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夜順著墨央的指引望了過去,風雪之中看不真切,待他們更近一些後,白夜總算從輪廓上大致辨認出他們就是寒如凜與雲錦。
兩個一身白的家伙在這雪島之上還真是難找,白夜剛要開口抱怨幾句什麼,卻見一條金光忽然自寒如凜的方向飛向她面門
白夜忙側身一躲,寒如凜的攻擊雖說躲過了,她卻也腳下一滑跌在了雪地中。
對面的寒如凜收回了籠月紗,而後竟對白夜和墨央高聲警告道︰「前面的兩個天闕門弟子不想死就把路讓開」
白夜氣的一聲大吼︰「寒如凜不要添亂行嗎」
「這聲音……」寒如凜嘀咕著,加快腳步走向白夜,走到一丈近時才確定身著男弟子服,戴了條紫得羅的矮小「少年」就是白夜。
確認眼前改了裝束的二人是白夜和墨央後,一直在尋覓二人急的幾乎要發飆的寒如凜大大松了口氣,放松下心情之後,他下意識伸出手,微笑著在白夜的腦袋上揉了一下︰「抱歉你們換了衣服我沒能認出來,嚇到你了?」
白夜瞪大眼楮不敢置信的看著寒如凜︰「……」
墨央也瞪大雙眸,奇怪的看著寒如凜︰「……」
寒如凜疑惑,手仍舊放在白夜頭頂,關切地問︰「你們踫到什麼事了?為何眼珠都有些凸出?若是用藥的話——」
寒如凜喋喋不休地關心著神情怪異的二人,白夜盯著依舊停在自己頭上的那只手,忍不住伸出自己的雙手,一把抓住了寒如凜放在自己頭頂的那只大手……
一、二、三……十。
整整過了十秒,寒如凜才反應過來怎麼一回事兒,驚呼一聲,用力抽回自己的手猛抖,一臉的悔恨不已︰「我居然踫了女人你這個惡毒的女人竟然如此欺騙我」
白夜不耐煩地挖了挖耳洞︰「吵死了明明是你主動踫我的我不過換個男裝而已,你就放松警惕了,看來你的恐懼也很好克服嘛……」
寒如凜在這種問題上認真爭辯起來,就好像懼怕女人是一件多麼光榮多麼值得堅守的高尚品德一樣︰「這是因為我一時松懈算不得數的我怕女人我真的不能踫女人」
白夜無所謂擺手,扭頭看向墨央︰「嘖,誰管你既然那麼怕女人,你干脆找個男人嫁了算了接下來我們該去哪兒?雲夢澤?竹海?」
墨央望向遠處冬島的出口,一言不發的邁步朝那走去。
白夜與寒如凜對視一眼,忙跟上墨央。
……
隨墨央到了長橋上,墨央停步,對前方稽首︰「多謝半仙方才指路。」
除墨央外的二人一妖駐步,愕然。
面前的橋中間站著一個白衣老者,是那雲深處三真人中的一位,披發的那位,鵠翎真人。
「又……」雲錦咬緊下唇,不敢置信的後退了幾步,眸中懼色盡顯。
那老者對墨央點了點頭,接著看向雲錦,冷冷開口︰「狐妖,本道對你並無興趣。」
說著,他目光一轉,望向白夜︰「本道要找的,是這位姑娘。」
白夜一臉的戒備,向後退了一步︰「找我作甚?我跟你無怨無仇。」
鵠翎真人捋著長須微微一笑︰「確是無怨無仇,但卻有些孽緣,看在那人的份上,本道這次就幫你一回。」
孽緣?那人?
白夜腦中飛速運轉,思索著這兩個關鍵詞的意思,而後不由月兌口問出︰「莫非……你認得我的爹娘?」
鵠翎真人眸中閃過一道復雜的光,片刻沉默之後,他搖頭︰「並不認得。所謂孽緣不過前塵舊事,不提也罷,你只需明白本道是來幫你的就足夠了。」
說罷,鵠翎真人一揮袖,兩道白光自其袖間飛出,一道射在了雲錦的額上,另一道射在雲錦踝上。
而後,鵠翎真人徑直走向白夜,伸出左手食指在白夜眉心一點,雙唇蠕動一番後,他收手,盯著雲錦冷漠開口道︰
「狐妖,你身上的禁咒與困龍環本道已為你去除,但本道已為你又施一重禁咒,你若離開這位姑娘一里之外,便會立即咒發,受萬蟻噬骨之苦。即日起,你需輔佐這位姑娘成仙,她一日不成仙,你這禁咒一日不解。同時,此咒有三戒——戒殺生、戒、戒嗔怒。」
雲錦急了︰「你這老道究竟要折磨本狐到何時?」
鵠翎真人哈哈大笑,揮袖升空,頃刻消失無蹤。
僅留一句戲謔在雲錦耳邊︰「折磨到你不再有滅世之念為止」
恢復了法力的雲錦怒目圓睜,登足御空追去。
就在他飛出去沒一會兒,只見一白影搖搖晃晃自雲端狼狽墜下,如一只垂死蝴蝶一般,跌落在了天湖之內。
片刻後,雲錦自湖底浮出湖面,怒氣沖沖指天大罵︰「往上飛出一里也算?鵠翎你這老不死——唔呃」
剛罵一句,雲錦的額頭忽然生出數道赤色咒紋,他痛苦的捂住太陽穴,口中嘀咕著定心寧神訣,好不容易才將那因為犯戒而顯現的咒壓了回去。
狼狽地爬上長橋,雲錦無奈嘆了口氣,極度平靜且恭敬地對白夜深鞠一躬——
「本狐算是服了,還望白夜姑娘您能盡早成仙,救我月兌離苦海。」
八尾狐妖瞬間馴服如小狗,看來那痛苦真的難以忍受到了極點。
白夜狐疑的看向寒如凜,又模了模脖子上的通虛玨,一言不發。
太明顯了……太明顯了
白夜不是傻子,時至如今,她已經明顯察覺到自己身上一定背負了什麼驚天秘密,不然怎麼總有貴人相助?而這些貴人似乎都盼著催著她成仙,為了達成讓她成仙的目的還給她安排了這麼多的保鏢
為什麼這些修士都希望她成仙?而她的親娘卻不惜殺了她來阻止她成仙?這二者究竟有何關聯……又有什麼陰謀秘密?
原因白夜猜不透,但她知道,不對勁,這陣子她經歷的一切都不對勁。
白夜反手撫摩著背上的葬戈劍,她隱隱感覺到,一切的起因或許都是因為這柄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