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節公事公辦
春嬌在旁邊道︰「算了吧，我看這事還得公事公辦，這小子雖然壞了我們的事，可就怕弄死他，還要惹上不必要的麻煩，也許就會引起有心人的猜疑來，反正，我們不是準備在杵衣巷多布些眼線麼？沒準他就能幫我們，就看他願不願意將功贖罪罷！」
「願意願意，小的一百個願意，小的一定將功折罪，為各位爺鞍前馬後，差爺們要有用的上小的地方兒，小的百死莫辭！」張常一听春嬌這樣說，哪里肯放過這樣一個翻生的機會，立即使勁向著早就張大了口子，就等著他的往里跳的套子里可勁的鑽了進去。
「呸，你不是不想死麼，這會子還拋書包?說什麼百死莫辭？」
張常臉皮子一松，知道自己這條命應該是保住了，便只苦著臉陪笑，不敢再出聲。
五六個人藏在蒙著臉的巾子後邊，使勁憋著不敢笑出聲來，春嬌和虎頭交換了個眼神，虎頭故意思索了一陣，道︰「這也不失為一個辦法，不過，這樣是不是風險太大了啊？大伙都說說看，若是都同意了方好，不然將來若是出了什麼漏子，我一個人可擔耽不起！」
春嬌也裝模做樣的道︰「那就大伙兒一塊商量商量吧！」
于是幾人都圍攏過來，假模似樣，你一句我一句的商量開來，張常生怕他們中有哪個對自己十分不滿，定要殺了自己泄憤，連大氣也不敢出，脖子伸的老長，側著耳仔細听著幾人小聲的議論，只是這些人聲音斷斷續續，听不十分真切。
只听其中一個道︰「我們畢竟是公人，不能亂殺無辜，于理于法，都不能殺他！」
張常听說這話的人，聲音斯文和氣，心中剛稍稍放下，卻又听另一個人恨恨地道︰「這家伙壞了我們的事，難道就這樣算了不成，這數九寒冬的天兒，眼看就快要過年了，家里還不知道怎麼樣呢！這口氣可沒地方出」
張常的心嗖一下子又蹦到了嗓子眼兒。
「」
「」
約麼過去大半刻鐘，張常的脖筋子都快扯斷了，腔子里一顆心也忽上忽下蹦噠了個夠，直听得他們爭來說去，好不容易才又听得春嬌道︰「不如這樣吧！反正眼下這人若是肯听話，許是對我們的事能有些用，便暫時先留著他，免得給常州地方上，那些衙門里的同行兄弟們添麻煩，不然的話，就算沒什麼大事，也要落下埋怨不是？我們跨界追凶查案，雖然是職責所在，也算是撈過界，來的時候也和常州地方保證過，不會多生枝節，小不忍則亂大謀嘛！這口氣此時此地，無論如何也要咽下去的，只要能除了首惡，一則大伙立功不小，二來也就可以早些回家過年！若是他再惹什麼麻煩，我們再收拾他也不遲！」
其他幾人听了，倒也紛紛表示同意。
張常听這意思，大約是同意放過自己和錢名，不過听到這里，眾人的聲音又低了下去，傳進耳朵里的只有嗡嗡之聲，實在是難以听清。
又過了一會兒，張常听見其中一人道︰「那就這麼著吧！」
見這群人似乎已經商量妥了，又散開來，這回那假扮小叫花子的女子並沒有上前，到是那個聲音斯文的男人，走到張常面前柔聲道︰「張常，你听清楚了，我們都商量過了，暫時不殺你，方才你也說了，願意為我們所用，百死莫辭，我們也不用你百死，不過，我們要追查凶人文景三，這件事你已經知道了，我們要你守口如瓶，你可做得到？」
「做得到，一定做得到」張常頭點的如雞啄米，忙不迭的一口應承道。
「我們還想借你在四喜堂的龜奴身份打听些事，你不得推托，如果我們讓你辦的事，你能辦好，我們不但不殺你，而且還會給你錢做為酬勞，你可願意？」
「自然是願意，不知幾位差爺要小的做什麼，只要小的能做到，絕對不含糊！」張常積極的表著忠心，生怕這些位的心情一個不好，就算不活掰了自己，那也得招來一頓胖揍。
「嗯，這樣，為了盡快的抓住那人，我想我們得多撒些人手下去，從明天開始，我們就都扮做乞丐，在你們四喜堂附近找尋那人，你若是見什麼可疑的人，要速來告訴我。你可做的到？」
張常連忙答應道︰「做得到，做得到。」
「再和你說一次，些事事關重大，切不可走漏了風聲，更不許說與別人知道，做的到麼？若是外邊傳出任何一點什麼來，你就不要怪我，那我可就要公事公辦了！」
張常一听公事公辦，哪里敢說半個不字，連忙又是一連串的應承︰「知道知道，我若是說了一個字，您就割了我的舌頭，再拿線把我的嘴縫起來。我決不敢有半句怨言。」
「你知道厲害那就最好，」虎頭拍了拍張常的肩道︰「對了，我還有一件事，我也就是好奇，隨便問問，你若是願意說那就說，不願意那就算了！」
張常道︰「是什麼事，我若是知道，那肯定全告訴您！」
虎頭點了點頭，道︰「也沒什麼，我就是想知道余四當家的是什麼人？」
張常笑了，道︰「喔，余四當家的是我們鹽幫的唯一的一位女當家，我們鹽幫除了大當家總掌江南大大小小的鹽商，二當家就掌著是我們青衣堂，這出鹽、調鹽、賣鹽，都是我們青衣堂的事，三當家掌著污衣堂，和各地的碼頭鹽商打交道都是污衣堂的事，這位余四當家卻掌著我們鹽幫里大大小小的銀錢往來，凡和官府打交道的事，都是由她負責的，我就知道這麼多，其它的就不知道了！」
「原來是這麼一回事。」虎頭點了點頭道︰「張常兄弟，我們現在本該放開你，不過卻不得不委屈你在這里呆上一個晚上。」(！)