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台山峰頂,是一大的離譜,清澈見底的湖。
此湖被稱作「天湖」,而天湖之上,坐落著四座島嶼,島上氣候分別為春、夏、秋、冬,萬年不變,而這四座島,與這一汪大湖,便是天闕門。
天闕門內,共有四府︰春島之上月闕府——初級弟子生活之處;秋島之上日闕府——中級弟子生活之處;冬島之上天闕府——高級弟子生活之處;夏島之上中府——發布門內大事與比武之處。
四府上空皆有六面巨大的鏡子法寶,它們白日里懸在天空采集日光,到了夜晚便將白日里采集到的日光發散出來,晚間站在島上向上看去就好像是天上有七輪明月一般,將整座島嶼照得異常明亮。無需點燈,環保節能。
每座島中各種衣食住行設備俱全,天湖之中還有無數種模樣各異的水中生物,甚至還有蛟龍,這天闕門倒是的確神奇有趣的很。
登上山頂,入了山門後,墨楚雲馭飛劍帶著白夜參觀了一圈天闕門之後,回到山門,將被放在那里依然昏迷著的周天然弄醒。
這邋遢大叔叫醒別人的方法很是過分——將周天然的衣服拉下,在手心幻了一團火苗,燒她的胳肢窩。
可憐的周二小姐剛長出來的兩三根腋毛就這麼香消玉殞了,接著小火慢攻,周二小姐腋下的皮膚也開始發焦變色。
連白夜看的都覺得很痛,皺眉︰「男女授受不親,這樣不好吧?」
墨楚雲撇嘴不屑道︰「都看過了,還有什麼授受不親的。」
周天然白女敕脆弱的胳肢窩在那小火苗的摧殘下,約有五角硬幣那麼大的地方都已經變成金黃色了,她才感覺到痛苦似的,總算是把眼楮張開了。
稍微清醒過來一點後,腋下的疼痛洶涌而至,疼得周天然嚎啕大哭,罵聲不止︰「我就說你不像個好東西!掉賊窩了!好疼啊!爹!娘!快來救然兒啊!!!」
墨楚雲堵著耳朵,從懷中掏出一瓶藥膏丟給白夜︰「吵死了吵死了!快把這藥給你家二小姐抹上,讓她閉嘴。」
白夜接過那上面寫著「生肌散」的小瓷瓶,連忙小心翼翼將藥膏涂在了周天然腋下燒傷的部位。
那藥膏很神奇,涂上之後,那被燒焦的皮膚頃刻便龜裂剝落,被一塊粉女敕的新肌膚所取代。
墨楚雲冷漠地看了一眼疼得呲牙裂嘴滿頭大汗的周天然,冷哼︰「死肉給你剝去了,但新生出的皮膚在未真正痊愈之前依然會疼痛難忍,算是給你個教訓,以後記得對門內長輩禮貌些。你也就是惹了脾氣最好的我,若是換做其他師叔……他們的招數絕對會令你生不如死。」
周二小姐極不服氣︰「本小姐何時惹了你了?!」
「你在我面前敢自稱‘本小姐’,還敢稱呼本師叔為‘你’,這就足夠關你三天禁閉思過了,沒有禮貌的東西!」
墨楚雲的臉一下子沉了下來,他的眸子里頃刻布滿殺意,那種眼神很恐怖,嚇得周天然緊閉嘴巴不敢再開口吐出一字。
接著,墨楚雲忽然搖頭微笑,卸下了那股子嚴肅凶悍的派頭︰「我是不會這麼較真稱呼啦!方才我說的那句話是管理初級弟子的月闕府師父,也是我的師兄‘墨汶’才會說出口的。墨汶也便是你們今後很長一段歲月里的師父,他脾氣很差,嚴厲古板,我這也算是給你們預防一下了。」
說到這,墨楚雲一指山門前的湖面上通往春島的水上長橋︰「過去就是月闕府,你們走到橋的終點,自然就有人迎接你們。而我,還有其他事要做,今後你們就是我的師佷了,再相遇可要老老實實叫師叔!」
說完,墨楚雲轉身下山而去。
徒留一臉不甘心的周天然和面無表情的白夜,站在通往春島的長橋這端有些遲疑。
周天然遲疑了兩三秒,而後一跺腳,大步邁上了長橋。
白夜則是擔憂地一直望著墨楚雲下山的方向。
她的劍竟然就被那邋遢大叔這麼輕易拿走了!可是那劍不是好寶貝麼?萬一被那大叔私吞了怎麼辦?她找誰說理去?!
但仔細想想,她如今這麼小的年紀,雖說力氣高于同齡人許多,對一些合理利用身體的小技巧也很精通,但如今的她也的確不適合那麼重的劍,帶在身上對她來說著實是個累贅。
算了……信那大叔一回也好,反正那劍是白得的,丟了她也不會多心疼。
想通之後,白夜也向那春島走去,胸中充滿對接下來天闕門生活的期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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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小姐周天然與白夜到了月闕府後,被一比她們年紀還小許多的師姐帶去了島中央的大學堂,大學堂內坐著四個氣宇非凡的長輩。
由那月闕府的師父發了道服、木劍、《天闕門弟子守則》、《初級五行咒》後,周天然已經改了道姓更全名為「白天然」,被師姐領回她的弟子房去了。
白夜卻還留在月闕府的大學堂上,接受四位天闕門長輩的輪番眼神攻擊。
四位長老盤腿並排坐在一地台上,看向面前不知所措跪在那里的白夜,神情都很詭異。
坐在最左邊的是天闕門掌門人,墨傾塵。他雖然皮膚非常好,模樣不過才十七八似的,但氣質和神色動作很明顯就暴露了他已經是快四十歲的男人了。他看向白夜的目光是好奇,並無惡意,似乎單純只是從白夜身上看到了有趣的東西,想要去了解一番。
墨傾塵的右邊是他們墨字輩的大師兄,墨汶。看上去四十出頭的模樣,蓄著寸把長的山羊胡子。他雖然是大師兄,但因為根骨一般,這些年來一直在墨字輩中都是實力最差的,並且與那些師弟師妹們的實力只會越差越遠。他看向白夜的神情很嚴肅,包含著無邊的憤怒,像是看到了滅門仇人似的。
左數第三個,是月闕府的師父,墨靈兒。她是個美艷的女人,看上去二十來歲,很年輕,也很美貌,但卻邋遢無比,比她那像乞丐般的墨楚雲師兄沒好到哪兒去。她的坐姿最隨意偷懶,手中還捏著酒葫蘆,一口口灌著酒,臉頰喝的通紅,雙眸微眯不知在想什麼。她看白夜的眼神里沒什麼感情,但充滿了看待一個笑話般的諷刺感。
最右邊的是天闕府的師父,墨央。是個年紀不大的少年,今年才不過十四歲,但他卻是氣勢最為凌厲冷傲的一個,也是墨字輩實力最強的那個。他面容如冰,下巴微揚,看白夜都不用正眼,充滿鄙夷之感。
沒人問她任何問題,也沒人開口主動告訴她什麼,氣氛似乎凝滯住了一般,尷尬無比。
被圍觀了良久後,掌門人墨傾塵終于笑著開口了︰
「既然你姓白名夜,那便不用更改道姓,直接叫本名就好了。」說著,他扭頭看向一旁墨汶,「師兄,收了她吧。」
墨汶一听掌門人願意收下白夜,竟勃然大怒,指著白夜的鼻子吼道︰「開什麼玩笑?!胡鬧!這孩子的靈脈全然是死相,比一般凡人還不如,你教她來我天闕門學些什麼?!這種狗屁不通的天資,不如去山上砍柴!修什麼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