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夜一听,愕然︰「止戮?!咱們祖師爺所鍛造的那兩柄仙劍中的陰劍止戮?」
相傳,天闕門祖師爺造過兩柄分別名為「葬戈」和「止戮」的仙劍,而祖師爺他靠的就是那兩柄仙劍最終得道成仙,那對劍自他飛升之後便下落無蹤,至今已消失數百年之久了。
雖然未親眼見過,但墨央愛劍如痴,整日除了修煉就是沉溺在他的鑄劍房里研究各路名劍,他說那是,十有八九它的確就是。
見白夜一絲懷疑都沒有,墨央勾唇,露出一絲似有若無的笑︰「看來,那少年才是你命中注定的雙修對象。」
對「雙修」二字,白夜如今已經麻木了,她點了點頭,波瀾不驚︰「看來我又多了個雙修對象,我還真是個罪惡的女人。這次又是因為什麼理由?」
墨央的目光跟隨那柄止戮劍上的藍光而動,他認真而又痴迷的凝視著那柄止戮,淡淡開口,順便回答著白夜的問題︰「你乃是葬戈劍之主,而葬戈與止戮,本就屬雙修仙侶所用。」
白夜甚為迷惑︰「……主人?那種傳說中的寶貝,我連它長什麼樣都不知道。」
墨央不舍的將目光從煙月手中那柄耀目的藍劍上移開,他眯起眼楮,認真的凝視著白夜。
許久,他一字一頓對白夜承諾︰
「紫珀師叔說過,只有你能做它的主人。我會讓你得到葬戈,無論……付出多少代價。」
「……」見墨央的神情嚴肅的過分,白夜愣了,更加覺得哪里不對勁,「小師叔,到底怎麼了?為何你們今天這麼奇怪?」
墨央眉頭緊皺,雙唇微張,似乎有話欲出口,但卻又戛然而止,最終只是強行恢復一臉冷漠︰「……何處奇怪?勿要胡思亂想。快看寒如凜他們斗法,這可是兩大門派間的比試,你仔細看該是能從他們身上學到些什麼。」
雖然知道墨央是故意轉開話題,白夜卻也不知該如何繼續纏問下去,只得很憋悶的看起那兩個男人的打架。
不過這一看,白夜就入了迷。
高手打架,和月闕府一群三腳貓的比武就是不一樣。
仙劍派,如其名,御劍如仙,出神入化。一劍在手,以一化百,以百化萬,不過睫動之力,卻能瞬息間千變萬化。仙劍弟子以劍為兵,又可為護,還可布法陣,真可謂是一劍在手全無憂。
昆侖派所學要比仙劍派蕪雜,其以丹藥最長,而後依次是冰法、馴獸、醫術。所以打架的時候靠的更多的是一個好法寶,和精湛的御冰之術。
一金一藍兩道光河在空中踫撞,交戰。那仙劍派弟子煙月御劍之法高超,那冰藍色的劍幻出無數分身,在他的操控之下如一群靈鳥,上下翻飛,乘風呼嘯。而寒如凜或以法寶相抗,或以寒冰相阻,總能破了對方法寶的分身幻型。
寒如凜雖從未說過自己的實力在門派之中屬于什麼水平,但如今見他翻手轉袖間便能使手中冰劍幻成各種形態來與對手交鋒,宛如冰神一般,想必也不是等閑之輩。
但奇怪的是,斗法很激烈,法術與法寶亂舞的效果很華美,但雙方卻都沒有多少殺意。
漸漸地,那仙劍派的少年處于劣勢了,開始有些力不從心,劍的數量也越來越少。
最後,臉色蒼白的煙月終于抗不下去了。
他一邊繼續御法寶與寒如凜相抗,一邊無助的望著自己門派的首席,是一種求助的眼神。
煙離臉一黑,眸子里射出殺人的怒氣,他唇邊肌肉一抖,冷哼一聲︰「廢物,隨你!」
煙月很愧疚的垂下眉尾,但眼里的情緒卻是慶幸。
他的眼神是在請求煙離師兄允許他投降,所幸師兄同意了,不然,他們門派的規矩,可是戰死方休。
煙月一揮手,空中還余下的十幾柄冰藍色重劍排成一排,擋在了煙月的身前,而後那些劍的幻影一個個破碎成點點光晶,最終只余下一柄,歸于煙月劍鞘。
而寒如凜,面色淡然,而又高傲的交臂抱懷,也撤了自己的法術,像是在等待什麼似的,居高臨下的踩在籠月紗上望著煙月。
煙月頹喪的垂下頭,哀嘆一聲,而後仰起了頭,對初升滿月一聲嗥叫——
「嗷嗚~~~汪汪汪~~~」
學完狗叫之後,煙月垂頭喪氣的退了兩步,躲在了煙離的身後。
這是仙劍派與昆侖派弟子必須遵守的規矩——兩門派弟子只要在門派外遇見就必須斗法,但不可傷及性命,最終輸的或是投降的那一方要學狗叫。
所以方才身為首席的煙離沒有動手,身為首席,出門便代表整個門派,他學狗叫的話丟人就丟大了。
這奇怪的規矩據說是此代昆侖掌門與此代仙劍掌門共同定下來的,若有弟子不遵守,會被毀了靈脈,逐出師門,這規矩著實害慘了那些無辜弟子。
寒如凜心滿意足,輕輕跺了下腳,腳下法寶籠月紗緩降,觸地後,他撢了撢袖上灰塵,走到煙離身前,微微笑著對煙離點頭施禮︰
「本想繼續躲在樹上,免了這一戰,但方才閣下看向對面時既然已經發現了在下,在下自然就要先發制人,多有得罪。」
煙離眼中滿是不屑和不服,語氣卻彬彬有禮︰
「哪里稱得上得罪?能讓我這個頭一次出山的小師弟見識一下昆侖派的法術,以後若是再與貴門派弟子相戰,總歸~是有好處的。這回看出了昆侖法術弱點,下回,他必定就不會輸。」
听出他話里的諷刺和輕視,寒如凜一愣,而後也跟著皮笑肉不笑的打起太極來︰
「的確。此次在下也是又~一次的見識到了仙劍派法術,每次與貴門派弟子交手,總是獲益匪淺。而且,仙劍派弟子不但個個劍法卓絕,風度翩翩,嗓子也都很是嘹亮呢!」
煙離氣的想要動手與眼前那白衣翩然的男人打上一架,無奈最好的法寶留在門派內了,他也沒有十足把握打敗寒如凜,怕再學狗叫丟大人,他強壓怒火,微微一笑︰
「見笑了。不過……不知這位道友你又學過幾次狗叫?」
寒如凜笑的謙和儒雅︰「我昆侖派雖精通馴獸之術,但讓狗叫容易,學狗叫……在下還真未嘗試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