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雨路歸人 第二卷 二十二節 談何容易

作者 ︰ 糖心布拉

程元芳長吼了一聲,一陣急速的肆虐沖撞後,終于釋放了小月復下的那團灼熱的烈火。

他急喘了幾下,這才閉著眼軟倒在燻了玉蘭花香,鋪著一水的粉紅色合歡被褥的黑松木大床上,養起神來,腦海里又浮現出一張似喜非喜,含羞帶怯,女敕如梨花的面容來。

忽然胸脯上搭上來一只滑膩冰涼的的小手,隨即這只手臂又如蛇般纏上了脖子,程元芳連眼楮都沒睜開,一把就把這小手推開了去。

這只小手似有不甘,稍過了一會兒,復又纏了上來,更兼把整個身子貼了上來,從旁環住了他的腰,情深款款的架勢。

翻了個身,程元芳背對著這具身體的主人,又躺了一會,腦子里胡亂的想了一陣,心里又有些煩燥起來,他翻身坐了起來,喊了一聲,門外馬上就推門進來了二個小婢,一個忙替他端茶,一個侍候他洗身穿戴。

「爺要走麼∼」。

程元芳正要提腳出門,床上的女人勿勿爬了起來,見他要走,仍想挽留,回答她的是門被關上的叭噠聲,和穿堂入室的一陣秋風。

人們發現春嬌不見了的時候,已經是抓周夜第二日的中午,先是一大早發現廚房不見了一個名叫桔娘的燒火丫頭,然後才想起,一起不見的還有那個得了‘怪病’的叫春嬌的。下人們左也找不著,右也找不見,只得來報桐娘。

桔娘不見了也還罷了,卻連交給她看管的另一個丫頭都不見,這事十分很蹊蹺。

滿府里找人找的雞飛狗跳,最終被程元芳知道了,雖然他並不再乎一二個丫環,可畢竟曲春嬌是他看上了的人,又花了不少的心思,才把人弄了回來。已是到了嘴邊的肉,只要張張嘴就能囫圇吞下,卻從自己的眼皮子底下就這樣飛了!這在讓他腦恨不已。

整個程家塢和集上原來的曲家豆腐坊里都沒找著人,那自然是逃走了。從沒出過門的兩個女子,舉目無親的,又能跑到哪里去?可是十里八鄉愣是搜不出個子丑寅卯來,程元芳感覺這里邊肯定有問題!

程府中不斷有人被派去,終于有人打听到一些消息︰有人曾經看見過曲家豆腐坊前些日子有人出入過,其中一人正是曲青松,還有一個不曾見過的後生,十分的眼生,程家的人趕到曲家豆腐坊時,那里早就人去坊空。

程家塢居然在抓周夜里丟失了一輛馬車和一匹馬,管車馬的管事被革了差事,還打了板子,罪名是怠慢差事,管教下屬不力,又有幾個抓周那天當值時賭錢的小廝,更是打的打賣的賣。因為程老爺推斷是被人盜走了。

這簡直是大大的下了程家的面子,在程家集,程家就是天,程崇嗣就是土皇帝,還從來沒有誰敢在太歲頭上動土。這賊竟然敢偷到程家塢來,是可忍,孰不可忍。

桐娘好幾日都不曾見程元芳去看望田氏和二個兄弟,他見了自己時更是臉子拉得老長,沒有一絲笑意,不知道的人,還以為他丟了什麼寶貝似,又或者有誰欠了他一大筆錢沒還似的。

桐娘走失了陪嫁的丫頭,面上十二分的無光,卻又沒處發作——畢竟當初是自己作主將春嬌扔去了湯茶房,交給桔娘「照顧」的,她深恨春嬌狡詐,不但自己跑了,還連看管她的人都一並拐跑了。

建州城失了,父親托大昌糧行的人帶回來給的信說,如今他雖然性命得保,不過卻是降三級留任,而且宋國不知什麼時候,可能就會派他們信得過的人來,估計前程不美。

父親怕是不能就來接母親和兄弟,叮囑自己好好照看母親和兩個兄弟。想到自己將來和孩子恐怕都要靠兄弟們做依仗,不得已,桐娘雖然心中腦恨,但面上還是委屈服低,于是把珊瑚和綠桃都給了程元芳,以安撫程元芳。

程元芳見跑失了一個蘿莉,卻得了二個丫頭,雖然不是十分滿意,也貪了幾天新鮮,無耐不知為何蘿莉的那張腓色小臉卻總在眼前晃來晃去。不過才月余便對珊瑚和綠桃都覺得無味,弄著二女時,心中也總會現出那個站在豆腐坊里,托著個白白的瓷壇子,笑起來時,兩眼彎彎如月小人兒的模樣來。

知道春嬌不見的那天,家里還丟了輛馬車,他當時就斷定,那個肯定是那個曲青松干的,說不定還有那個面生的後生!

一個多月前在建州的糧鋪有消息帶回來,曾經看到有二個男子很象是和那個曲青松和另外那個後生,還看見了被押了死當的自家那輛馬車,卻沒見到那兩個丫頭,因此糧鋪的掌櫃買通了幾個宋兵去抓那兩個人,想抓了這二人之後,再找到那兩個丫頭,不過最後被二人跑了。

米鋪的掌櫃本想要另找人去查,可是第二天,天亮之前,最是人們渴睡的時候,建州城前通判大人的府上鬧起了飛賊,好象還被飛賊給放倒了不少人,偷走了不知什麼東西,全城的兵都被調到城中各貴人的府上,還到處在抓那飛賊,城中戒嚴,人們都自顧不暇,沒人來管這樣的閑事,過了些日子後,城里還是沒能把飛賊捉住,等風頭過了之後大昌號的人又找了幾遍,早找不著曲青松和那個生面孔的後生了,想來是已經逃得不知哪里去了。

程元芳也先後私下派了幾撥人出去打听,不過幾人就如石沉大海,魚入汪洋,回來的人都說沒有什麼收獲,他只得做罷。

程元芳踱步出了這個小院子,迎面勿勿行來一個人,這人穿著一身黑色短襖長褲,黑色的褐布鞋子,一身上等僕役的打扮,低著頭一路小跑,差點撞在程元芳的身上。程元芳忙閃在路旁,喊道︰「撞魂啊,做什麼這麼跑這麼急?瞧不見你爺在這兒呢?」

那家人一抬頭見是他,忙扯開一個大大的笑臉道︰「唉呀,大爺啊,正是去找您呢!」

「什麼事?」

「是建州大昌號的朱二掌櫃的,回來報帳,說起大爺上次交待的事,有了眉目,讓我來回您一聲,看您是就問話那,還是等你閑了再問。」

「他人現在哪里?」

「還在老爺跟前呢!」

「讓他回完事,到貴和堂來回話。」

朱紫貴雖然名字起的富貴逼人,人也聰明伶俐,曉得察言觀色,耐何卻出身低賤,他從學徒做起,真到了三十多歲才混上了大昌號的二掌櫃,這個二掌櫃一當就是七年,剛開始他還躊躇滿志,只是日子一長,不免就有些想法,但是耐何那大掌櫃的位置看來觸手可及卻總是不能到手,不能不叫他心癢難熬。

自從听大掌櫃說程元芳走失了二個燒火婢女,讓大昌號在城里的人多加注意和打听,他便隱約覺得似乎自己抓住了什麼。于是他主動的將這件差事攬了過來,滿建州的大小幫會跑。

朱紫貴從程老爺的大書房里出來,跟著個領路的家人,朝貴和堂而來,一路上他看著程家塢里一步換一景的風光,心里有點按捺不住的興奮,想著興許這次真能攀上這位主子………

貴和堂的正廳上,程元芳正來回的踱著,見朱紫貴從外邊走了進來,也不等他見禮,便開口道︰「坐坐坐,你有什麼消息?」

朱紫貴心里那叫一個美啊,饒是他路上想像了無數次,少東家究竟會如何待自己,也沒想到自己居然還什麼都沒說,程元芳就讓自己坐,他暈暈忽忽的坐了下來,難得的還記得自己來的目的,好不容易醒了醒神,正看見程元芳正用焦急而熱切的眼神盯著自己,他心中一跳,忙又抬了抬,朝程元芳行了個禮,才又坐了回去,這回他只敢把半拉擱在椅子上。

他整理了一下自己的思路,先咳了一咳,程元芳趕緊親自倒了杯茶送到他手上,這下更讓朱二掌櫃的受寵若驚,不過他深深的了解,自己如此受到禮遇究竟是因為什麼,因此不敢再賣關子,趕緊客套了兩句就把話帶入了正題。

「上次建州城里鬧飛賊,咱們沒能捉到那兩個小子,我就托人滿城里打探了,沒人再過那兩小子,我就想,大約是逃外鄉去了,後來打听到碼頭上的有力把見過這麼幾個人,不過四個都是男的,坐了從鎮江來的鹽船走的。于是,又托人打听是哪條鹽船,好不容易才打听到了,少東家,這可真不容易啊!」說到這里他停了一停,拿起茶來喝了一口,眼角卻偷偷的看一眼程元芳。

程元芳嘿嘿一笑道︰「你這個精貨,我看你不應該姓朱(豬)很應該姓猴,行了,你快說吧。究竟打听到他們究竟跑到哪里去了沒有!」

朱紫櫃听他笑罵,骨酥筋軟,忙道︰「唉呀!打听到了,我打听到了是哪艘船,便天天都去打听那船有沒有回來,結果前些日子終于打听到那艘船又進了碼頭,便親自跑到碼頭上去找了那幫力把的頭兒,是一個叫蠻牛的,這才找著那艘船上的管事的佷子,那個姓羅的小子說了,是他親自帶他們上的船,四人中有兩個白看起來就不象個男的,其中有最小的一個比娘們兒還白的,一雙眼楮比秦淮河上的……嘿嘿……生得還勾人些。這四個人都是在常洲城外碼頭下的船。其它的就不知道了!」

「常州城麼?那可是吳越啊……」程元芳的眼神凝起,仿佛早穿透了朱紫貴,投向無盡的遠處,低低的吟哦了一句,卻模糊的讓人听不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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