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她穩下腳步看清楚那個和尚的時候,他的臉已經猛地出現在了眼前。
他飛了過來,不帶一絲風。
或者可以說是飄過來的因為他看起來毫無重量。即使早就知道這七人冢妖邪異常,不可能有活人,這個和尚也必然不是人類,但是咋一見到他那雙藍色的雙眼時候,花容還是禁不住涌起一股冷意,肆虐了全身。
他的眼中有毒
「你,不要靠近我。」她跳躍著後退了三四步,手指迅速結了一個截魂印,雖然可能沒用,但是心里比較好受,屬于一種自我心理安慰。
然而可怕的感覺沒有消失,那和尚的眼仿佛在凌遲她一般,從上到下,寸寸尺尺,無一不痛。而且還有一種奇異的感覺,被他盯過之後,全身的力氣似乎消失了,能量化為烏有。
很快他逼地更近了,帶著一絲奇異的笑︰「女人,很久沒有女人了。」然後嘴巴一動,舌頭劃過嘴唇,帶著幾分輕佻,閃出幾絲晶瑩。
他那架勢是要將自己拆吃入月復麼?花容警覺起來,但是回頭看,卻發現背後已沒有了路,森林變幻莫測,似乎是一張黑黝黝的大口瞪著她自投羅網。
前進,大約會被吃掉。
後退,又沒有了路
突然她雙眼一閉,雙腿使勁一蹬,高高躍起,朝那奇怪和尚的方向沖去。要沖出一條路來,她想起那笑香指是幻形,或許這和尚也是。
無數的冰塊尖刀仿佛有著靈性的暴風驟雨呼嘯著一路,空氣中流動著血腥的味道,血色飛濺,她過往的一路便是一地被破碎的小鬼尸體,滿地是黑色的血,濃稠而腥氣。
那種被監視的感覺,那種星星點點疼痛的感覺,都是它們的關系吧,所以要先解決這些爪牙。
「哼,不過爾爾。」挑起嘴唇,花容慶幸學會了光明術。
然而,變故突生。
一只本該被制住的小鬼忽然一躍而起,口中尖利的牙齒爆出,一下子將她撲倒在地,尖利的牙齒抵在她雪白而脆弱的頸項上,喉嚨里發出威脅的嗚嗚聲,那聲音幽怨中帶著絕望,令人頭昏目眩無法抵抗,只能昏昏沉沉任其所為。
其它的小鬼見突然形勢轉換,也開始嗚嗚咽咽的慶祝起來,一時間整個森林仿佛一片奈何地獄,四處是鬼哭狼嚎的慘厲之狀。
花容要瘋了。
那只鬼得意洋洋地將尖牙靠近花容的脖子打算美美享用一番,突然那一直默不作聲的和尚眼眸中一道藍光閃過,手一揮,那小鬼一聲尖叫,化作一攤腐水,噗地暴裂了。其他躍躍欲試的小鬼登時也懵了,紛紛停住不動,嗚嗚嗚地哀嚎著。
可怕的和尚,花容的的手心里冒出汗來,她想起身逃走,可是手臂卻仿佛被土地定住了一般不能移動分毫。那和尚躍過來,蹲子慢慢低下頭,掐住她光潔的下巴道︰「很香,很香。」他迷醉一般嗅了嗅眼前人的氣味,伸出舌頭似乎想要舌忝她。
呸,花容頭一歪,直覺一股惡心。
她此時才看清他的模樣——莫名可怕
一雙斜長的眼楮上挑,帶著一股子搖曳氣息,整個面目很俊朗粗獷,但是無時無刻都散發出鬼魅的氣息,真奇怪當時怎麼會看出慈祥來的?他是那麼的邪氣,那麼的妖邪。
一襲黑色的袍子斜斜敞開,露出胸口的肌膚,是性感的蜜色。腰部用一根白色的帶子斜斜系著,不羈而灑月兌。
最可怕的是那雙眼,以及那深埋在那雙深藍近黑的豎瞳中的強烈的佔有、掠奪和……。
「咳咳咳。」花容突然咳嗽起來,那和尚歪頭躲過她的唾沫道。「想死嗎?」。
搖頭。
「想死嗎?」。他又問一遍。
「搖頭。」
「想死嗎?」。
「……」花容開始懷疑這個和尚是不是腦子有問題,一句話要問三次嗎?她憤憤地抬眼看他,然後驚呆了。眼前人居然出現了三張臉,不斷幻化著,每一張臉都有一個表情,一個慈祥,一個妖邪,一個沉默。
「你是?」她剛要開口,背後響起一個聲音,是笑香指的,回頭看卻是那只白貓,它的頸子掛著一個小小的鏡子。「還好你這個禿子還未統一想法,還好還好。」貓的身上傳出男人的聲音,花容感覺全身涼颼颼的,尤其眼前還有這麼一個三面怪人。
「什麼事?」突然三臉和尚恢復了平靜,三臉合一幻化成一張平靜的臉。「笑香指,又要和我搶東西麼?她是我的。」
貓︰「你不能殺她,密陀,此次我用千水葫蘆和你換如何,這個丫頭給我。」
和尚藍眸半眯,嘴角輕輕一挑︰「笑香指,你又有什麼好法子了麼,你次次想逃出去次次失敗,你難道還未死心,這次又有什麼新的伎倆了?」言語間竟然含了一絲輕視。
貓的聲音帶了一絲不滿︰「密陀,你願意在此死等何須拖累與我,你那人格分裂還沒好麼,是不是那幾個弟子的靈氣吸收不暢,副作用了,哼哼。」這個密陀和尚殺人如麻,曾有過幾個試煉弟子被他殺死煉化,連一絲渣渣都未留下,而他也因為靈力太駁雜而產生了人格分裂,一到激動時候,就會化作許多面貌,仿若惡鬼修羅。
藍眼和尚似乎被貓語戳到痛處,突然暴怒,一把撈起花容幾個躍起將它遠遠拋在後面。「笑香指,你就死了心吧,我吸取靈力是為了保持活著等主人回來,倒是你這個叛徒,時時刻刻想著逃走,真是沒用」
說完已經不見蹤跡。
白貓喵嗚一聲正要追趕,突然身子一震停下了,鏡子的那頭,妖媚的男子模著長長的頭發呢喃︰「哼,你既然不肯,那我便不客氣了。」
說完他做出一個美絕人寰的笑容來,傾國傾城。「雪團,去幫我拜訪一下枯葉三千,她,應該很無聊吧。哼哼哼哼哼……」
白貓听到了主人的指令,喵嗚幾聲,迅速朝著一個方向跑去,那些本是黑澀澀的森林突然交錯地閃開,化出一條細細的白石頭路來,白貓跑過後,那條路又隨著白貓的步子又漸漸合攏,最後歸于一片漆黑。
耳邊是呼呼的風聲,花容被背在和尚密陀的肩上,樣子可憐像個麻袋,但腦子卻迅速思考著。
從剛才的對話中,她有些猜測出這七人冢的大概格局了。
笑香指與密陀互相認識,笑香指是七人冢其中一個墳墓的主人,那麼這七個人也可能互相認識的了?他們很可能就是那次大戰中失敗的那個妖魔的部下,戰斗失敗後他們就被封印了,不過可怕的是,听和尚的意思似乎那個惡魔,要卷土重來?
不,這不是眼前最緊要的事情花容搖搖頭,他們似乎還不是很團結啊,所以自己還有機會……
一定有的……嘿嘿嘿,趴在肩膀上,花容裂開了嘴。「嘿,銀子……」她悄悄給袋子里早就蠢蠢欲動的某只傳了個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