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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千煙的傷徹底愈合了,他緩緩張開眼,想要動一動胳膊,卻發覺自己被一條玉鎖鏈綁在了一根玉柱上。
白夜對拳,輕輕撞擊著雙手指間的那些圓球,面無表情的看著雲千煙。
望著他四周堆疊的各種刑具,雲千煙無奈︰「白夜妹妹,你這是要作甚?」
白夜揚起拳頭,逼向雲千煙︰「只是想問你一些我搞不懂的問題罷了。」
誰料,還未等白夜動手逼供,雲千煙就大方的道︰「不用來這套,若是白夜妹妹你的話,什麼問題盡管問,能答的我都會答,不能答的,你殺我一千遍我也不會說。」
白夜好奇的眨了眨眼,問他︰「那,第一個問題,你為什麼不會死?」
雲千煙笑了,笑的有些苦澀︰「苗疆蠱術比你想的還要玄妙的多,無論是做到什麼,都有可能。只不過……不老不死也需要相當代價。」
「代價是什麼?」
雲千煙似乎不願細談,眉頭皺起︰「……總之,是比你們修士成仙痛苦百倍的代價。」
見他真的有的答有的不答,白夜也不再逼問下去,何況她對這個問題也沒多大興趣。
白夜指了指葬戈劍︰「這劍你為何給我?如今又為何故意送上門來?」
雲千煙死不承認︰「當初那劍是你搶走的,這次劍又是你搶走的,哪里是我送上門的?!」
白夜有些不耐煩那,換了個問法︰「那這劍是如何重新回到你手上的?」
雲千煙無奈一笑︰「鬼煞教你可知道?」
白夜點頭。
鬼煞教,天昭國第一的邪教,作惡多端,喪盡天良,天昭國內無人不知無人不曉。
雲千煙輕嘆︰「我是鬼煞教江洲分壇壇主,劍是我的手下給我找到的,他們還告訴了我你在何處,順便,還因為奪劍時殺死了個沒用的道士,與天闕門打了一架。」
白夜雙眸睜大,她竟未想到雲千煙居然直接承認了一切!
她的手不自禁的顫抖,卻不願如此相信他所說的話。
她不敢去猜測他口中那「沒用的道士」是否就是墨楚雲師叔。
白夜搖頭,不肯信︰「請你說實話。」
雲千煙的表情極為嚴肅真摯︰「我沒必要騙你。」
白夜垂下頭,披散的長發遮住了她的眼眸,讓人看不清她心中所想。
半晌後,她抬頭,問了一句︰
「我是你的什麼人?」
這個奇妙的詭異,又令她不知為何肝火不停的男人,白夜總覺得他會與自己有什麼淵源,才會如此費盡心機糾纏與她。
因為她知道,堂堂一個鬼煞教壇主,憑她區區一個天闕門日闕府弟子是無力抗衡的,若不是她對他有格外重要的意義,她恐怕都死了許多次了,而不是前後殺了他三次。
這種像是戀人間互證恩愛時才會用的句子,白夜問的自然,雲千煙竟也答的自然︰
「你無論輪回到哪一界,我都會追隨你而去,我生,是為你而死。」
白夜想了半天,還是對他那模糊的說法不理解︰「你是我爸還是我哥?或者是我爺爺?」
雲千煙搖頭︰「並非血緣那般淺薄的關系。」
「那我就放心了。」
白夜听了之後,大松了口氣,隨後冷不防的兩拳將雲千煙的鼻子打斷了!
白夜彎身抓起一把玉珠,拔出一柄玉刀,一邊走向雲千煙,一邊冷聲道︰「我的道德觀只生效于實在的感情和血緣,既然你與我毫無血緣關系,我又不認得你,我TMD管你是誰?!」
走近雲千煙後,她檢查了一下雲千煙的鼻子,的確是斷了,而雲千煙也疼的眼淚直淌。
看來他雖然不會死,但還是會疼的。
真是完美的玩具。
白夜冷哼一聲,用玉刀在雲千煙的胳膊上劃了一道,而後取了一顆小指甲大小的玉珠,塞進了雲千煙的皮下。
而後她等,等待那傷口以極為迅速的速度愈合,玉珠便如此被埋入了他的皮下。
確定了那玉珠可以輕松融入之後,白夜抱著玩樂的心情繼續在其皮膚上劃開口子,塞入玉珠……直到將雲千煙身上幾乎每一寸皮膚都塞滿了那玉珠,白夜才心滿意足的收手。
而那時的雲千煙,已經沒有人型了,那些凸出的碧玉珠透過皮膚露出了些許綠色,將雲千煙襯的如同一只癩蛤蟆精。
雲千煙惟獨臉皮上沒有被埋入玉珠,但他一句話也不說,一句痛也不喊,只用幽怨的眼神看著白夜。
那眼神極度哀傷埋怨,卻絲毫沒有憤怒和恨意。
那種像是縱容她一般的眼神令白夜覺得很不舒服,她埋完那些玉珠之後,又逼問了雲千煙一陣,見他死活就是不肯再開口,白夜最終不想理他了,吩咐青玉看好他,她則去找了個地方欲與劍結契。
……
待白夜走後,雲千煙長長嘆了口氣。
一旁的青玉很是同情的看著他身上的那些凸起︰「雲兄,很疼吧?」
雖已痛苦到雙目失焦,雲千煙卻還是出奇的寬容︰「唉……若是她高興,也就算了,可惜……無論如何折磨我,她也一樣不會開心。」
青玉眯眼微笑,碧綠色的眸子閃過一道光︰「當初你練就邪術以求長生,最終卻是害慘了她,看來即便是已入輪回數百載,她對你的恨意也是埋在魂魄深處,拔不掉了。」
雲千煙眸底如寒潭一般,深邃,渾濁,望不穿心底︰「這數百年……我又何嘗好過過?但……我已尋到了能讓我與她共同解月兌之法……還望青玉你能幫我一把。」
青玉溫潤一笑︰「若能讓她得真正自由,青玉自會鼎力相助,無論……她如今願與不願。」
頓了頓,青玉又嘆一聲︰「說來,雲兄也是自討苦吃,你為何要背了黑鍋?」
雲千煙默默搖頭︰
「因那真正的仇人,以她目前的實力,還惹不起。既然她懷疑與我,我也便假裝是罪魁禍首,讓她折磨我,總好過去找死。」
……
白夜在碧玉宮殿內找了間僻靜的屋子,心中回憶起與法寶結契之法。
法寶的結契之術,門派與門派間也是各有不同之處,但魂契大都是要將自己的一魂一魄注入到法寶之內,魂魄融入之後,便可令法寶所有潛能激發出來,且能如同自己四肢一般方便操縱。缺點是法寶受損主人也會受傷,且法寶一旦離開主人身邊一定範圍主人就會死亡,法寶也會隨主人而湮滅。
所以,一般人不會與法寶結魂契,除非是特別極品的法寶,或是主人對自己的能力有絕對的信心。
這葬戈劍,自然是極品法寶了,與法寶結契大致可分為三種,血契、靈契、魂契。前兩種只要道行高深一些的家伙都可隨意破了契,惟有魂契幾乎不可被破解。
但結魂契需要的精力和時間也是漫長的,更何況,她現在最困擾的是——她還沒學會天闕門的結契之法,只學會了仙劍派的。
那仙劍派中級弟子訣可是從雲千煙身上弄到的,白夜信不過。
她準備先出通虛玨,問墨央師叔結魂契之法,再入這通虛玨內,此處不愧是福地之一,靈氣要比明唐城內充裕不止百倍,能大幅加速魂契速度。
打定主意,白夜閉目,心中凝思回到百應樓。
但這次,無論她如何去冥思,竟也無法離開青玉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