」甄露連忙擺擺手解釋著說道︰「只是您平**事務繁忙,我沒想到您會過來。」
「我听說你們來了個廚藝了得的朋友,所以特地趕過去嘗嘗。」徐老爺說著轉頭看向佟雲湘道︰「想必這位姑娘便是無道大師說的那位姑娘吧?」
「無道大師?」佟雲湘聞言不覺甚是疑惑,她的確認識無道大師,但是無道大師這會子不是正在靈隱寺講法麼,而且無道大師又是怎麼會知道她想參加比賽而苦于沒有資格的呢?難道說是沈言鴻說的?
這樣想著,想必也只有沈言鴻這一個的可能性了。因而佟雲湘不覺落落大方的點了點頭,走上前將點心往前推了推道︰「雖然不知道我是不是無道大師口中說的那位姑娘,但是我的確是有幸與大師有過一些接觸的。」
見佟雲湘舉止大方,好不拘束做作,徐老爺不覺滿意的點了點頭,隨即低頭去看佟雲湘坐好的糕點。
「這個是桃花糕吧?」徐老爺一面看著,一面說道,只見那桃花糕粉女敕當真有如三月綻放的煙花一般。隨即夾了一塊拿起來嘗了嘗,一時只覺唇齒留香,就有如置身在漫無邊際的桃花林中一樣,柔軟沁甜。
「不愧是無道大師推薦的,手藝當真了得。」徐老爺倒是很是滿意的樣子,又夾了一塊桃花糕放在嘴里,連連的贊嘆道。
徐子陵見狀不覺挑眉笑了笑,沖佟雲湘說道︰「我爹平日里最不愛吃的便是這樣甜甜得小東西了,沒想到你的手藝竟然讓他贊不絕口的,當真是難得」
說著,又看向徐老爺道︰「怎麼樣,爹,我就說過雲湘的手藝比起我們店里的師父來絕對是有過之而無不及的,讓她代表我們去參加比賽絕對沒有問題的。再者,若是她進入了殿前比賽,對我們酒樓的生意好處也是很大的,這樣互利雙贏的買賣還有什麼好猶豫的?」
他說完,不覺朝佟雲湘揚了揚下顎,那意思就仿佛是在說,看吧,我就知道你行的。佟雲湘見狀不覺抿嘴一笑,看著徐老爺和徐夫人道︰「我是沒有意見的,就像子陵哥哥說得互利雙贏嘛,對大家都有好處的事誰會拒絕呢?」
徐老爺倒是也沒怎麼猶豫,再者佟雲湘又是無道大師推薦來的,就算是賣這個面子給無道大師也是必要的,因而便笑道︰「那就這樣定了,等下我會把你的名字、資料報上去,到時候比賽的時候你就代表我們酒樓去好了。」
「真的嗎?」。甄露听徐老爺這樣說,不覺是打從心里為佟雲湘感到開心,不覺忙拉著佟雲湘的手道︰「恭喜你了,雲湘,你終于夢想成真的。」
「是啊,這次的事還要多謝你呢」佟雲湘感激的望著甄露說道,若不是甄露去求徐夫人,她又怎麼會得到這次機會呢?
「好了,既然這樣那我們就先走了。」徐老爺解決完了佟雲湘的事,因為要趕著去店里,便起身說道。
說著便與徐夫人一起向門外走去,走了幾步,不覺又停在門口轉過身對甄露說道︰「對了,露兒你有了身子,日後凡事要仔細一些。還有,以後就叫我老爺那樣見外了,子陵怎樣喊我,你就怎樣喊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