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雨路歸人 第二卷 第六節 萍水相逢(二)

作者 ︰ 糖心布拉

桔娘說完見他只是站在哪里笑,又不說話,奇道︰「店家為何不應啊?」

那店小二又是一笑道︰「呵呵,沒,沒什麼,怎麼,兩位一起的那兩位客官,早起出門還不曾回來麼?

桔娘听了,老實答道︰「是啊,也不知為什麼,都這早晚了,也不見回來,小二你能不能幫我出去看看啊!」

那店小二听了,卻有些嘻皮笑臉地道︰「小姑……啊……,小爺您既然說了這話,我也就照實說了吧,這個,您四位貴客住了小店那是小店的榮幸,不過,嘿嘿……」

「不過什麼?」桔娘不解。

店小二這回可沒了笑臉,面無表情,兩眼盯著地板,慢條斯理地道「只是那兩位客官早起趕馬車出去了,昨天交待我們把馬喂的飽飽的,今天又交待我們整治那只山雞,小店熱湯熱茶飯盡心招呼,可是一點也沒待慢幾位客官,這一晚上您也住的舒坦。昨日有位爺可是說過,你們今天要趕早趕遠路的,今天早晨卻說有事要出去辦完了才回來,結果都這時候了也不見人影,你們吃吃喝喝還佔著我們的二間房,可到現在,也不曾給過一個子兒,小店是小本生意,可承擔不起啊!」桔娘被小二這翻話說的面紅耳赤,感情這位是來討債的,一想也是啊,總不能住店不給錢啊,這可是要吃官司的,自己和春嬌是逃出來的,若是到了官府里,那可就要糟了,想到這里,桔娘趕緊對小二賠著笑臉道︰「我不知我二位哥哥沒有付你店錢,一共多少,我去拿給你吧!」

小二一听,這小姑娘肯付錢,馬上又轉了副臉子,哈著腰道︰「唉喲,那太好了,盛惠一共二百個錢」

桔娘一听,嚇了一跳︰「怎麼是二百個錢,不是說五十個錢全包了麼?」

那小二听,當即臉就沉了下來,也不肯稱她小爺,大聲嚷道︰「姑娘想是沒出過門吧,我們小店,貨真價實,童叟無欺,五十個錢一人,半點不假,可您一共四位哪,我們還沒收喂馬管車及整治那雞的手工、作料、柴錢呢!」

桔娘被他一語道破女子身份,深覺難堪,不禁語哽,卻總覺得哪里不對,想要講理,卻不知要說什麼。

春嬌在後面也听見了,本來她見小二一臉熱情,也沒在意,怎麼情況突然急轉而下,桔娘被問得啞口無言,便走上前來。

春嬌站在桔娘身邊,笑咪咪對小二道︰「小二,你昨日可並沒有說過五十個錢只管一個人的啊。若是你說了恐怕我們也不會住你家的店了吧!莫不成你欺我們是女流之輩,要訛我們錢麼?我們二位哥哥不過出去辦事,可能有事耽擱了,不過晚些回來罷了,你們就擔心我們會賴了你的店錢?」

那小二心知理虧,嘴上卻不肯承認,嚷了起來道︰「二位說話可留點德,我們怎麼訛二位啦,住店給錢天經地義,你們想白住,那可沒門,不給錢還編排我們小店的名聲,這是什麼道理!」

他看準兩人不願人知道自己是女兒身,于是大嚷起來,想嚇唬二人。耐何春嬌不吃他這套,又腦恨他道破二人的女兒身份,也高聲起來︰「我們什麼時候要賴你店錢,你是即要訛錢,又要壞人名聲麼?打量我們是女流之輩,便好欺負還是怎樣?」

兩人的高聲爭執,引得間壁幾間房里探出幾個頭來,有的看了幾眼,不願多事便縮了回去,卻有一個人從自己房中走了出來,來到春嬌她們的門口。這人走了進來道︰「小二哥,你這是在要房錢啊?還是要欺負人啊?」

那小二一看,居然有人出來管閑事,就有些悻悻的,道︰「這位客官你誤會了,我只是在和這地位女客人要店錢罷了!您就別管了吧!」

春嬌看小二的臉色覺得不對勁,又見有人肯出來問,很快打量了下這個人,見是個十分年輕的後生,看年紀大約與青松一般大,雖然一身灰衣,不甚顯眼,卻二眼炯炯有神,頗有華彩,一頭烏發只用了一塊普通的方頭巾包住,沒戴帽子,舉止間不是讀書人的氣質,倒有武人之風,顯得干淨利落。

春嬌便上前攔住,她不知要如何稱呼這人,只是按自己習慣道︰「這位先生,請听我說,我們是昨天進城投宿的……」就把昨天怎樣,今天如何樣,方才怎樣又說了一遍。

她言語利落,三二句便說完了。那小二見她見了男子更本就不避諱,還大著膽子和男人說了好一通話,一臉的鄙夷但也知道不好再胡亂糊弄了,忙上前辯解道︰「客人不要听這婦人亂嚼,我哪里有說五十文一個人,明明是說五十文一間房,明明是她不肯給錢,還要賴我。」

桔娘氣得一臉通紅,又不敢對陌生男人講話,但也不甘心被小二潑髒水,急得搖頭也道︰「沒有沒有,沒有不肯給錢,是你說的一人五十個錢,要收我們二百個錢的。」一副女兒家的樣子。

那客人听了情知是小二識破了人家女扮男裝的身份,想趁機訛財,但又不知二個女孩子是什麼來歷,便道︰「即是小二哥說沒說過,想必是二位姑……呃,想是二位听錯了,我在這里住過多次了,價格還算公道,都是五十個錢一間房,茶飯全包,小二,這二位還有兄長未歸,可能因有事絆住了,不得就歸,不如這樣,我做個中人,一場誤會就這樣解開可好?」

那小二听了心里埋怨出來個管閑事的,嘴里就嘟囔道︰「還幫他們喂了馬呢!」

那客人听了,很不高興,一句︰「幾根草料,能值多少錢?以前也沒听過你們幫客人喂馬要另收錢的,況你不是還賺了名聲麼?」

那小二一噎,只得做罷,仍是皮笑肉不笑的樣子,轉向春嬌桔娘伸出一只手道︰「既然這位客人做中人,那麼盛惠一百文!」

春嬌見他肯老實要價,也不和他爭,只是拉著桔娘一起向那客人道謝道︰「多謝這位先生仗義直言!」

那人笑了一笑,覺得這個女孩子雖然仿佛年紀小些,膽子卻大,仔細地盯著春嬌和桔娘來回看了二眼,也不回答,一甩衣袖,出了店鋪,揚長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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