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何鐵柱兩口子面色有異,花容心里也有了計較,幾年經歷,她不再是十幾歲的小孩子,兔子急了也會咬人,何況是人。
當下她便笑了笑,說了聲我回屋了,只是臨走了手指不經意地拂過門栓,指尖熒光微微一閃。
何鐵柱與何大娘見這位仙師似乎並未察覺異樣,也松了一口氣,突然何大娘微微動了動嘴唇,似乎想說什麼,卻被何鐵柱瞪了一眼,愣是屏住了沒開口。
此時花容突然在門口住了腳,嘻嘻笑道︰「大娘,你有話與我說?」
這話讓兩位莊稼人驚出一聲冷汗,這仙人果然神通,便是背著也能看見動靜啊,何鐵柱卻還是死咬著嘴不松口︰「仙師,老太婆因小女的事兒成日里神神叨叨,你莫要怪罪啊。」
說完臉抖了抖,硬是擠出一個笑容來,花容本也想笑一笑的,可此時她笑不出了,只見何鐵柱臉上的笑容凝固了,漸漸,化為一種她熟悉的神色,這神色,下山後她見多了
死相
何鐵柱臉皮上的皮膚似乎被某種強大的力量拉扯著,飛快地破碎,剝落,他本來是極瘦的一個人,可如今猶如打了氣一般膨脹、鼓起,最後 地一聲炸開,化為一片血渣,消失于天地間。而這屋里的一切家具器物被沾染到之處瞬間化為漆黑,發出難聞的腐臭之味來。
花容反應快,她一把拉起驚恐萬分的何大娘,快速念起咒訣,祭起結界,才勉強抵御住這爆炸強烈的沖擊力量與血污。
也不管真相如何,這里斷然再不能留了,花容皺了皺秀眉,手指按住何大娘的百匯的穴位輕點,發覺此處尚有活氣,看來她還活著,于是朝著她的頸部輕砍,何大娘登時暈了過去。
方才她看見何鐵柱的時候便有疑慮,感覺異樣,卻不料他竟是活死人,然而這活死人卻比當年山下歷練鎮子上的高明許多,所以她才沒有及時看出。而剛才她指尖的動作,亦是為了感覺一下這屋子是否還有人氣,她明明感覺到人氣的,才會打算暫且觀望,如今想來,卻是中了計了。
何鐵柱死了,何大娘卻沒死。一死一活,混淆了她的視听,只是究竟是誰好計謀,竟然設得這樣一個陷阱來誆她,卻不得而知。
不過半年光景,失去了天雲宗庇護的這世間竟然紛亂至此了麼?
也罷,這世間的事情,原就不是她這個小小的修真能管得,管得了也要有命管。
嘴角一挑,輕笑一聲,花容夾著何大娘飛速向著一處地方御劍,隨著她的離去,何家的宅子也在一片大火中化為烏有, 啪啪的聲響,紅艷艷的火光,映著一個人的臉龐,格外的白。
「君上,咱們就這麼放走她嗎?」。一名驢臉青年彎腰駝背地請示。
「不要多嘴。」冷酷的聲音響起,驢臉青年登時被掐住脖子,呼吸不得,眼見著就要斷氣。這時候那被喚作君上的人才手一松,他才落下了地,模著脖子喘氣。
「若是多嘴,下次就不會松手了。」
「是是是,是是是……」
花容帶著何大娘,本以為會遇到一些麻煩,誰知竟然一路暢通,那些臆想中的攔路打劫、劫財劫色、劫而不得……好吧,一點兒都沒有出現,實在是辜負了花容最近突飛猛進的功力。
大約是人總是要在逆境中成長,離開了天雲宗的花容靠著玉靈犀與里頭的花花草草,過低倒也不算太差,她餓了便喝自己釀的果汁,餓了便吃水煮菜,只是出門打理生活用品時有些危險。
畢竟成為頭號通緝犯的日子不是人人適應的。
最近還流傳出消息說天雲宗第一美男子修真青木就是被她這個狐狸精給殺死的。
實在是欲加之罪何患無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