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雨路歸人 第二卷 三十五節 只此一家

作者 ︰ 糖心布拉

四兒幾人根本是用有點兒迫不及待的速度,答應了虎頭所說的條件。虎頭原本還擔心他們會害怕一些本地黑白兩道的勢力,或者不願意依附象自己這樣根本毫無根基的人。他猶豫了一下問道︰「你們難道不考慮一下?我和大哥,都是沒有根基之人,而且……」

四兒顯是這幾個後生小子的頭兒,那幾個毛小子都面有些戚戚地看著他。

他苦笑了一下有些唏噓,道︰「我們幾個自小便相識,早先也投過一個小幫派,只是那個幫派沒撐多久,便被現在的青衣幫給吞了,我們本來一共五個人,如今只剩下四個,還有一個小榆錢兒便在幫斗的時候被人打死了,我們因為不想和打死自己兄弟的人稱兄道弟的,這才在流落在外,這之後一向無依無靠,我也想過投到軍中去,好歹混口飯吃,可是想若是都死了,也還罷了,可若是到時只留得一兩個,心里更難受,所以又罷了!」

听著四兒絮絮叨叨說了一篇,虎頭也想起自己在軍中那些陣亡的好友來,不由得也一陣唏噓。道︰「那我想辦法先把你們幾個保出來,我大哥的事就要靠幾位好兄弟都出把力氣了,其它的事也只能等青松出去了再慢慢謀劃,你們看怎麼樣?」

幾人笑了,瘌痢頭道︰「這是自然,我們沒讀過書,只知道,士為自己者死,所以只為自己那是肯定要死的,我們這些日子在這里,沒少听青松哥說你們以前在軍中的那些事,就想交象你們這樣有義氣的朋友,一個頭磕到地上,那就是過命的交情。」

果然都是沒讀過書的,虎頭笑了,道︰「好我們都士為自己者死,等你們和青松都出來,我們就磕頭燒黃表。」

這里和青松幾個把一切說定了,虎頭歡歡喜喜地出來,和巴拉眼麻必了道了個辭,連忙趕去街上買些土儀,經過一家賣紙燭的鋪子,想起桔娘說過油燈有股子油膏味,不如以前在程府時用的蠟燭亮,煙還大。于是他駐足在店外,來回走了幾步,又模了模懷里的錢,終于走進這家紙燭鋪子。

剛一進鋪子卻和一個人出來的人撞個滿懷,虎頭把那個撞得騰騰騰的退出去好幾步,一坐在地上,虎頭見自己撞倒了人,連忙上前去扶他,還連忙向他陪不是。

那人起身後,眉毛一豎,想要罵人,卻不知是又想到了什麼,終于忍著沒發作出來,狠狠地瞪了虎頭一眼,哼了一聲,罵了句︰「鄉里人!」便撿起自己掉在地上的一個小包,勿勿的走了。

對這樣的鄙視,虎頭從小受的何止千萬,揉了揉鼻子,他自嘲的笑了一下,卻從心底涌出一種怪異的感覺,這時鋪子的伙計見他進來,連忙上前招呼他︰「客人要點什麼?」

虎頭來不及細想那怪異的感覺,順口答道︰「有白燭麼?」

那伙計連忙取了幾樣白燭來與他挑,虎頭挑了不算最好,也不算最次的買了二根,付過錢,把包好的白燭放進懷里,看見自己身上的衣服,忽然想起,那個男子身上穿的衣服與自己這件差不多一模一樣,正是桔娘和春嬌辛辛苦苦縫制的。

他心里忽捉模到了什麼,只是並不清晰,連忙揣著買好的白燭,追出了鋪子,可是大街上人來人往,剛才那個男子早就不見了蹤影。虎頭有些失望,他想了想,又走回那間買紙燭的鋪子。伙計見他去而復返,以為他漏了什麼沒買,又春風滿面的招呼他。

虎頭向伙計打听那個被自己撞倒的年輕男子,伙計見他打听客人的嚴歷,上下細細地打量了虎頭幾眼,也驚訝的發現眼前這人和先頭那人的衣裳幾乎是一樣的,只是這位身上的衣服十分合身,而先前那位客人似乎穿的不是自己的衣服。

不過他雖然看出來這些,卻不在意,因為成衣鋪子里太多一樣的衣服了,他在意的只有客人是不是有生意做而矣。

小伙計見沒生意做,拉長了調子道︰「這位客人,我們開門做生意,每天進進出出這麼多的人,哪里能知道每位客人什麼來歷,好比您吧,我還是頭一次見呢,您又是個什麼來歷啊?」

虎頭見他說話沒好氣,只得耐著性子,道︰「小哥,若是知道便告訴我,我再與你買五支白燭!」

小伙計笑了,忙取了五根白燭了來,道︰「嗨,那不過是個窮生員罷了!姓蕃,叫什麼就不知道了,你打听他做什麼?不過最近不知他了做什麼,好象突然闊了呢!」

虎頭一皺眉,「姓翻?」心中隱隱動了一下,連忙又結了帳,收起這五根白燭來,連土儀都沒顧得上去買,便勿勿地趕回了家。

春嬌還在睡,桔娘見虎頭回來,又忙下廚做了碗面,端了來讓虎頭吃。虎頭邊吃邊把白燭拿出來,交給桔娘,把自己在紙燭鋪子里見到的那個穿著和自己身上一模一樣的衣服的人的事情說了一遍。

桔娘覺得奇怪,道︰「會有這樣的事?哥哥會不會是看差了,你身上這件是我和春嬌從肖大嬸那里買的布,請了染房染出來的顏色,樣子是春嬌畫的,當時肖大嬸子和劉瑞娘子還說,這樣子奇怪的衣服,書生不書生,武夫不武夫,胡服又不象胡服,恐怕滿世界也沒人穿這樣子怪的衣服來。春嬌自己也夸過口,說這衣服滿常州肯定也找不出第三件來的……哈哈……這下可被人打了嘴,看我笑她把牛給吹破了,便是那個什麼什麼坐在井里的青蛙……」

虎頭听了,早就再也坐不住,忙問︰「真有這樣的事?你快去把小妹妹喚出來,我有話要好好問她!」

桔娘見他這樣著急,覺得奇怪,道︰「哥哥這是急什麼?妹妹還在睡呢!要不,你先吃完面,我再叫她?」

虎頭三口二口吃完面,把碗一推,道︰「我吃完了!」

桔娘更奇怪了︰「什麼事,這樣急?一刻也不等得麼?」嘴里雖然說著,但腳下卻進了屋,把春嬌搖醒。

第二卷結束了,第三卷明天開始,請親們繼續關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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