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新招來的跑堂程俊男和那少女周琳兒倒是不懂什麼害怕,躲在一旁看了好一會兒熱鬧,見雲千煙那危險人物離開了,他們兩個才從大廳的門扇後面跑出來,到白夜身旁,為其檢查起傷勢來。
見白夜什麼傷也沒有,但就是挺尸一般不動,周琳兒慌張地從懷中取出一只小瓷瓶,打開瓶口,在白夜的鼻前晃了一晃。
白夜只覺得一股子類似薄荷加芥末般的刺激味道鑽入鼻孔,直沖大腦,一下就將她沖的彈坐了起來,猛咳不止。
那程俊男一臉興奮,唧唧喳喳地問白夜︰「剛才那是壞人吧?!我運氣真好,第一天就看到正邪之爭!果然邪不壓正!壞人被打跑了,掌櫃的你們真厲害!」
「……咳……厲害個……屁……厲害的話我怎麼還會被咬……」
白夜痛苦的揉著右胸口,那里方才被雲千煙咬的地方疼痛難忍,如同有千萬只螞蟻拿著千萬只小烙鐵在燙她的皮肉一樣,又癢又疼。
白夜也不顧避嫌,恨恨扯開衣襟露出白皙的胸口,低頭檢查起那牙印來。
那牙印共有四枚,都是如同被蛇咬過一般的圓洞,那血洞明明才剛被咬,卻呈深烏色,恐怕是有毒的。
想到那三個倒霉催被卷入事件的散修之士連個全尸都沒落下,白夜又驚又懼,捶地怒罵來掩蓋自己的驚恐︰「我x!那王八蛋!屬狗的啊?!莫非給我下了蠱?!」
周琳兒小臉上的表情慌張無比︰「蠱?那可不妙……我去找爹……找爹來看看!」
說著,那周琳兒就自顧自跑出了百應樓。
程俊男目光不知該落在何處,面色通紅結結巴巴對著樓上喊︰「柳姑娘!你、你快出來看看掌櫃的!」
正在房內睡覺的柳翠夢推開自己房間的窗子,睡眼惺忪的向院中看了一眼,看到白夜一直在揉胸口,而她胸口上竟有赫然牙印的時候,柳翠夢頓時睡意全消。
柳翠夢眸中盛怒,出奇靈巧地從窗子跳下,滑過雨檐,輕巧落在地上,然後她如一顆炮彈般飛撲向白夜,準確撲入白夜懷中,淚眼汪汪地摩挲著白夜胸前的牙印︰「相公!你被毒蟲咬了?!夢兒這就幫你把毒吸出來……」
擔心夢兒因莽撞之舉倒霉,白夜忙將柳翠夢推開︰「無礙無礙,天闕門的寶貝里有各種靈藥,我不會有事。」
說完,為了顯示自己很有活力,白夜勉強的站起身來,走向那三個修士的亡魂之所,收撿起那些碎衣,舉火燒了。
燒完,白夜拍了拍手中的灰,冷冷瞪著院中站著的程俊男︰
「看到了吧?吾乃天煞孤星之命,這三個人僅僅是提供給我一個或許有用的情報,就落得個死無全尸的下場,別怪我沒提醒你——萬萬別與我太親近,也別惹我,現在不干這跑堂還來得及。」
本想是警告那少年待在百應樓很危險,豈料程俊男那一雙星星般閃亮的眸子中反倒閃爍著更為興奮的光芒,他猛搖頭︰「命硬才是真英雄!掌櫃的你真是怎麼看怎麼有魄力!」
白夜扶額,擺手︰「馬屁到此為止,還是考慮一下這三個修士的問題吧,開業第一天就遭遇人命,真是不順啊……不順透了。該死的雲千煙,等老娘再厲害一些早晚與他算總賬……」
一邊恨恨發著牢騷,白夜一邊摩挲著頸上通虛玨,默思入青玉壇之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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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到碧玉宮內找到天闕門的傷藥解毒藥,白夜一口氣塞了六七丸,而後怒氣沖沖去找青玉問話。
青玉果然還是在他的琴房之內,坐于窗沿,手中端著一只小茶壺,愜意地飲茶賞景。
在踏入青玉的琴房之後,白夜瞬間平息了一下怒火,盡量讓自己表現的極為鎮定。
她「悠閑」的走向青玉,而青玉也被其的偽裝騙了,抿唇對她一笑︰「主人,看來您今天心情不錯。」
「嗯,很不錯。」
白夜笑答,假意要去拿青玉的茶來喝,而當她的手快要觸踫到茶壺的時候,她卻疾速一扭腕,五指化為虎爪形,直奔青玉胯間,死死捏住青玉的子孫袋!
而後,她皮笑肉不笑的問道︰
「青玉~我是你主人對吧?」
青玉不知所措的看著白夜的手︰「是……」
白夜身子向前微傾,湊向青玉,在其耳畔柔聲問︰「所以你就是屬于我的對吧?」
青玉更加茫然,卻也下意識地答道︰「不錯……」
而白夜,面上雖是在維持著笑容,說話的語氣卻開始咬牙切齒了︰「所以……既然你整個人都是屬于我的,你的蛋蛋也是我的,我現在嫌它們礙眼,想摘下來喂狗,你應該也沒資格反對吧?」
青玉大驚,手中玉茶壺跌落窗外,碎成齏粉飛散無形。
青玉故作鎮定︰「主人,青玉僅是一元魂,您凡胎傷不得我的。」
「真?的?麼?」
白夜笑眯眯的手中施力,隔著褲子緊緊捏住青玉的子孫袋,以一種誓要將其捏爆的眼神對青玉施威。
青玉臉色越來越難看,最終還是忍不下去,忙聲投降︰「主……人……青玉何罪之有?」
白夜怒目圓睜,手上力道更重,高聲質問︰「自然有罪!欺瞞之罪!說!那雲千煙到底是什麼人!」
青玉還想隱瞞︰「您不是都知道了麼?黑苗十巫之一,鬼煞教江州分壇壇主,永生不死之軀,殺人如麻,心思狡詐……總之,不算是個好人。」
白夜更怒︰「你明知道我要問的並不是這些!那混蛋害死了楚雲師叔,現在又咬了我,我到底與他有什麼仇?!」
「唉……主人,為何三百多年過去了,你還是如此暴戾?如此自我?」青玉嘆了一聲,那對碧玉瞳孔中流露出惋惜哀傷的情緒,「他是何人,我想你心底比誰都清楚,為何要問我?你都忘記了與他當年的約定,分明就是主人你錯在先啊!有些事,即便喝過忘川水,你也不該忘的。若你真想知道一切因由,青玉勸你還是去地府走一趟吧。」
青玉頭一次稱呼白夜用的不是「您」,看樣子,他似乎也有些生氣了。
白夜與青玉久久對視,雙雙皺眉,兩相無言。
見他一副死都不會開口的模樣,白夜冷哼一聲,松開了自己抓住對方「寶貝」的手。
青玉以為自己得救了,小小松了口氣,白夜卻轉而抬腳將青玉踹出了樓外——
伴隨著青玉措不及防的尖叫聲的,是白夜的怒吼︰
「咒我死?!連主人你都敢耍!!!不說就不說,早晚我會找到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