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仙閣,天雲宗最高處,雲霧彌漫,間或可以見到金黃色的靈氣幻化做一絲一絲的圓環將建築物包圍著。
走在長長的白玉石通道上,花容面無表情,周圍可以見到一些御劍飛行的青衫弟子,她猜測那些大約都是玄德的嫡系弟子了,長仙閣並不是人人都能靠近的。
「這位同門,請止步。」果不其然,待到她靠近長仙閣的大門時候,突然走出一名青色長衫的女子上前阻止她,只見那女子生地十分英氣勃勃,咋一看以為是男子,只是聲音清脆,听來絕對是女子。
「我是紫檀真人門下弟子,有要事求見掌門的,勞煩師姐通傳一聲。」花容眼皮抬了抬,見她大約三十許人,估模了一下稱呼後便錯過女子擋著她的手就要進去。
「這位同門請守規矩」見花容態度冷漠,那女子也面色不善起來,抽出手中的長劍就要擺出架勢,也不管天雲宗不許弟子私自打斗的規矩,就要開打。
「在情緒不好的時候,做什麼事情還是三思為妙。」眼見著一場禍事就要發生,突然一個柔和的聲音傳來,花容與那青衫女子一同止住手勢回頭看,卻是高岩。
「高師兄」花容收回鴛鴦環,沉聲說。「我是有事找掌門,這位師姐卻存心阻攔。」
「哪里,小高你不知道,明明是這個死丫頭擺出臭臉,僭越規矩,如此行為是要受到門規處置的。」青衫女子鼻孔輕輕哼了一聲,面上卻是柔和了許多,似乎對高岩不陌生,說起話來也熟稔地緊。
高岩見有緩和的勢態,忙拱了拱手道︰「是是是,芸環師姐教導地對,大家都平心靜氣好不好,修煉之人最忌情緒波動,對皮膚也不好啊,會長皺紋的,到時候多少瓶天仙玉環露也不頂用啊……」
許是高岩嘴皮子討人喜歡,又許是芸環感覺和小一輩的鬧起來丟臉,于是擺擺手道︰「罷了罷了,我可沒有閑工夫與你扯嘴皮子功夫。」說道這里芸她突然拍了一下腦袋。「對了,提起天仙玉環露我之前向一敏定的三瓶還沒有給我,小高你這麼一說倒是記起來了」
花容語氣帶著揶揄傳音給高岩︰「高師兄,你可真是善解人意。」可不,三兩句話就能把一個暴走邊緣的女人安撫,不得不說也是一種絕佳的能力。
高岩卻沒有理會她的話,而是對著芸環微微一笑,扯過花容的袖子道︰「我的小師妹入門不久不懂規矩,實在是很抱歉,那麼就不麻煩師姐了,我們這就走了。」花容都來不及說個「不」字,就被扯走了。
「師兄,這個恩情我會記住的。」
走在回紫雲崖的山路上,微微的山風吹來,花容擦了擦額頭的冷汗,長長地吁了一口氣。
事實上在高岩剛剛叫她師姐後她卻是是出了一身冷汗的,忙嘆自己太大意,看東西看表面,忘記了修仙界藏龍臥虎,實在是不能以外表來看人的,有時候一個靈根加上機遇比較好的修真者可能只有十幾二十歲,修為卻達到了築基,有時候一個靈根差機遇又差的修真很可能一輩子都不會築基,直至白發蒼蒼,所以說,若不是高岩的及時出現,心思混亂的她很可能就和青衫女子大打出手了,後果很可能就是重傷。
高岩低頭看了看花容,模了模她的秀發道︰「小孩子家家的,說什麼呢。」他笑起來的時候眼角有淺淺的魚尾紋,但是看起來卻很和善,花容一時間想起了七人冢中听到的一句話,有關高師兄的話——那個人當年的是那麼的風華卓絕
他是為了什麼舍棄了那些呢?俊美的容顏,卓越的修為,還有許多她根本不可能知道的,為什麼呢?
絕對是十分嚴重的一件事。
看著高岩褐色的微微笑的眸子,花容疑惑萬分。
「怎麼了?小十七,看著我一個幾百歲的老頭子做什麼,哈哈,不過即使被美女看我也是不會臉紅的,我的皮可是有幾百年了,厚的很呢。」他輕聲笑,帶著一股子瀟灑與愜意。
就這麼看著他笑了一會兒,花容咬著嘴唇像是下了什麼決心似地突然說︰「高師兄,你能告訴我真相嗎?」。
「……哪個……真相?」高岩的身形定了一會兒,略帶艱難的回答。
「百年前魏靈樞前輩的,還有最近景言師兄的,還有……你在七人冢之中到底知道了什麼,要改頭換面,抹殺原來的自己到一干二淨」最後的話她是用盡全身的氣力說出來的,最近這些問題快要把她逼瘋了,不止是景言的問題,玄德給她的任務她越想越不對勁,只覺著越走越像是往著一個深不見底的漩渦在行進,她很不安。
剛才她闖去長仙閣就是想和玄德攤牌,可惜遇到那個師姐阻攔,不過現在想想好在她阻止了自己,否則按現在想來自己很可能被殺人滅口了,能讓高岩不惜抹殺原來自己的秘密,因該是關系到天雲宗核心的了吧。
「你,知道了?」高岩听到七人冢後眼神黯淡了一下,過了一會兒嘴角翹起帶著自嘲似地道︰「是啊,你能活著出來,當然知道了,我早該知道的。」
「請告訴我師兄,我不會說的」花容眼中透出一股堅定的光,高岩知道推月兌無用,于是嘆氣道︰「好吧,其實也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情,我不過是惜命而已。」
「我當年本名常少峰,本是修仙名門之後,天資也很好,入了天雲宗後發展亦是十分地順利,可惜一次遭人暗算被罰去七人冢,我當年只當普通試煉並不擔心,可是入了那里才知道一切並不簡單。那原是一個魔窟」
「當年魏靈樞前輩引起的大戰我雖然有參加,但是並不了解後來的處理,只道是魔門都被封印起來,再也不會危害蒼生,魏前輩作為叛徒亦是被封印,可是進去七人冢我知道了一個完全不一樣的真相。」說到這里高岩面色黯沉,似乎在做激烈掙扎。
不過沒過多久他就繼續說了,花容也松了一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